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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儿,你怎么躺在这里,快起来啊,你不起来……让娘亲怎么办啊……”
仁贵公公眉头微动,看向那个穿着太医院服饰的男子,“陈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陈太医为难道,“这位夫人的孩子失足落入水中,请臣诊治,然而孩子落水时间太久,已于半个时辰前……臣无力为天。”
“不会的,我的儿子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你骗我,他就在我身边,呜呜!”
杜夫人双目赤红,要扑向陈太医,杜梦琳立即将她拦住,却被她胡乱的动作打中推开,险些摔在地上。
陆墨笙赶忙扶住杜梦琳,“夫人,你没事吧。”
杜梦琳看了眼摔在地上的杜夫人,微微摇了摇头道,“妾身没事。”
陆墨笙叹口气,“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夫人劝不住,就赶紧让人请杜侍郎大人过来吧。”
“陆少卿大人和陆夫人真是鹣鲽情深啊,相较之下,同是兄弟,陆大将军对发妻和嫡女简直是冷血无情,听闻陆大小姐在府上的日子不好过,连庶妹都不如?”
陆锦年朝阿努比冀翻了个白眼,算是对他挑拨离间的回应,然后看向地上的尸体。
陈太医说小孩是半个时辰前便落水身亡的,但是尸体面目臃肿,几乎看不清容貌。
就算是夏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泡成这个样子,何况如今是春季,而且尸体颈子上露出的痕迹……
目光巡视一遍荷花池塘的栏杆,盛夏未至,池塘中也只有去年残荷与新生的荷叶青尖林立。
陆锦年道,“陈太医,真的有半个时辰么?杜夫人早早就着人来寻了,这里不算是特别僻静的地方,小孩子落水怎么会不呼救,呼救又怎么会没人听见?而且他的脸……”
“这位小姐是在怀疑我的医术么?”
陈太医怒道,“他有没有呼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死于半个时辰前,之所以面目全非,是受到了撞击,应该是凹凸不平的石块。”
陆锦年不因他语气冲而生气,笑吟吟的拱手道,“小女并没有对陈太医的医术产生怀疑,只是对医术稍感兴趣,好奇一问罢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陈太医哼了一声,“关于外伤,小姐可以看看《黄帝内经素问,移精变气论》,《玉机微义,卷十八》。”
仁贵公公大致了解了情况,吩咐了几个太监去处理,自己则带着一行人去回禀皇上。
然而等一行人到了珑月殿,就听到御林军侍卫统领说,珑月殿不仅发生了凶案,文贵妃娘娘还丢了东西,陛下震怒,请诸位做好准备。
崔演抽抽嘴角,仿佛已经料到自己不太美好的未来一般,强撑着笑脸,跟着仁贵公公去面圣,苏兴原和陆墨笙也急忙追去。
阿努比冀勾起唇角,对陆锦年道,“陆大小姐不去么?”
“陛下并没有宣召小女,小女是为了安抚王子殿下的受伤的心灵才跟来的,倒是王子殿下不进去么?”
陆锦年挑眉看着他,“我懂了,王子殿下是痛惜亲随,不仅辜负了王子的信任,丢了性命,还与文贵妃娘娘寝殿的偷窃案有关……但是小女知道殿下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还是去看看你的亲随,送他一程吧。”
还没答话,陆锦年就一脸沉痛的面向御林军侍卫统领道,“阿努比冀王子想要去看看案发现场,不知统领可否引路?”
“本王子没有!”阿努比冀咬牙,“谁告诉你偷窃和我的人有关的!”
陆锦年笑容可掬,“事实就摆在这里呀,先是冀王子您的亲随死在珑月殿,紧接着就发现丢了东西,说两者不相关,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王子若想证明有关系,需要证据,证明没有关系,同样需要证据,王子殿下觉得呢?”
阿努比冀脸黑,他这是应该庆幸当年在战场上陆锦年扮演的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么?
不如光用嘴就能把他气死,冲着御林军统领不悦道,“本王子的亲随死在这里,本王子再去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御林军统领点头,在发现死者的时候,阿努比冀已经来过一趟了,只不过当时只大致扫了眼现场,就和陛下打起太极来,紧咬着受害者的身份不放。
可惜陛下没让他占到便宜,才气冲冲的走了的,这次又回来……
就见崔演灰头土脸的从宫殿内跑出来,对着几人强笑道,“正巧本官也要勘看现场,冀王子既然想看,便同去吧。”
崔演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一京兆府尹虽然也会勘察现场,调查案情。
可那是沈祥泰的专长啊,普通案子就算了,还是在皇帝陛下宠爱的文贵妃的寝宫里,还是关于外邦使节的案子。
匈奴人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这事儿听着就烫手,可因为牵扯到沈祥泰那不争气的儿子,这烫手的事就安在了他的头上。
所谓我不下火海谁下火海,崔演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杠,“死者身中数刀,经太医判断,刺入心脏的一刀为致命伤,凶器是一把匕首。”
“匕首不似中原凶器,长镰弯刀,匕首柄装饰有西域特色的宝石,经冀王子的手下指认,匕首是死者自己的,只是发现时,匕首是握在沈吟酌公子手里的,而沈吟酌公子昏迷不醒,现被陛下派人关在偏殿,由太医为其诊治。”
尸体肯定不能一直摆在珑月殿,崔演找了几个御林军,让他们帮忙把尸体送回京兆府,找仵作验尸,太医毕竟是救人的,验尸不及仵作有经验,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蛛丝马迹。
陆锦年跟在阿努比冀的身后,听着崔演给他讲述现场的情况,陆锦年一边听,一边看着现场还未让人清理下去的血迹。
杜侍郎家的儿子被淹死、珑月殿的偷窃案、匈奴使者的凶杀案、沈吟酌到这里的原因以及扮演的角色……再加上两国使者与提出和亲,众多事件在一天内接连着发生,这是一锅乱炖的节奏啊。
没来由的,陆锦年觉得今天这么多事情会凑到一起,和萧夙绝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