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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四周一片沉寂,静得只有那草丛之中蛐蛐跳过的声音,还有石缝之中虫儿的鸣唱声。
陶菀直勾勾地望着他,她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惊讶,一朵花,牵着两个人的命儿!两个血脉相连的人儿的命!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一直不说,甚至连自己中毒都不愿意告诉她,只是不想让她为难!
忽而,她觉得怀中的那朵花是何其的沉重,重得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菀儿,不要多想了!”楚风看到她变幻莫测的眼神,浅笑,“那是我们儿子的救命药材!”
是,这她懂!
可是,他呢?他怎么办?
陶菀的心很是纠结,抬眸,低首,抬眸,来来回回几次,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楚风,那你呢,你如何是好?”
焦急担忧的语气,已经让他舒服很多了,就算不是因为爱,才这么关心他,但他受用了。他抬起手,摸了摸低首的她,她的发质比以前好多了,没那么枯燥了,有得更是柔顺:“菀儿,我没事,来年它开花的时候,我再来取便是!”
陶菀双眸猛地睁开,但看到他虚弱的样子,又丧气的低下了头,来年,他这样子,能过捱过来年春天也是个难事!
思及此,她眸色发亮,好似找到了方法,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菀儿,好好休息!”楚风用力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切都顺其自然,放心,我也还没有活够!”
话虽这么说,但她听得出这是他在宽慰她,她也毫不顾忌地靠在他的身上,侧着头望着天边的一抹弦月,弯弯的月亮穿梭在轻薄的云层上,忽明忽暗,如同面前之人的生命飘摇不定,也许下一个瞬间就……
若真当如此,她回去该如何和念歌说,告诉他,你的爹爹因为所中之毒需要火龙之花,而他留给了你,所以才会……她做不到如此平静地与念歌说,她想,她若真得说了,念歌或许会恨她这个娘亲了。
她怀念起曾经三个人的日子,没有太多的牵挂,在乡野间快乐的生活,不被谁暗算来暗算去,所有的生活都取决于当天心情的好坏。
她该怎么办?
“菀儿,你没有睡,是不是?”楚风低下头望着靠在自己膝盖上的人,“还在继续担忧我的毒吗?”
陶菀没有说话,他说得对,她是在担忧他,可他凭什么这么肯定的认为呢?难道她看上去就是那么一个好心人吗?
况乎,她干嘛去担心他啊,他和自己有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以后和念歌说,他爹爹是不小心被敌人害死,那不就结了!可这样的想法一生起,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刽子手,将孩子的爹送上了不归路。
她难受,浑身都不舒服!
“菀儿。”楚风感觉到膝盖上的人儿扭动了很多下,他无法全然猜出她在想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个底,“你的血已经让我身子好了许多,我可以陪你找到所有的药,等回去之后,我让师傅帮我治疗,便可以了。只是,现在可能时不时需要你的血来帮我撑下去!”
他只有这么宽慰她的心,让她能够不再为决定所难受。
陶菀一听,猛地直起身子,头撞在他的下巴上,两个齐齐吃痛的惊呼了起来。
“菀儿。对不起。可是很疼?”他伸手抚摸着陶菀的额头,动作很是轻柔,就像,就像梦中的那个男子会在她摔倒的时候,轻轻地揉着她的膝盖一样。
陶菀抬手按了下自己的脑门,一笑:“没事,不算很疼,要真疼的话,你的下巴怕也要疼死了!”她一边自己揉着,一边开口说道,“你说,我的血真得可以帮你?”
楚风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陶菀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因为他总是会说些谎言来欺骗她,在她眼中,他就是一个谎话大王,什么都不说,一直都是一个人忍着。
“你是不是一直习惯一个人忍着所有的痛?”陶菀好奇地询问道,“这样活着多累!”
“累?好像是的!”楚风看了眼天上的月色,又看看她,“但现在还好,放开一些,就不那么累,不那么痛了。太过执着,执着到近乎飞蛾扑火,到头来带来的是毁灭,毁灭了所有人的幸福!”
陶菀不语,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他说得或许指的就是她消失的记忆。
“一直以为是一个人在痛,其实身边看着的人都在痛,但却故作隐忍,反而让更多的痛!”楚风淡淡地说着,“也许早该说出来,让人帮忙承担,也许那样,情况就不一样了。”
“是呢。一个人的能力,一个人的思维总是有局限的!”陶菀随手从身侧捞了一根白茅根,叼在嘴里,“大家一起想也许就有很多法子了!”
楚风瞥了一眼她的模样,伸手将她嘴上的白茅根扯了下来:“女孩子不要这么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
陶菀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女孩子!”说着又拿起一根准备叼着。
“我改说成女的可行?”
“行!”好女不跟病人斗,她索性就把白茅根都给吃了。
“楚风,你给我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陶菀仰过身子,继续枕在他的膝盖上,“说实在的,听着外边人那些议论,你对我做的事,我应该很恨你,很不想见你才是。就算不恨,那也应该把你当作陌生人,可我发现,我无法把你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你呢,毕竟是念歌的爹爹,就算在怎么不济,这关系抹不断!”
