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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人作何想法,断愁刚才所言,不过是听宋瑾瑜突然问起,故而有此一答。
这话,既是说给宋瑾瑜听,也是说给在场玄天宗上下的每一个人听。
因为这本身,也是他心中之意,并无虚假。
这一世,断愁自从莫名当上这玄天宗之主,命运的轨迹便已走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从最初的系统逼迫,对世界认知的陌生浅薄,到后来愈见融入,林小媛、吴越、司徒玲........一个个弟子的出现相伴,一次次杀伐争锋。
让他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游戏。
人活一世,没有那么多的死亡重来,上一世,他浑噩一生,庸庸碌碌,不知为谁而活,路向何方。
这一世,他莫名穿越到这个世界,见识到太多的光怪陆离,朝夕祸福,也有了自己的责任,和要守护的目标,所以,他要改变!
让这已经没落的宗派,重现,甚至超越上古之名。
看着面前心绪纷乱,沉默无言的老者,断愁目露一抹厉色,淡淡道:“那日在仙市上跟踪我们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闻言,宫清尘微微一怔,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点点头,带着一抹苦笑道:
“不错,那日宗主在百花宫与人大战争锋,老奴外出察看动静,当时因为不知宗主身份,所以一路小心跟随打探,没曾想还是在仙市上暴露了行踪,险些被醉道人和道玄给抓住。”
话不到两句,宫清尘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殷红,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断愁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些惊讶,一个普通真人,能从醉道人和道玄手里逃脱,单凭这一点,便不容小觑。
见他面色潮火,咳血不停,断愁剑眉微皱,一手伸出,直接扣在对方手腕之上,一股灵力催吐,直接涌入对方体内,察看起来。
后者却是面色微变,眼中露出一抹骇然,断愁动作看似平淡无奇,十分缓慢,然而,那一刻他下意识想躲,却不知怎的还是被一手扣住,体表护体的仙罡,甚至未及浮盈出来,便被直接震散。
此刻,他手腕被扣住,一股神魔般的伟力含藏不发,看似只是两指搭脉,稀松平常,但在宫清尘眼里,却如两座神山压下,他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断愁灵力涌入周身。
换而言之,若是断愁现在想要杀他的话,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简直就如碾死一只蝼蚁般轻松。
一念至此,宫清尘脸色煞白,有些不甘,有些恐惧,亦有些颓然,最后终是老老实实摒弃杂念,任断愁施为察看。
“嗯?你体内除本身的木属道法外,竟然还蕴藏着一股极为霸烈的神火灵力,这两种力量争斗不息,木助火烧,五脏经脉俱焚,你根本镇压不住!”
断愁惊讶开口,灵力涌入,随之一起的,还有他强大无比的神念。
顷刻,便对他体内伤势察看了个大概,可谓洞若观火,却是发现越深,面色越是凝重,沉声道:
“以你现在精气枯耗的程度来看,你受伤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是在用某种秘术,以损耗寿元的方式来维持衰败,如今,你最多支撑不过三个月,便要灰飞烟灭。”
“什么!”
此言一出,诸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宫清尘,伤势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宋瑾瑜更是面色一白,娇躯颤动,有些立足不稳,这一刻也顾不得其他,拉着断愁急声道:“师父,你是不是看错了,宫叔,宫叔他只是旧伤未愈,老毛病了,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师父,宫叔是宋师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修为通玄,既然能够看出宫叔的伤势,就一定能够治好他的对不对?”
林小媛为人热心肠,眼见宋瑾瑜惊慌失措,方寸大乱的模样,也是有些不忍,忙开口说道,却是笃信师父无所不能,一定有办法救治。
然而,断愁此刻却是摇头不语,剑眉微皱。
这般模样,落入众人眼中皆是面色微凝,心中一沉。
倒是宫清尘知道自己伤势,仙人无救,见宋瑾瑜脸色惨白的样子,眼中不禁有些疼惜,苦笑道:“还有三个月吗?已经足够了,本来还准备在隐瞒一阵子的,没想到会被宗主今日发现,也罢,老奴总算不用在这样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了。”
“宫叔,你.......”宋瑾瑜眼眶泛红,有些伤心无措,这突然的变故,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根本想不到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宫叔,竟然受了如此重伤,命不久矣。
“少主无需悲伤,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老奴自知时日无多,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此生能够看着少主安然无恙,拜得强者为师,也算是不枉人间一场,对得起侯爷临终前的一番嘱托了。”
这般话出口,宫清尘脸上神色十分平静,就仿佛是已经看淡了生死,毫无牵挂。
众人沉默,就连原本对这宫叔老奴看不顺眼,颇有微词的典猛,此刻也噤声不语,与身旁褚彪等人互视一眼,皆是摇头叹息,有些同情。
断愁暗叹一声,体内道法运转,骤然一变,原本依照天麟剑典运转,浑厚凌厉的灵力,顿时化为一股荒芜寂灭之意,如吞摄神魔一般,伟力浩荡无穷,猛然在其体内咆哮席卷。
所过之处,吞灭一切,布下一道道苍古禁制于血肉之中,将那股霸烈肆虐的神火力量逼退平息,最终镇压在紫府之内。
却是断愁不计损耗,以封天印地诀的神通,强行在他体内烙下封印,将那股暴虐的神火,暂且困在紫府平息下来。
随即,断愁道法再变,又催生一股月华星气,助其滋养肺腑,再之后,用乙木精气替他修补血肉筋骨上的焚炼创伤,这才放开宫清尘的手腕。
后者神色大变,透着一股莫大的震骇惊喜,体内神火遏制,伤势变化,一丝一毫,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看在眼里,却是既震惊断愁兼修数法的力量修为,也惊喜体内那股肆虐的神火,被镇压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