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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沈家也再次归于平静,在沈长天的控制下,族也无分内外,所有人都在做该做的事。
沈长风控制的腾空也开始加大财力用于科研和继续探索,似乎都在为虚无缥缈的未来准备着,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还有多长时间……
这段日子沈千化倒是出奇的平静,难得的享受这家一样的感觉,帽子峰山崖之上,从之前的战场变成闲来无事散步的地方。
也许是从小孤僻的原因,沈千化很喜欢现在的氛围,远处武城胖子和灰狗(疤面)卷刃划拳打屁,孔雀弹着古筝助兴,而神父坐在孔雀身旁摆弄着厚厚的一本圣经。
云灵在篝火旁边坐着,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一边转动着木架上的烤肉,一边看着武城被卷刃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娇笑着,火光照在她脸上红彤彤的,沈千化坐在一旁看着云灵的侧脸,心里却很复杂。
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对云灵的感情了,一路走来,沈千化发现他已经离不开云灵了,不过他没有说,存在即是美好,又何必拥在怀里,遮蔽她的光。
父亲口中的劫难,河底女鬼所说的末日,还有李天祥发现的异象一直在千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一件事是偶然,那么再二再三之后,就确有其事了……
沈千化想要一种平淡而温暖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但是他本身好像就伴随着灾难一般,他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这种生活被打破,眼前的这群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沈千化的眼睛开始变得坚定起来,他没有父亲那种大义,肯背负起一种模糊的责任,就算这天下大难和他没有多少关系,不过他想保护眼前这群人啊,他没和任何人说起过摆渡人这个角色,当然他的父亲可能知道,也许他就是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那么他就必须要去做,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为了什么被别人所记住,只是为了那些身边的人,也为了……他自己!
“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将沈千化从思考中惊醒,他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旁边,手中拿着两罐啤酒,递给沈千化一罐,眼睛看着山崖边打闹的几个人。
“爸…你忙完了?”
沈长天点了点头,
“也不算忙,整理一下格局而已。”
沈千化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变了一个模样的父亲,让他多多少少感觉有些陌生,两人都喝着啤酒,看着远方沉默着……
沈千化摸着胸口的木牌,现在族中事了,而他的身世,以及母亲的死,大家都闭口不谈,这是沈千化心里的一个结,也是时候解开了。
沈千化从脖子中取下木牌,拿在沈长天眼前,
“里面…真的是我的母亲么…?”
沈长天看着眼前的木牌,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迟早会问起,这么多年我也一直避而不谈,但是该解释的总归要解释,避不了的……你准备好了么…”
沈千化点了点头,不管他父亲接下来说什么,他想他都能掌控好情绪。
“其实,我不是你的父亲。”
沈千化愣了愣,第一句话就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沈长天继续说道,
“你母亲叫沈清,是我的亲妹妹……”
沈长天沧桑的眸子看着远方,一点点还原这二十年来隐藏的真相……
沈天风其实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沈长天,二子沈长风,还有这二十年来没有人再提起的女儿,沈清!
当年沈长天不喜族事,云游四海,后来因为遇见众多村庄惨遭屠戮的诡事,靠木牌指引,与玄尘,灰狗等人齐聚昆仑墟,在那里他们知道了守护者的存在,也就是世界各大宗教。
几个人决定继续深入,探索昆仑墟的秘密,最后成功进入其中的却只有沈长天一人,而且也算不上深入,他依旧被一层结界挡了下来,并且出现了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虚拟影像,沈长天至今无法想象,在昆仑墟这个荒芜的死亡之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科技手段……
虚拟影像也只说了短短几句话和一个地址,却在沈长天心里激起轩然大波!
“号角已经吹响,摆渡人降世,众生命运,一念之间,速去龙虎山护其安好,摆渡人可持镇魔柱来此处打开密藏!”
本来沈长天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龙虎山正是沈家隐居之地,摆渡人又是什么,沈长天也一无所知……
沈长天带着玄尘灰狗等人,迅速赶回龙虎山,才打听到,他的妹妹沈清已经怀孕,传闻为鬼王之子,这一切都让沈长天感觉匪夷所思,但是这也正让沈长天坚信不疑,妹妹腹中之子正是虚拟影响所说的摆渡人!