楚风没有从她的话中听到具体的想法,好奇地询问着:“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嗯!”陶菀嘟起嘴巴,细细地思量起来,“你不见的时候,我很担心你;你在的时候,看着有时候又觉得烦;你中毒的时候,我又害怕你会消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又开始好奇,你究竟是有多顽强。嗯,也就说,你呢,在我眼里像是朋友,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同舟共济的人。”
同舟共济,她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吗?
楚风无声的笑笑,这样也算是一个进步了,至少她认为他是可以与她共同面对困难的人。
“楚风,你快说说呗!”
“好!”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比那夜风还来得温柔,过去的故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离,她仿佛也从那么闹腾的人变成了一个安静贤淑的女子,可这很快就化为了泡沫了,而后再度相遇的时候,似乎又开始重复起过往。
都有两个人野外的经历,只是接下来会不会又有另外一个晴涵出现呢?
若真有,她会怎么样呢?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沉重的眼皮开始打架,慢慢的和了起来。
而楚风也在她睡去不久后,靠着岩壁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她听到有人在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想要去寻找是谁在哭,可是在迷雾重重之中,她辨不清,找不着方向,她一步一个踉跄地往前走着。
谁,是谁?谁哭得那么伤心!
透过那如烟如黛的迷雾,她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悲伤的哭泣着,她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她无法看清那男子的脸,可那双眼睛是多么的熟悉,有多少回她在梦中见过,看到。
他是那个会在她跌倒之后,扶起她的人;是会在她哭泣的时候,拥抱她的人;他究竟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是她的爸爸妈妈吗?她的爸爸妈妈怎么可以有那么年轻呢?
他们究竟是谁,是谁?
她一声声地呼喊着让她们别哭,别哭,她继续往前穿梭着,她看到一张黑白的相片,上边赧然出现的就是她自己。自己回什么会出现在上边,她死了?
她明明还活着,她怎么会死呢?
她继续朝着那棺材望去,里边并没有人躺着,只有一袭粉色的连衣裙安然地放在里边,上边放着一束束菊花。
她真得死了,真得死了!
不,她还没有救念歌呢,要是她死了,谁来救念歌!
对,还有楚风,楚风也中毒了,要是楚风也像她这样中毒死了,那么念歌又怎么办?
她越来越慌乱地在迷雾之中狂奔着,却找不到方向,她听到有人在喊着。
菀儿,都是嫂子的错,嫂子不该骂你。
菀儿,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
这样的声音不绝如缕,不,她没有死,她不会死,她还不能死,而且她哪来的哥哥,哪来的嫂子,唯有的也就是慕川和莫言,他们明明不是这个模样,不是他们,不是他们。
陶菀跌跌撞撞地在梦中里徘徊着,却找不到出口。
菀儿,我恨你,你要是不那么自私,我就不会死了。
娘亲,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救爹爹,不然爹爹也不会死了。
不,她不自私,她一点都不自私,她想要救楚风,她会救楚风,她不能让念歌恨她!
娘亲,我恨你!
菀儿,我恨你!
不绝如缕的恨意扑面而来,她惶恐地睁开了双眼,猛地直起了身子,她立刻回过头望向楚风,借着月色,她看到他睡得格外的安详,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连眉头也不成皱着。
如此淡然的人怎会在梦中带着那么强烈地恨意指责她呢?还有念歌,明明是那么乖巧的孩子,也怎么那么凶神恶煞呢!
她要救楚风,不然念歌或许真得会像梦中那样恨她不救他。
她看了看面前的两堆火,还在燃烧着,她添加了几根柴,随后从怀中掏出盒子,将那朵纯白如莲的火龙之花拿了出来。
她咬了咬牙,扯下几片花瓣,放入竹罐的清水之中,随后放于架子上,让那熊熊火烤着它,等水开了,应该就可以喝了。
她捏着剩下的花瓣,也不晓得就这么点够不够用,或许勉强,要么继续等上个几天,等着那火龙之树继续开花,要么就只有等明年了。
但愿上天保佑,这么大的一朵花够他们父子两人去毒!
她环抱着自己,双眼紧紧地盯着火上的竹罐,生怕又像之前一样,有人将毒药放进去,她都不曾去在乎。
大火将那竹罐考得黑漆漆,里边的清水开始慢慢地沸腾了起来,滚开了一会儿,她将火微微弄小些,继续炖着,只有将花汁熬出来,才能出效果,但她倒是闻到了一股清香,这香胜过那菊花茶。
菊花,她紧而又想到了梦中的那个男子和女子,他们说是她的哥哥和嫂子,可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也许这一切都要等着记忆恢复才行。
半个时辰左右,她小心翼翼地将竹罐取了下来,搁在一边让它凉下来。
可就在这时候,楚风醒了过来,一阵风过,将他吹醒。
“菀儿,你这是在干什么?”由于陶菀背对着她,他看不清她此时真在干什么,不觉惊讶,这都才丑时,她怎么就醒了呢。
听得他的声音,陶菀的背脊顿时直了起来,但心里一横,他要骂就骂,反正她会把这归咎到是他在梦里骂她自私的原因。
“楚风。你把这药喝了。”陶菀端着竹罐低着头缓缓地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