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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黯淡无光,清冷的月辉伴随着飞雪洒落而下,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娘娘山顶峰,更是被白雪覆盖,一片雪白。
娘娘山二当家‘法不二’的叛乱夺权,以失败而告终,谁能想象得到,金不换不仅布局多年,谋划深远,实力更是强横的离谱,不知不觉间,便是踏足宗师境界。
相信金不换踏足宗师境界的消息,除了他自己以外根本无人知晓,否则毒山先前也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毒山慌忙的向山下掠去,半途之中,他眸光炽热,回头看了眼金不换之后,扶起了昏迷醒来的红娘,两人转眼之间,便是消失在风雪之中。
金不换环视着跪倒在地的众人,轻轻一叹,道:“都退下吧!”他眸光复杂,凝视着飘舞的雪花,他创立娘娘寨的初衷,是希望娘娘山能够发展壮大,将来凭借这股力量,可以报仇雪恨,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娘娘山的势力。
“遵大当家法旨!”众人齐声应声,恭敬行礼之后,便是相继退去。
风雪呼啸而过,转眼之间,忏悔居前便是人影消散,只有金不换那略显孤寂的身影,他五十年来的苦修,终于是在不久前突破到了宗师境,那令多少武者梦寐以求的武道至高境界。
飘荡的云层缓缓消散开来,清冷的月辉也是破开云雾,照射下来,将金不换映衬的愈发孤寂……
银亮的月光之下,燕逸尘踏雪而来,此刻他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凝重和危机感,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既然叛乱已被镇压,大师为何还如此忧虑?”
即便是面对成为一方“宗师”的金不换,燕逸尘依旧不卑不亢,言谈举止,都很有大世家弟子的风度。
金不换眉目微皱,诉说着淡淡的愁绪,显然是忧虑着什么,微微一叹,道:“施主当真以为,这场叛乱已经兵不染血的结束了吗?”
“难道不是吗?”燕逸尘剑眉一挑,颇为诧异,不知金不换何出此言?
百里长风也是眸露诧异,他同样猜不透,金不换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难道还另有隐情?
“唉……”金不换慈祥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叹息,有些忧虑道:“很久以前,贫僧便是察觉,‘法不二’身后有着一股隐秘的势力,只是那股势力隐藏的太深,即便是贫僧,都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消息!”
燕逸尘眸光闪烁,道:“所以大师先前故意放毒山离去,便是想要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唉!即便是贫僧自认才智高绝,却也不得不佩服施主的聪慧,贫僧放毒山离去,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然而,唉……”金不换双手合十,叹息道:“三刻钟已经过去了,贫僧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想必,是没有机会回来了!”
燕逸尘眸光微微一凝,他真的没想到,金不换竟深谋远虑至此,仿佛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布局之中。
毒山的离去,竟也是金不换故意放他离去的,根本不是本着什么“慈悲为怀”的佛道心肠,金不换此人,心机当真太过深沉。
百里长风静立不语,手掌微不可察的握在剑柄之上,他有那个自信,不管下一秒有任何突发状况,他都有信心第一时间出剑,即便对方是宗师境强者。
似乎察觉到了两人对自己的警惕,金不换微微一笑,道:“两位施主不必紧张,贫僧也并非嗜杀之人,不会徒添杀孽!”
“大师言重了!”燕逸尘笑容温和,袖袍中暗暗凝聚玄气的手掌,也是缓缓松开,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虽然不怎么注重前一句,但后一句他却是格外的重视。更因为对方是宗师境强者,他才更要抢占先机。
“施主,贫僧想与你彻夜长谈,可否?”金不换注视着眼前风采非凡的少年,低声说道。
“哦?”燕逸尘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金不换的意思,想与自己长谈,他一位宗师境强者,何需与自己彻夜长谈?说出去,恐怕会被别人笑掉大牙吧?
微微沉吟后,燕逸尘敛去笑容,耸耸肩道:“便依大师所言!”
