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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以前,左氏姐妹被张家的人接走,动用这种手段来逼迫左临川就范,对于张鸿明来说纯属无奈之举。
张鸿明选择在省城的一处别墅中,以左临川朋友的身份与她们姐妹见面,左倩给他的第一印象极佳,他当场就对自己的族人说,这小姑娘是他未来孙媳妇的不二人选,对她们百般呵护关爱。
左氏姐妹却丝毫不领情,表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智慧,而且还都很机警,她们坚决要见到左临川,几次三番大吵大闹之下,甚至还想趁乱偷跑出去。张鸿明不得已就采取了把两姐妹分散软禁相互牵制,由蓝樱带着左伊返回长宜,而自己则把左倩带到了栗山黑森林。
左倩性格倔强且藏得住心思,找了个机会偷跑出来上了山坡,她满心以为越过山坡之后就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料坡顶的另一面却是悬崖峭壁。眼看着张家的族人很快就要追上,她一狠心抓住藤蔓往下跳,幸亏她年纪小体重轻而且柔韧性好,竟是有惊无险地顺利到了山坳。
张家人都不敢上前,因为山坳是本族的禁地,可谓处处危机四伏。他们都眼睁睁地看到左倩竟然径直往里走,仿佛丝毫不受瘴气影响,都觉得不可思议,一边不断向左倩呼喊示警,一边立刻通知张鸿明。
张鸿明得知以后,马上取了铜灯赶到坡顶,亲自用升降机到了山坳,此时已经过去近半个小时,左倩吸入体内的瘴气已经严重地影响到她的行动,但是她仍然顽强地站立着,哪怕无法在迈动脚步。
张鸿明用铜灯驱散雾气,让人把左倩抱了回来,又为她祛除毒性,她的体质非常奇妙,似乎天生就对毒性有一定的抵抗力,竟然半天工夫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令张鸿明更是讶异,他萌生了利用左倩的念头,大约半个月前破天荒地让左倩进入了他草建的石屋。
石屋的构造与百感书房完全相同,但是提供石屋运转的能量则与龙山祠堂差距极大,因为张鸿明依靠铜灯只能在山坳的外围活动,每次都只能采集一些长期接受磁场辐射的碎石来充当能量,如同隔靴搔痒,只能达到勉强启用的效果。
左倩经历过一次山坳之行,而且还触碰过磁场的外围,因此石屋对她产生不了太大的作用,如果她愿意,可以一直待到这种微弱能量枯竭,可是她很不喜欢处在这种全封闭的暗室中,她变得烦躁、暴怒,这种精神反常通过心电感应传导给左伊。然而或许是玄阴力的缘故,左伊得到这种感应出现了延迟。
左倩毕竟只是个孩子,在张鸿明再三哄骗下,带着张家的几个后辈前后进入山坳四五次,不仅带回来大量的碎石,其中还不乏所谓的未成型的罡石,最大的一块足足有拳头大小,装入铸铁容器后,极大程度上解决了石屋的能力供给,为此张鸿明通知分散在各处的族人,合理安排时间回归断龙坳接受洗礼。
钟扬耐心地听完左倩叙述的经过,不禁对这个古老的秘法产生了向往,可以想象,一旦能够得到真正的罡石,那将对他的修炼产生如何大的帮助!
钟扬沉吟半晌,问道,“即便是未成型的罡石,其中蕴含的能量只怕也不是你能抵御的,到底用什么办法获得呢?”
左倩一脸迷茫,“我感觉不到什么能量,我觉得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啊。”
“怎么可能?”钟扬又将手掌贴到巨石上,从内部不断有庞大的能量波动传来,他无法想象如果能攫取罡石,会发生什么事情,真有可能像至尊提醒过的那样,灰飞烟灭。
左倩也学着钟扬,伸手要去接触巨石,钟扬想阻止但又强行忍住,直到她的手碰到巨石之后,仍然没有任何知觉反应,呆呆地望着钟扬,“这就是一块冰冷的大石头,哪有你说得这么古怪。”
钟扬百思不得其解。寻常人不要说可以触摸,就连进入磁场都困难,至少是经历过百感书房而且待到足够长的时间,使自己体内产生自然契合才行,钟扬是个例外,可是左倩似乎天生就具备这种契合。
钟扬又把目光转向铜灯,四面八棱带着一根手柄,点燃的熏香并不稀罕,只是为了化解瘴气用的。钟扬翻来覆去也看不出究竟,可越是如此,越发觉得古怪,因为这是唯一与百感书房相关联的物件。
左倩是除了张鸿明之外,对铜灯最熟悉的人,她在使用铜灯的过程中觉得手柄偏短,大约只有不足十厘米,她的小手正好可以拿捏,而一般成年男子只能用手指勉强拿住,在手柄的末端有半圆形的突起。
她也跟着钟扬一起研究,她只觉得手柄太短,而且捏起来不顺手,她不小心按了一下手柄末端突起,明显有了感觉,不禁轻“咦”一声。
钟扬忙问,“什么情况?”