旋即沈长天和刚刚结实的几个人,直接冲入沈家禁地,救下已经被推上火刑架的沈清,之后远遁而去,灰狗,玄尘,卷刃,孔雀四人分头引开追踪之人,而沈长天则带着沈清藏在龙虎山附近的一个破旧的小镇上,也就是离川镇。
而第二年的中元节,也刚好是沈清生产的那天,百鬼夜行,阴兵借道!沈清腹中胎儿阴气极重,被鬼气侵蚀的沈清已经神志不清,百鬼侵体,屋内阵法符咒被沈清尽数摧毁,无奈之下,沈长天将沈清腹中胎儿剖腹而出,尸变的沈清也被沈长天封印于棺中……
而沈清死后也化身厉鬼,而沈长天在荒村所得木牌有安神化戾的效果,就将沈清的魂体封于木牌之中,并设置强大的禁制,只有沈千化的血才能将其释放而出。
而据说鬼王被内族镇压于九重禁地之中,但是沈长天现任族长之位,自然也去九重禁地之下看过被封印于玄棺中的鬼王,却发现只是一个空壳,而随着勾起一切事端的鬼王神秘消失,沈千化的身份也就成了一个谜,至于摆渡人这个称谓也仅仅是一个称谓,没有人知道具体有何意义……
沈长天一口气说完,好像是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而沈千化对他后来说的那些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知道眼前这个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生母不明不白的产下他之后,被封于木牌之中,孤寂二十年!
尽管千化调整好情绪才听了沈长天的这一段话,二十年前的事情逐渐清晰,自己的身世也逐渐浮出水面,沈千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和无助……
沈长天将手掌搭在身边这个头埋在膝盖中抽泣的孩子肩膀上,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灵武城几个人也都凑了过来,沈长天的话也解释了他们心中剩下的那些谜团,填补了二十年前沈长天从昆仑墟出来后,闭口不谈的所有内容。
而所有的事都被虚拟影象预言成真,那么剩下的那个关于末日的预言也重重的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但是结果好像就掌握在眼前这个情绪极不稳定的少年身上……
沈长天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压在沈千化的身上不知道他能否承受的住,
“给他一点时间吧…”
……
沉默的状态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沈千化才从双膝间抬起了头,红肿的眼睛看着沈长天,
“把禁制解开…”
沈长天叹了一口气,
“也好,不过你之前应该见过她,她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你,残存的魂也不会维持太久了…”
说罢,沈长天接过沈千化手中的木牌,一滴鲜血滴于木牌之上,手里捏了一个奇怪的印决……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在空气中缓缓出现,略有些虚幻的灵体站在沈千化脸前……
“孩子……”
沈千化刚刚止住的泪水,在眼前白衣女子的一声孩子中,再次决堤……
“走吧…给他点时间…”
沈长天别过头不再忍心看,他知道这道虚幻的灵体也快要消失了,他也没有说话,他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沈千化……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跟着沈长天退开,所有人都有些动容,不忍心去打扰……
孔雀的眼睛红红的,灰狗则是叹了口气,对着沈长天说道,
“你二十年对我们只字未提,不重么?”
沈长天的眼睛里有一些悲哀的神色,回头看了一眼沈千化和沈清,
“没有他重。”
灰狗愣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
“把这些事都压在一个孩子身上,如果后果真的有那么严重的话,我们赢的概率很低。”
沈长天又恢复了他古井无波的模样,扭头看了一眼云灵,才淡淡笑了一下,
“我相信他,也因为是他,我才相信,他没有那么多欲望与野心,却有强烈的爱与感恩。”
灰狗愣了愣,有些不置可否,
“什么时候你也相信这些了,不过希望你是对的吧,值不值你这个评价还有待考量,不过这小子至少现在很对我胃口…”
云灵回过头看了一眼显得悲伤孤独的沈千化,眼中也透露出一种坚定,
“沈叔叔,需要我们做什么?”
沈长天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女孩坚定的眼神,
“陪他去昆仑墟吧,他需要你们,而且也是因为你们,所以他……一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