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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瑞林凑过来,小声道:“慕局长,不就是一群老人吗?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我保证摆平这件事情。”
慕中逸都想一脚将方瑞林给踹一边去了,一群老人?这他妈的是一群老人这么简单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又一辆的车子驶进了北城区分局的大院儿,一群人蜂拥了进来,他们都是这群老人的子女。
一看到自己的爹娘被打了,这些人义愤填膺,怒道:“谁是分局的局长?给我们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一群人,有统计局的,有建筑局的,还有省报的记者……都是小小的办事员,但都是在官场上混迹的,他们的爹妈被打了,他们能咽下这口气吗?紧接着,又一个面色白净,俊朗的青年冲了进来。
左右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一个鼻青脸肿的老人,这青年当时就急眼了,走到慕中逸的身边,沉声道:“慕局长,怎么会这样?我大伯怎么挨打了?”
慕中逸一阵头疼,解释道:“西门钰,你别激动,有话好说……”
连自己的家人都被打了,西门钰哪能不激动?西门钰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要给我们一个受害者一个说法。”
慕中逸沉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情。”
“好,我等着。”西门钰转身蹲下身子,询问老人的伤势,还好都是皮外伤,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这下,方瑞林才知道是捅了马蜂窝了。这帮民警怎么把这些退休老干部给抓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审讯室内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就算是过年杀猪,估计都没有这个声音大。
胡媚激动道:“哎呀,梁医生还在审讯室呢。”
她急忙往审讯室奔,那些老人也都愤愤地跟在身后。审讯室的门大开着,慕雨柔蹲在地上,一直手被铐在了桌腿上,审讯室内有几个民警正抡着警棍暴打梁浩。梁浩嘴角流着血水,身上不知道还会伤成什么样呢。
别人不认识,方瑞林自然是知道慕雨柔,他的脑袋嗡的一下,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前来扣住方伟亮的手腕,劈手夺过警棍,厉声道:“有事情说事情,你怎么打人……”
方伟亮很是嚣张,大声道:“爹,你是不知道……哦,就是这帮老人在宾馆中有色情服务。”
这一声爹,气的方瑞林眼冒金星,一警棍抽在了方伟亮的小腿上,大声道:“来人,这人非警务人员,却在警局内行凶,给我关押进看守所,严惩不贷。”
张力等几个民警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来扣押方伟亮。
方伟亮忍着小腿的剧痛,怒道:“你们敢抓我……”
张力略微犹豫了一下,心下发狠,上前扣住了方伟亮的手臂,直接上了背铐,作势就要带出去。这种事情,是在北城区分局内,在看守所呆一下。等到将这些老人心中的怨气给平息下来,自然就将方伟亮给放了。
方伟亮还不服气,张力快速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一惊,立即委屈得像是个无辜的孩子,哪里还有半点儿嚣张的气焰。
方瑞林亲自过去将慕雨柔的手铐给解开了,心下却在恼怒,慕雨柔的功夫很厉害,精通散打、格斗、擒拿的技巧,尤其是实战经验丰富。审讯室内,就方伟亮和几个民警,他们是怎么制服的慕雨柔?这摆明了,是慕雨柔故意打不过,让他们把手铐铐上的。
她可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中队长,又是慕中逸的女儿,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方瑞林陪笑道:“慕队长,没事吧。”
慕雨柔冷哼了一声,起身过去手指着梁浩,大声道:“没事?我问问你们,凭什么打人?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梁浩耷拉着脑袋,看上去真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在这种时候,他就是无辜的受害者形象,当然要装得像点儿。
方瑞林喝道:“这事儿,是谁干的?”
张力连寻死的心都有了,他当然不能把方伟亮给供出来,黑锅只能是自己扛了,哭丧着脸道:“是我,是我派人出警的,我们接到线报,说是东方红酒吧有色情服务,就将这些老人给带回来审查了。”
方瑞林问道:“是谁报的案?有色情服务吗?”