“我觉得手柄里有东西,我刚才按了这里,好像是活动的。”左倩把手柄交给钟扬。
钟扬按照她所指,用力一按手柄末端,果然出现了一股往外的弹力,只是左倩力气小,没有完全按下去。随着钟扬的手慢慢松开,手柄末端弹出了一截大约五六厘米长的尖锐物,像是匕首,又像是三棱锥,一道寒光闪过。
钟扬心头狂跳,之前他曾试探过巨石的坚硬程度,正愁着没有利器切割巨石,没想到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
左倩对这种凶戾之物显得有些害怕,将双手使劲往身上衣物蹭着,嘴里不住地念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把刀,太可怕了,你说这个东西会不会沾过血?……我不要,我以后都不要碰这个东西……”
钟扬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笑着解释道,“你别怕,这个不是伤人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件工具,你看这件东西不简单啊,最尖锐的地方还有铁套,特意防止受到意外伤害。”
左倩慢慢地安定下来,顺着钟扬所指,果然发现锥尖套了一个铁制的圆形“帽子”,不禁问道,“这个东西难道就是用来挖什么罡石的?”
“你跟你姐姐一样,都很聪明。”钟扬故意提到了左伊,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左倩想起了姐姐,不住地问这问那,钟扬考虑到事态的后续发展,暂时没有告诉她太多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对着,摘去了锥尖上的东西,露出了锋芒,喃喃自语,“看看是不是可以印证我的猜测了。”
钟扬试探性地用锥尖刺向巨石,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插没了半截锥身,不禁赞道,“好锋利的家伙!”
“你是说,这块巨石里有宝贝?”左倩开心地拍手,仿佛她已经看到了宝贝,她渐渐地跟钟扬熟悉起来,极自然地产生了亲近感,因为钟扬身上真实地让她感觉到了姐姐的气息,虽然这个家伙有些装神弄鬼,可是似乎前后的表现又有些不一致,就像是两个人,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也许吧,可能是宝贝,也有可能是灾祸,”钟扬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示意她站到自己的身后,“我要开始了,你注意小心,一旦情况不妙,马上离开。”
“会有危险吗?”左倩悄声问道,“你让我跑,那你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钟扬怪异地回身看了她一眼,“你还挺讲义气,你还没见到你姐姐呢,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跑出去,到清源省城找国医馆,左伊就在那里。”
左倩抿嘴不吭声,倔强地捉紧了钟扬的衣角。
钟扬不再啰嗦,左手紧贴巨石随时掌握核心力量的变化,右手则快速地用锋利的三棱锥划开巨石,一时间石屑飞扬。钟扬的速度极快,他能够察觉到核心就在巨石内部大约半米左右的位置,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在距离核心位置不足三厘米的地方停下。
“你最好先退远一点,”钟扬指着身后大约十米的地方,对左倩说道,“就在那里等我,不属于这个力量范围,一旦出现状况,不至于马上对你产生严重的伤害。”
“不,我不走。”左倩比先前更加坚定,“你答应我,要带我去见我姐姐,你不能不守信用!”
钟扬连连苦笑,“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控制不了,我没有让你走,只是稍微退后一点,你再这样挨着我,会影响我的。”
左倩还想坚持,钟扬却运转起玄力,轻轻地将她挣脱,然而这种力量却令左倩有了真实地感受,她怔怔地看着钟扬,知道他不是故意把自己支走,只好乖乖地走到他指定的地方,为了让他放心,又多走了几步,紧紧地盯着钟扬。
最后的挖掘开始,钟扬下的第一锥极为关键,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凝固,他手中的三棱锥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内推进,当接触到一个明显的硬物之时,整块巨石开始了剧烈的颤动,与此同时整个磁场的力量动荡起来,摇摇欲坠。
钟扬和左倩齐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