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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姐,昨天你去了祖屋么?”李婶问我。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解释道:“就是后面的那个房子。”
“哦,那里啊。去过。怎么了?”我才想起来,肯定是昨天急着跑出来忘记关门了。
“没事,只是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发现那里的门开着,一位进贼了,所以问一下,如果是你的话,就没事,不过出来还是记得关门。”她解说着原因。
“李婶,昨天我去你家,怎么没人在?”
“哦,可能我们出去了。有事?”
“没事,就是想着住在这里,免不了打扰你们,去拜访一下,认认门。”我说,拉了家常才好问她一些东西。
“客气什么呀。说起来你也算我们的长辈。不用还那么客气的。”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个老头子居然公开了我的身份。
“别多心,舒小姐,别人不知道的,我们两口子是经常打扫祖屋才猜出来的,毕竟你和那上面的老祖太像了。而且,常叔对你的态度也看的出来。”他嘴里的常叔就是李锐的爷爷。那个瘦小干巴老头子。
“那你对那个老祖了解么?怎么祖屋里会有他们的画像在那个地方?”
“对于老祖,了解倒是不多,只是听人说,老祖两口子一块在湖上游玩的时候,落水淹死了,没有留下后人,常叔他们是过继过来的。至于,那副画像,则是常叔他们特意挂上的,毕竟他们是过继过来的,为了感谢那两位老祖,特意单独放出来祭祀的。”李婶并不隐瞒,说出了她知道的东西。
“那你认为转世可能么?”我问。
“怎么不可能?村里人都知道人死了要过奈何桥,和孟婆汤以后才会忘记前世,至于相貌那就说不清了,舒小姐,你记得前世么?”她到反过来开始问我了。
“我不知道。”我悠悠的说道,本来想问一些消息的,反倒被乡村里那些迷信的传说给弄得六神无主了。我现在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我和了孟婆汤没有呢?那个他又在哪里呢?那缕箫声又在哪里呢?我都有点痴了。
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李婶悄悄地走了,等我反应过来,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我可以想象的到,她一定认为我还记得前世。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要不,李常那个老狐狸会让我一个没有一点关系,但是样貌有些相像的人住在这里?还有人说,要把祖屋送给我?骗鬼去吧。谁信啊。估计以后李婶就也要把我当祖先看了。
唉,郁闷啊,心情烦闷的我一直在那里胡思乱想,知道来安装宽带的工人叫我,我才恢复了正常。
李家看来在老家还是挺有威望的,昨天刚提出来,今天就有人过来了,而且从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专门拉了一根光纤过来,安装完毕,我想要给钱,工人却说,领导交代,费用已经有人付过了。
我不管谁给的钱,只要有了宽带,就不是那么寂寞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甚至可以写一些小文章,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我就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李家的老祖之一了。想象都恐怖,我一个青春女子,貌美如花,面前跪着一大群年纪大大小小的男子,口称老祖,给我行礼,还年年祭祀“咦,还恐怖哦。我还活不活,还嫁人不?“人家顶多进门做爹,到了我这里进门就做老祖,谁敢娶我?
不由自主的又胡思乱想一阵子,才抛开了那个问题,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脑上,登录账号,姐姐妹妹的一大群,都在问我是不是有了主,要不怎么这么多天不上线?
一群花痴,老娘才两天没上来而已,你们就把老娘我给人配对了,惹急了我,把俺家那个俊俏书生拉出来让你们看看,还不羡慕死你们这些疯婆子?
