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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此刻,老人已经冲入了一片血色的古老山脉,他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即便是断愁目透神光,也无法看清四方穹天,脚下大地。
耳边的风啸声镇压心神,肉身神魂都有些颤动起来。
连云山脉!
断愁很肯定自己再次进入了连云山脉,许是从未曾踏足过这里,此处的空间地域并非他所熟知,这感觉就和之前在那桃源山谷见到凤琉璃一般。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老人方才在一座古山之巅落下。
“终于出来了。”老人轻舒一口气,冷笑道,“一群伪君子,也想从老朽嘴里套出东西,老朽可不是三岁顽童,那么好忽悠。”
“前辈!”
老人看向断愁,随即笑道:“无需多言,我年近腐朽,已无多少岁月可活,这先天剑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也是无用,倒不如送给你这后生,也算给自己换得一线生机。”
听老人所言,似乎已经看穿了过去未来,就连先天剑丹这等至宝,也能说舍就舍,这让断愁愈加觉得老人不凡。
识海中,那一枚璀璨凌厉的先天剑丹,散发出朦胧的金芒,一身锋芒都似乎受到感染,变得更加纯净,泛着一层无瑕的神光。
断愁心中有一些猜测,但是这根本匪夷所思,心念一动,他便要开口。
“小心!”
突兀的,老人一把抓住他,瞬间破开虚空,这刹那间,断愁只感到一股惊人的锋芒之气擦肩而过,无匹冰寒的剑势令得他灵力识感都几乎冰冻起来。
“剑修!”
身临虚空,断愁感应到那虚空碎裂的犀利锋芒,一脸凝重,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古山之巅望去。
山巅,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其上。
甫一望去,断愁便感到心神巨颤,那一股冰冷的锋芒之气竟是顺势而来,溃压进他的身体,剑骨铮鸣,四方剑窍轰然震动,无尽剑气喷薄喧嚣,恍若江河咆哮,很快便将其碾碎吞噬。
此时,老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极不愿意见到此人。
数息后,那道身影方才转身,断愁看清,那是一名青年剑者,一身白衫若雪,黑发如墨,披散于肩上。
青年立于巅峰之上,白衫迎风而动,猎猎作响,此刻看向断愁两人,剑眉微皱,眸光却无比沉静,如万载冰窟,透着一股冷漠的意味。
青年左手背负身后,右手一柄雪色古剑斜指身侧,此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柄雪色古剑嗡嗡而鸣,透出一股森白的剑光。
“先天剑丹,给我。”
青年惜字如金,口气生硬,却蕴藏着一股不容置疑,自其身上,一股冰寒的剑势弥漫,在其身后,有万千雪梅显化而出,垂落一座冰峰,森冷的寒气侵染山峰,古山之巅,一层冰霜弥漫开来。
“叶孤城!”
老人冷喝一声,脸色愈加难看。
“额.........叶孤城??”
断愁面容一滞,原本如临大敌,一脸凝重的神情也随之僵硬了下来,继而现出几分怪异。
“我这是又穿越了?”
听到叶孤城三字,断愁不自觉便想起了前世,古龙笔下那威名赫赫的白云城主,剑圣叶孤城,再看其衣着样貌,不禁更加惊讶震撼。
要不是老人就在身边,头顶还有着一片血色的天穹,断愁还真以为自己再次穿越,见到了传说中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叶孤城。
古山之巅,叶孤城长身而立,白衣如雪,眸光透出永恒的孤傲。
雪色古剑在手中颤鸣,他目光微动,落到断愁身上。
两人眸光相遇,中央虚空,一股凛冽的锋芒之气迸发,数丈方圆空气破碎,化为真空虚无。
闷哼一声,断愁面色微白,自他修炼剑道以来,第一次,竟然被人逼回锋芒,虽说两者修为相差巨大,但是剑道领悟,却非是它物。
他眸光如剑,紧紧地盯着叶孤城,此人虽不是他前世所认知的那个叶孤城,但一身剑道,却不输分毫,如印象中的那般孤傲寂寞,漠视一切。
“叶孤城,北荒剑域叶家的家主,也是千万年难出的妖孽,家族古老,掌控剑域,底蕴实力不在仙门之下。想不到,他竟然也在东荒。”
老人传音道,语气虽然极为平淡,但是断愁能够从中感受到一股忌惮之意。
老人速度破开空间,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手段,依旧没能逃过此人的追踪,甚至拦路在前,其一身剑道,当真是匪夷所思。
“传闻不假,上古之后,沉寂了无尽岁月,玄天宗终于要出世了!”
叶孤城开口,语气淡然,却是通过锋芒感应,一眼洞悉了断愁身份,他看似年轻,是一名青年,但是身上透出的沉寂沧桑之气,却显化出了其本来的心境年岁。
老人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盯着叶孤城,对于北荒剑域的这尊异数,他无比忌惮。
若是放在全盛时期,他也不惧,但现在,他没有丝毫把握,满心只想着立即就走,不愿与此人碰面。
见到叶孤城的瞬间,断愁便已知晓,对方修为高出他太多太多,至少也在通天境以上,远非他现在所能匹敌。
因而,叶孤城看出他的身份来历,并不奇怪,但是老人全无反应,怕也是早已知晓,所以才从未开口询问过他的身份名号。
至此,断愁愈加怀疑老人的目的。
“先天剑丹,给我!”
叶孤城神色淡漠惜字如金,他为北荒剑域,剑道叶家的家主,活过很长岁月。
老人面色难看,沉声道:“叶孤城,你莫要欺我,老朽巅峰之时,并不惧你,你剑道未至巅峰,已经引发劫难,若是全力出手,必然有天罚降临,老朽就不信,你敢全力施为!”
“先天剑丹!”
叶孤城再次开口,右手雪色古剑颤鸣,一股剑光自剑锷涌向剑尖,最后冲出,将一片冰霜划破。
老人面色一冷,道:“叶孤城,即便我已腐朽,重堕轮回,也非你能轻辱,先天剑丹聚尽我毕生锋芒,非有缘者不能得,你想借其成道,却是打错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