张力摇头道:“是匿名报案的,不知道是谁。没……没有色情服务。”
方瑞林气的脸都绿了,就因为一个匿名电话,就惹出来了这么大的祸事。他摆摆手,让几个民警上来将张力和几个暴力执法的民警给扣押起来,等待着检察院的审理吧。警察的帽子肯定是摘了,就请等着蹲监狱吧。
那些犯人都是警察抓进去的,这回警察入狱了,那些犯人能少得了自己吗?一想到这点,张力的脑袋嗡的一下,当时晕厥了过去。
方瑞林转过身子,陪笑道:“都这么完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北城区分局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慕雨柔解开了扣着梁浩的手铐,梁浩双腿一软,直接扑倒在慕雨柔的怀中,面若死灰,翻着白眼,身子不住地抽搐着,眼瞅着就要挂掉了。慕雨柔吓得不行,连忙解开了梁浩的胸口衣襟,双手开始有规律的按压他左胸下方心脏位置,按十下之后就俯下身子给他做人工呼吸,捏住鼻子把气吹进去。
胡媚和夏雪等人都紧张的不行,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紧攥着拳头,看着慕雨柔的动作。如此往复了好几次之后,梁浩终于苏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慕雨柔关切的眼眸,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慕雨柔大声道:“赶紧医院,快。”
上来了几个民警,七手八脚的将梁浩给抬进警车,慕雨柔跳上车,也跟着去市第一人民医院了。
两个民警扣押着方伟亮的手臂,却被西门钰、门口的老人给拦住了。抓他们来的张力和几个民警受到了严惩,打人者更是要受到严惩。他们可是亲眼目睹方伟亮痛扁梁浩,更是将梁浩给打浑身抽搐,晕厥了过去。
这种人,哪能是说带走就带走的?
方瑞林解释道:“我们要把人带下去,才能进行案件审理……”
慕中逸拍了拍方瑞林的肩膀,大声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吧,直接将方伟亮押往市局。明天上午,市局召开新闻媒体发布会,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么一说,这些老人这才算是散去。但是,西门钰的脸色却很是阴沉,将他的二叔给打伤了,还把梁浩给打伤了,这事儿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算了。张力算是个屁,这一切肯定是方伟亮暗中指使的。
这段时间一直点背,连方伟亮这样的人都踩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西门钰攥了攥拳头,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看着警车离去了,方瑞林心若死灰,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慕中逸的手搭在又一辆警车的车门上,叹声道:“方局长,这事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亮子惹的祸太大了。那些老人都是有背景的,有两个还跟军方有关系,要是不给他们个交代,我怕你、我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方瑞林义正言辞的道:“一切都按照规整制度办事,方伟亮是我的儿子,张力是我的部下,是我领导失职,我会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对他们也要严惩不贷。”
慕中逸叹息了一声,坐进了车内,离去了。
方才还是热闹的北城区分局,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瑞林叼着烟,静静地站在分局的院子中,一连抽了几根,然后将烟头丢到地上,用鞋底用力地碾碎,回头道:“小王,立即开车去省城。”
这件事情,不是方瑞林能罩得住的。别指望慕中逸了,二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不过,方瑞林也还是不太担心,他是省厅陈老爷子的嫡系,赶紧去找老爷子活动活动,兴许还能有点儿希望。
回到了市局,一个民警问道:“局长,将涉案嫌疑人扣押到哪个牢房?”
慕中逸摆手道:“将张力、方伟亮和几个民警都分开,丢进看守所里面去,不要让人伤害到他。”
慕中逸生性耿直,嫉恶如仇,不免得罪了一些人。方瑞林是陈老爷子的嫡系,就算是这次动不了他,也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有些时候,使用铁血手腕是必须的。
这些人中,就胡媚和夏雪是年轻女孩子。
梁浩有没有事,胡媚自然是心里最清楚,这都是她跟梁浩事先策划好的。唯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儿还把慕雨柔搀和进来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梁浩做人工呼吸。胡媚没有跟着去医院,是要赶紧赶回东方红酒吧,跟肖峰、陆寇等人汇报一下情况,让他们安心。
“胡姐姐,等一下。”
夏雪唤住了胡媚,然后紧走几步,将一张内存卡递给了胡媚,正色道:“从民警在酒吧内闹事打人,到在派出所的情况,都让我给偷偷拍摄了下来。不过,这件事情牵涉太广,是无法通过市委宣传部审核的。”
胡媚皱眉道:“那怎么办?这次非扳倒了那个姓方的不可。”
夏雪左右看了看,狡黠道:“很简单,去黑网吧将视频发布到网上去,让社会舆论造势,给市局增添压力,保证会将涉案嫌疑人绳之以法。”
胡媚笑道:“成,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老是算计我,我算算你,总没有错吧?来而不往非礼也,要保持这个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嘛。躺在病床上的梁浩,还极度虚弱,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在梁浩的眼神暗示下,连连地摇头叹息,暂时还不好下定结论,要留院观察一下才行。慕雨柔登时就急眼了,还什么留院观察呀?要是那些专家医师没有在医院中当班,赶紧打电话叫过来呀。
那医生点着头,转身就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