哎,我怎么又想到他了?我就是春心蠢蠢欲动也不应该想念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人吧?难道我也是个花痴?还是他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我不知道。
耐着性子一个个恢复了那些花痴们,没敢说实话,只敢说是出门旅游了,还把老弟辛辛苦苦找到的长堤桃花的照片发了上去,羡慕的他们一阵的吱哇乱叫,一个个羡慕的不行,叫嚷着要美景共赏之,我急忙转移话题,不让他们讨论下去,否则,我升级成为老祖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唉,郁闷啊。
好容易打发了一群花痴们,可以静下心写点东西了,我却发现,脑海里原本的东西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堆和人诗文唱和东西,明显不是现在的东西,也不是我擅长的东西。
怎么回事?我要被人夺舍了?我不由得想起了小说中的恐怖情节,但又否认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原来的回忆也清晰地存在,只是度了一些古诗词而已,夺个屁舍,自己吓唬自己。顶多是接受了一些别人的回忆而已。
我抛开了那些恐怖的想法,不由得好奇起来,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哎,不用承担责任,还的了许多东西,自己的文学修养还得到了提高,这样下去,谁还敢说美女作家是胸大无脑,无病呻吟?拿出棘手旷世名作,虐死你们这些喷子。
我正在幻想自己大杀四方的雄姿,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幸好卧室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否则非得头破血流不可,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我虽然不是儿童,也可以放纸鸢。
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我一身古装,欢快的奔跑着,手里拿着一个绕线的轮子,一只美丽的蝴蝶风筝正顶峰飞翔在天空中,我兴奋的叫着,跳着,跑着。旁边一个书生溺爱的看着我,一脸有妇如此,夫复何求的模样。我虽然知道他的心思,却看不清他的面容。隐隐约约,迷迷糊糊,就好像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他的笑容好亲切,好温暖。我不由得有点痴了,手中的风筝逐渐脱了线,慢慢的飞走了,越来越远。
他急忙大叫,让我注意,还跑着去追,但已经晚了,长袍的下摆还绊倒了他,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毫无顾忌的指着他大笑。让他哭笑不得。
但是画面一转,我们两个泛舟在小湖上,荷叶如盆,荷花盛开,我们划着一只小船,穿行在红花碧莲中,不时地摘下一支莲蓬,搜寻着里面的莲子,舒适惬意。
但狂风突起,波浪滔天,小船不敌风浪,还开始出现了大洞,开始漏水,终于,小船倾覆,我们两个都瞬间落水,被水打湿的衣服格外的沉重,我不会游水,在那里慌乱的扑腾着,他奋力游过来,用尽全身的力量,把我推到了岸边,水已经不再是没顶的深度了,我慌乱的爬上了岸,但是,力竭的他刚要迈步,被一蓬水草绊倒,一头栽进了淤泥中,毛了几个水泡,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急得大叫,就要下去拉他,却被几个家仆拦住。从此,我失去了他。伤心欲绝的我在岸边大哭,哭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他始终是去了。
我伤心,六七天水米未进,只是呆呆的坐在灵堂前。
头七的那天晚上,灵堂上昏昏暗暗,只有我一个人在,眼看着香炉里的信香将要燃尽,却没有人更换,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先去找人更换,但是,在祖屋的门口,我听到了一个阴谋,具体情况我记不住了,只知道,我昏迷在了祖屋门口,第二天,被打扮一新的我,无力的被人携裹着投进水里,宣扬的却是心痛亡夫投水殉节,成了朝廷表彰的节妇,为李家挣了一副忠孝节义牌坊。让李家在这一代名声大振,为李家避过了一场破家风波。
后继无人的我们这一房也被过继过来一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晚辈,成了我们的继子,继承了我们的家业,直到如今。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害怕报应,他们一年四时八节把我们的画像单独供奉在一个地方,从不敢缺了供奉,比孝子贤孙还虔诚。但那始终改变不了阴谋的存在。改变不了他们害死我们夫妇的事实。
这一切,虽然我像一个外人在旁观,但我也是那个小妇人,感知到一些事情,最主要的,那些感情格外的清晰,格外的难忘。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真还是假,但那种感觉那种心情,让我郁郁在胸,觉得憋屈。
我好像明白了李常的恭敬,但瞬间我就失去了知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醒转,我感觉自己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日日嬉笑打闹,无悲无愁的大小姐,成了梦中小妇人和大小姐的混合体。
这一切都是真的么?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虽然我也算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但遇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能知道该怎么办那就不是一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