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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回到暮云宫,见宁暮双眸微睁,似有些意识,在她的耳边喊了几声:“娘娘”,怎奈怎么都叫不醒宁暮。
她将宁暮从床榻上小心地扶起,用掌心轻轻地支撑着她的后背,尽量让她能够坐立起来,然后靠着自己的臂膀,吹凉了药汤,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下。
起初时候,宁暮还无力张口,直到小晴陪着她说了些话,她的嘴唇才微微张开,连泛白的目光中也添了些星点,似有转醒的迹象。这令小晴激动不已,她叫了声:“娘娘。”
这些其实都只是假象,宁暮到底还是没有醒过来。小晴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被浇灭了。
待宁暮勉强吞咽了几口药汤之后,小晴才轻轻放下纱帘,准备等她将药吸收了,再回来探看她。
小晴轻步走到外殿,替梅妃将那把断了弦的古琴,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回了琴盒之中。回忆起昨晚遇到宁妃之事,此时还心有余悸。
梅妃娘娘这次若是没挺过去,晴儿,你还有谁可依靠的呢?
小晴托着下巴,坐在玉桌前,出神地想着。
不觉,夜已微凉,暮色悄悄地降临了。
月凉如水,外面生起一些寒意。月光透过微掩的小窗,一缕缕地照进暮云宫殿内的地板上,一片皎洁。
过了许久许久,殿内的白芷焚尽了,一缕轻烟从不知何时被戳破的窗纸中飘了进来。
小晴用手撑了撑额头,她感觉一阵头晕,以为是自己太过疲累,刚想站起身来清清神,没想到当即双腿一软,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接着,软绵绵地趴在玉桌上,睡了过去。
过不多时,宁暮的身体开始发颤,身上香汗淋漓。嘴唇已经渐褪去一些紫色,她发出了很小的声音:“不……不……不能让他……轻易……死……不……”梦呓中的宁暮,一双手紧紧地抓在了被褥,她的手背上慢慢地暴起了一根根细小的青筋,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一定是做噩梦了。
那是在寒冷的冬季,飞鸟绝迹、银装素裹的荒山里,两个有情人手牵手地走在雪地里,他们互相扭打、嬉闹着,男子搂着女子的细腰,女子依偎在男子宽厚的怀中,两人靠着对方的体温,互相取着暖,然后一起静望着眼前的山河,耳听着呼啸的风雪声,一起陶醉在那里。
“阿宁,你愿意嫁给我吗?”
“钟沉说愿意,阿宁就愿意。”
男子一笑,从背后搂抱着女子,带着幸福的笑容,望着天空,笑道:“钟沉说,阿宁必须嫁给钟沉,请问,阿宁愿意吗?”
女子娇笑一声,并未马上回答她,忽然推开他的胸膛,朝前方的风雪中跑去。边跑边喊:“钟沉!快跟上来!”跑了一阵,又回头对着身后,高声喊道:“钟沉!陆昭宁说,她愿意!”
男子在后面追逐着女子的脚步,看着她的身影在风中起舞,大声地喊道:“钟沉听不见!陆昭宁在说什么!”
两人像对山歌一样,一人一句地在风雪中喊着给对方听,仿佛要让周边的每一座大山都能听得见他们的誓言。
风雪越下越大,女子眼见着男子就要追上自己,伸出手准备去和男子伸来的手握一起来,不想就在这时,空中风雪骤疾,大雪将男子的身影渐渐隐去,没在他对自己的声声呼唤中,风雪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锋芒,剑光照进女子的瞳孔里,然后刺进了她的小腹,女子的手按住了小腹,独自站在大雪中,伸手向前方抓去,口中喊着:“钟沉,救我……钟沉……”身子一软,面朝雪白的天空,身子雪地里仰去,倒在了血泊里,而她的手仍旧挺在空气中,欲要去抓那个男人的手。
“救我……”
宁暮五指紧紧地抓住被褥,口中低唤着钟沉的名字。小腹的伤口已经裂开,她的牙齿在打颤。闭着眼睛,表情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痛苦。
生死之际,恍惚之间,绝望的边缘,她感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握向了自己冰冷的手,自己冰凉的肌肤,渐渐有了些温度,接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想起:“暮儿……”
宁暮微闭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看见床榻边坐着一个人影,她真想马上睁开眼,好好看清这个男子的脸,但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之后,仍捕捉不到他的面容,只隐隐听见气息的宁暮,再一次看到自己走到了绝望的边缘。
“暮儿……暮儿?”
是钟沉的声音。
晕过去的那一刻,她确定那是钟沉在叫唤她。
这个男子正是钟沉。他坐在榻边,眉宇紧锁着,握住宁暮的手,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叫了三四声以后,看到宁暮渐渐地合上了双眼,知她已经晕厥过去,从身上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强行让她咽下。
夜色低沉,月亮缓缓地向西移动。
钟沉坐在床榻边,把宁暮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等她的身体渐渐有了正常人的温度,这才让她躺下,轻挪被褥,回头望了她一眼,这才悄悄地离去。
风吹动着窗子,玉桌上的烛火已燃尽,天亮了。
小晴从绵长的怪梦中转醒,按着仍旧隐隐发疼的脑袋,向四周望了望,怪道:“我怎么睡着了?”