金不换闻言点头,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小沙弥吩咐道:“慧空,你带这位施主前去休息,不得怠慢!”
“是,师尊!”小沙弥点头应声,旋即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施主,这边请!”说完之后,他也不等百里长风,便是率先向旁边的房屋行去。
丢给百里长风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燕逸尘便是跟随金不换进了忏悔居,他此刻却相反没有一丝担忧,因为对方是宗师境强者,想杀自己,只在举手之间罢了,他即便是警惕万倍,也徒劳无力。
……
银月西沉,旭日东升,晨曦的光芒照耀天地,飘舞的雪花之上,折射出片片晶莹的朦胧光华,金光灿灿。
“咯吱!”忏悔居的庙门打开,燕逸尘神采奕奕的走出,他笑容满面,不仅没有一丝疲劳之态,反而愈发精神抖擞。
“愿施主一路顺风!”金不换伫立在庙门之前,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道。
“哈哈哈……那就借大师吉言了,我们有缘再见!”燕逸尘朗声大笑,颇有意气风发的卓越风采。
忏悔居前,洁白的雪地之上露出百里长风和小沙弥的身影,百里长风瞥了眼燕逸尘,察觉到后者并无不妥之后,身上那隐约浮沉的凌厉气息,也是渐渐散去。
……
娘娘山山脚下,狂暴的风雪肆略呼啸,两位气度不凡的少年郎在雪地之上缓步前行,风雪弥漫了他们的身形。
两人自然下了娘娘山的燕逸尘与百里长风。
燕逸尘笑容满面,嘴角微微上扬着一抹弧度,一夜时间,没有人知道他与金不换谈了些什么,但自从走出忏悔居后,他脸上的笑容便没有断过,比往昔愈发灿烂。
及肩的长发在咆哮的风雪中肆意狂舞,百里长风一袭麻衣猎猎作响,他左手执剑,右手举着酒壶,平淡醇香的酒香味,弥漫在风雪之中,随风飘荡。
燕逸尘与金不换谈了些什么,他没有问过,也不准备问,只是在思索着,接下来如何修行。
百里长风不曾问过,燕逸尘也没有说过,但是心里的愉悦,要胜脸上的笑容十倍、百倍,与金不换的一席交谈,令他只觉此行不虚。
他原本登上娘娘山,是打着收服这群采花贼的心思,凭借着棋道的条件,以及他少年俊杰的潜力和实力,在他想来,足以收服一群仅仅玄师境的采花贼。
然而,却没想到经历了‘法不二’叛乱夺权那令人心惊胆颤的一幕,更没有想到,法不二与金不换竟都隐藏的那么深,远不是外界传闻的那般,才区区玄师境的实力。
在法不二与金不换双双显露真正实力之时,燕逸尘本已打消了收服这伙采花贼的想法,想收服一位宗师境强者及其麾下所属势力,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然而,真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燕逸尘没想到的是,金不换竟主动提出,要与他合作的想法。
金不换想要复仇,却实力还不足以撼动他的那位师兄,因为如果没有意外,他的那位师兄,应当是继承了师门,那堪称是一座庞然大物般的势力。
因为金不换来自南方五大宗门之一的——烂陀山,大唐帝国的护国宗门。
九大帝国屹立九国联盟上千载岁月,不仅底蕴深厚,更是有护国宗门护持,两两相互扶持。
就像星辰门,便是明月帝国的护国宗门。
金不换看到了燕逸尘的潜力,便是想要与燕逸尘合作,因为他看出了燕逸尘眼神深处的野心。
金不换想借助将来燕逸尘的实力报仇,燕逸尘则是想要收服金不换,两人可谓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燕逸尘答应了以后帮他复仇,条件便是,待复仇之后,金不换便要听从他的号令。
说是合作,其实更像是一场交易,一个在赌对方将来的潜力,一个看重对方现在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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