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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阮瑜的心脏狠狠一缩,她没想到傅亦臣居然还会去查父亲的医药费记录。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恨她吗,连一点点生路也不愿意留给她……
心头最后一丝希望最终破灭,比起脸上的疼痛,心上的痛楚更加令她难以忍受。尽管已经四年过去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心脏微痛。
她强压住内心翻天覆地的汹涌浪潮,故作恼火,冷笑一声:“原来傅总请我来是为了这个原因,而不是我的才华?”
傅亦臣一双宛若黑曜石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还要装吗,杜阮瑜?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阮瑜扬起骄傲的下巴,用极为傲气的声音说:“傅总,这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这种事。”
“既然傅总并不在乎我能为傅氏创造多少财富,只在乎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看来我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说着,她转身要走,手腕却猛地被一股大力抓住,整个人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温热之中。
傅亦臣他……
她心头一惊,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一把推开了傅亦臣,声音里也染上了恼怒。
“请你放尊重一点,傅总!要是让记者知道,原来偌大傅氏的总裁是这样不堪的人物,你觉得这几天傅氏的股票会怎么样?”
“呵,这种事情还不能威胁到我,杜阮瑜。”傅亦臣的声音宛如黑夜之中的大提琴,优雅而又动听。
“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的演技又上一层楼啊。从前就是这样,在我面前装作小女人的模样,实际上却隐藏得那么深……”
杜阮瑜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傅总,如果你聘请我就是为了让我听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看来傅氏离颠覆也不远了。”
傅亦臣的目光在她身上不断逡巡,杜阮瑜心头咯噔一下,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冒汗的手心。
她必须得留在傅氏,也必须得让傅亦臣打消怀疑的念头。可是……可是他真的会信吗?她刚刚说得是不是过分了一点?难道他打算让她走?
杜阮瑜不禁后悔起来,她想起自己在国外的四年,独自带着溪溪艰难的生活,要不是当初夜枫向她生出援手,恐怕现在的她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这样艰辛取得的成果,“女神”服装展的冠军,是多么有名的比赛,谁能想得到她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最终夺冠?
在种族歧视之下,在文化差异之下,在语言不通之下,她用了多少努力才终于融入了异国生活,又用了多少努力才能够明白他国的文化价值观?
得到这样的结果,她没有一点意外。
可难道这也不足以打动他吗?
傅亦臣的目光终于离开,他的声音里的愤怒平息了下去,又变成了平时令人看不出深浅的总裁。
“既然这样,那就请你解释一下,你和杜氏的关系吧。我们傅氏不可能聘请一个有可能是商业间谍的人,不管她有多优秀。”
杜阮瑜撩了撩鬓边的卷发,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傅亦臣的目光不禁闪烁一下。
该死,这几年不见,她竟然变得这样魅惑……一想到这样的她有多么吸引男人的目光,傅亦臣就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将她抢回家关起来。
杜阮瑜不慌不忙地说:“我和杜氏确实有所关联。当年我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时候,是杜氏总裁资助的我,他还资助了其他孤儿,大概也有百来个。”
“别人有没有忘记他我不知道,但我听说杜氏总裁出了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不知道这个解释,傅总还满意吗?”
傅亦臣勾起唇角,笑容之中讥诮意味浓重,他拍了拍手:“很好的故事。”
杜阮瑜也不管他,好整以暇地笑了一下:“但是不知道傅总和你所说的杜小姐又是什么关系呢?看你这么在乎她,看来她对你很重要啊。”
“呵,是很重要,当初她犯下了大错离开,不管用多少年,也得偿还!”
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诱惑别的男人,还罔顾他的恩赐离开,这笔账,他当然得算。
杜阮瑜的睫毛颤了颤。
她早该知道,不该对这样的男人抱有什么期待。
不过是个小小的恶作剧,他就能找人毁了她的容,让她险些丧命,现在当然更加不可能放过她。
她忍不住回以讥诮的笑容:“是吗?那傅总可能就要失望了。”
傅亦臣眯起眼,胜券在握的目光让她十分不自在:“哦?不知道‘云朵’小姐何出此言?”
他嘲讽性地加重了云朵两个字。
杜阮瑜闲闲一笑:“因为那位杜阮瑜杜小姐,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十分有力,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就好像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霎时间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傅亦臣眼睛微睁,不可思议地看着杜阮瑜,心中涌起几分荒谬的感觉。
她不是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吗,怎么会死了?这个笑话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但他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这句话像是化成了锁链,将他的心都箍成一团。
良久,傅亦臣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云朵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既然回报了杜氏,你认为我会不认识杜阮瑜杜小姐吗?我大学的时候公费留学,后来留在了美国,四年前无意中见过杜小姐一次。”
傅亦臣有些急促地说:“之后呢?”
“呵,之后?当时杜小姐不知为何,浑身上下都是伤,看起来过得很凄惨。但当时她还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我一开始还不明白,直到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什么,怀孕?!”
四年前的回忆像是电影一样再次回放,他想起在她走之前的一夜春宵,怀疑从心中升起。
“没错,怀孕了。我当时也还是个穷学生,给的帮助有限,一直到她生产的时候,她都只有一百斤不到。这样的条件下,你觉得,她能顺利生产吗?”
傅亦臣只觉眼前有些昏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低低地询问:“她难产了?”
“孩子和大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