她轻拍两下自己的脑袋,欲要使自己清醒过来。忽然想起梅妃,连忙跑进内殿,拉起纱帘一看,人还在,伸出手去探宁暮的额头,惊喜道:“咦?看样子好多啦。“
她以为是昨夜喂给梅妃的药汤起了效果,看着正在沉睡中的宁暮,如释重负一般,肩头松了一松。
自前晚打乾清宫回来,钟宁就没睡过好觉,翌日的晌午,看到钟云回来复命,她的心才微微放下。
这又过了一夜,昨晚,她又为钟沉的事失眠了。
王乞儿,钟沉,两个名字在她的脑中交织个不停,一开始还分得清谁是谁,时间久了,有时真的越弄越糊涂,到底谁是谁,如何也想不明白,天下间,怎么会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呢?
钟宁并非是性子急躁的人,也许是钟沉的失踪,加上王乞儿的事,各种接踵而来的怪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脾气也发生了变化。这几日在朝臣面前的表现,也不令自己满意,她自信自己将来一定会得到皇后之位,所以,即使现在梅妃被授予了皇后的头衔,好在皇上的旨意还未公布于天下,未及正式进行册封,自己当然还有希望。
一向自信的钟宁,也许在这一点上,胜过宁暮。她知道,想要真正地当上皇后,成为后宫之主,仅靠着一味的鲁莽,是不可能达成目标的,没有权谋,不能沉下心来去步步为营,终究是失败者。毕竟日子还长着呢。
要是换作以前,该多好啊。
那个时候,没有陆昭宁,没有南国公主,只有钟宁和她的钟沉。
可惜,物是人非,如今一切都变了。钟宁明白,自己不能再向以前那样,终日沉浸在失意的往事之中,必须做出点什么。而王乞儿,朝中的那些大臣,都将成为她的盘算。
她心里着,将主意打在了那个假钟臣王乞儿的身上。谁会知道她在计划什么,没有人会知道,就连钟云也不曾真正地了解过她。
高晋与皇上形影不离,钟宁只怕他在这两天里,已经从王乞儿身上发现了什么。所以,这一天,她唤上钟云,又往乾清宫而去。
巧的是,今日高晋因为公事,人并不在乾清宫。
钟宁向钟云递了个眼色,支开了乾清宫的所有下人,让钟云在殿外把风,自己独自入殿。
“皇上?”
若大的乾清宫走了一圈,竟找不到王乞儿的身影。
去哪儿啦?
钟宁有些失望,准备提裙王殿外走,瞥见黄帘之后,隐隐透出一条黑影来。
“皇上,您又调皮了,出来呀!”
钟宁的话就像在哄孩子一样,她朝黄帘徐步走近,只见帘后的黑影动了一下。
钟宁露出一丝冷笑,伸手去掀开帘子,帘后站着的正是钟沉。
钟宁愣了一下,这才记起,此人是王乞儿,并不是真正的钟沉。回过神来,说道:“你躲在帘后干什么?”
王乞儿说道:“高公公让躲的。”
“高晋?”钟宁皱了皱眉,大概明白了什么。心想:看来高晋已经发现了。
王乞儿道:“高公公说,让我躲在这里,不许出来。”
钟宁鼻中轻轻哼了一声,命令王乞儿走出来。
王乞儿怵在那里,死活都不肯出来,连连摆手:“高公公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我出来。娘娘,您别逼我啦。”
钟宁瞪着他,道:“是高公公的命令大,还是本宫的命令大?”
王乞儿又摇了摇头,还是不愿出来。
钟宁别无他法,本来有些话要问他,看到他如此囧样,一下没了心情。有些生气地背对着他。
“出不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乞儿听见她一声嗔怒,以为她生气了,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从黄帘后走出。
钟宁听见他走动的声音,心下有些莫名的高兴。转过身来,静静地打量着他,心想:你要是沉哥哥,那该多好。
真正的钟沉,从来不会这么对钟宁言听计从。可惜你不是。
钟宁的一双柔目,在王乞儿的脸上动着心思,叫道:“你过来,靠本宫近一些。”
王乞儿不敢同她直视,哪知钟宁偏偏让他必须看着自己的眼睛。
两人仅有一步的距离之时,王乞儿感觉自己的肩头渐渐地重了起来,钟宁不知何时,已经靠在自己的怀中,一双玉手,在自己的胸口上轻抚着,口中说着一些话:“沉哥哥,那晚的事,你还记得么?”
王乞儿咽了咽口水,他很紧张,并没有回答钟宁,只闻得见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不觉陶醉在其中。
“沉哥哥,那一晚,也许会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最快乐的时光?
王乞儿感觉到她的身子越贴越近,仿佛要和自己融在一起。听她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又咽了咽口水。
“你从来没有像那晚那么安静过。这样的沉哥哥,宁儿好喜欢。你知道吗?”
钟宁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直到听见王乞儿的声音:“宁妃娘娘?”钟宁的心如坠进万丈深渊,一下子清醒过来,咯噔地疼了一下,继而满面羞红地推开王乞儿。一脸嫌弃地责怒道:“你……你好大胆子,想对本宫做什么?”
王乞儿吓得跪倒在地,把头磕得咚咚响:“娘娘,小的没对您做什么呀,是娘娘您……您自己抱着……抱着小的不放的。”
钟宁指着他,道:“你……”登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