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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明的财富,几乎有八成在江南。
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这就是现在的事实。
尤其是在底蕴上面,更是甩其他省份几条街。
不管是蒙元入主中原的时候,还是在蒙元末期,江南地区都在很大的程度上避免了遭受的迫害。
这也使得一些家族的财富全部都是遗留了下来。
朱英这里的海贸生意拉上江南这些大户们之后,财富值更是不断的攀登高峰。
这些情况,一直都是在朱英的掌控之中。
所以大明对于江南地区的赋税,依旧是目前来说最高的,只不过朱英恢复商业的行为,让这些赋税对于江南大户们来说,真就算是九牛一毛。
正好是这个雇佣行会的事情,给了朱英下手的机会,这不狠狠的捞上一笔,都感觉对不起自己了。
北元那边目前可是处于亏损状态,随便几百万宝钞就投入进去了。
这不得是赶紧的从江南这边弄出来。
针对于这次的股份拍卖,在此前张伯做了很是充足的准备,准备的股份,必然是相对来说绰绰有余的。
反正到时候卖得不够,就多开设一个据点吗。
必须得是雨露均沾。
据点这东西,又花不了几个钱。
对于有能力购买的大户,也是提前做足了功课,加上不断散播的小道消息,充分的进行一番刺激。
在太孙殿下的背书下,所有人对此都是深信不疑。
其实好处还是有的。
作为雇佣行会的股份成员,当然会有一些相对来说的优待措施,只是在分红上,回本的可能性比较小了。
有钱的,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是希望能够跟太孙殿下的东西,有更多的接触。
仿佛这样对于他们自身的地位,就有了很是显着的提升。
钱不是很够的,那就看自己了。
多数的家族大不了变卖一些产业,或者拿出一些珍藏的古董字画出来。
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整个江南地区的大户们都疯狂的挥舞着宝钞,想要加入进来。
“我的胆子还是小了,感觉似乎可以再多加一点。”
张伯在感受到这一番热情之后,心下顿时有些后悔。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次加量。
现在拍卖在即,再回去禀告东家,时间上肯定已经是来不及了,买卖这种东西,就是要趁着别人头脑一热的时候,才是最赚钱的时候。
等到后面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就没这么好卖了。
而且也容易造成滞销,对于太孙的声望产生不好的影响。
当机立断,加量再加量。
很显然,张伯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十五贯宝钞一张的拍卖会门票,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直接卖脱销了。
其中包间一百贯宝钞的售价,完全是良心价。
单单卖门票,都赚了差不多十万宝钞。
这几乎是白来的钱。
但是比起卖股份,可就太不值得一提了,当真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苏州拍卖大院,张伯坐在后台喝着茶水。
听着前边传来的叫好声,心里头有些不是很平静。
微微颤抖的双手。
体现出此刻的紧张。
“下河张家,出价十万一百贯宝钞购一股,成!”
“苏州陈家,出价十万三百贯宝钞购一股,成!”
“苏州赵家,出价十万八百贯宝钞购一股,成!”
张伯喝下一口茶水,唤来随从,问道:“可有统计,现在已经入账多少了。”
随从立即去前方询问,而后小跑着过来迅速道;“爷,已经有四千余万贯宝钞了。”
张伯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自语道;“这才开始不到半个时辰,不错了,不错了。”
这个数目,已经是达到了张伯心中的预想。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推算,哪怕是后边卖得慢一点,几亿宝钞是肯定少不了的。
至少可以说能够达到交差的程度了。
场内的气氛,异常的火爆。
不仅仅是苏州府这里,另外两个场地亦是如此。
三天等待的时间,是让那些稍远一点的大户能够赶过来。
其实很多早就得到消息的大户,已经早早的就在这附近等待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伯一直都在后台等着。
他现在的紧张程度,几乎堪比当初跟着东家的时候,差不多每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呼唤随从去打探最新的数目。
便是到了差不多的黄昏的时候,终于是结束了。
“全都卖完了吗。”
“回禀爷,全都卖完了。”
听着这肯定的回答,张伯激动的站了起来,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把其他两家的数目统计过来,我要马上带着账目回京,将此间情况亲自禀告给太孙殿下。”
由不得他不激动。
单单就苏州府的目前的数额,已然是达到了将近八亿贯宝钞。
即便是其他两府的数额要少一些,那也是十多亿的数目。
“十多万万贯,老夫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之多的宝钞,别说见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张伯忍不住感叹道。
当真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个数目,是张伯想都不敢去想的,而太孙殿下就是直接的定夺下来,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好像还可以更高一点。
可实际上张伯知道,这十万已然是个门槛线了,再超出的话,极有可能达不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跟着太孙殿下从事商道如此多年,张伯觉得自己已经说超越了很多人,然而太孙殿下随便出手,就是彻底的体现出了巨大差别。
不仅是于商业经济上,最主要的是开创了一个崭新的项目,并且对于整个大明来说,解决了很大的麻烦。
越是懂得商业的人,就越是明白要达到这样的程度,到底有多难了。
这几乎是相当于一次对于大明的变革。
其实不管是哪个朝代,变革常常是要遭遇到太多的反对,不仅仅是皇帝本人,而是朝野上下,都会下意识的排斥。
对于皇权来说,最讲究的是什么。
并非是开疆扩土,也并非是能人辈出,而是安定,安稳。
而变革,往往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往往这些利益的即得者,最后总是要牵扯到皇权之上去。
变革相当于把这块天下的蛋糕给打散了,消灭掉之前占据了多数蛋糕的人,让更多的人吃到,从而慢慢的积累,换了一批新的人。
这样的行为,对于社会的动荡,显然是不可避免。
是以各朝各代,古往今来的每次变革,都是充斥着血腥争夺。
但是吧,偏偏就是朱英这么特殊的情况,在如此独特的时间段里,在这个历史上最有意思的朝代初期。
相遇到一起了。
假若现在的皇帝是朱英本人,还真就干不成这么一个事情。
能够怼着朱元章干的文臣,都已经全部被弄死了。
武将们大字不识的多得很,对于这种变化,完全是感受不到,只要不少他们的吃穿用度,对于其他的可不会这般关心。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喝两口酒呢。
朱英的人设非常之好,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曾经白手起家的群英商会东家,但凡出手都是要带着一批人发财的。
不管是先前的水泥建设,造纸,印刷等各类开厂,在给予技术扶持的同时,无疑是带富了很多人。
京师的百货促销,其中获利者不计其数。
倭国的开展,海禁的取消,对于江南地区的各项扶持,一波又一波的人,尤其是有些家底的,日子当真是蒸蒸日上。
各项在官府,地方所产生的变革,润物无声的展开。
短暂三年,或许有人会突然的发现,今日大明已经是完全的截然不同。
就是这样的因素,才有了今日这般场面。
数值在第三日的早上,就已经是快马加鞭的汇总了过来。
当张伯拿到账目的时候,已经变成熊猫眼了。
倒不是说张伯这么多年,没见过什么世界。
在岁入不过两三千万的大明,十亿往上的宝钞,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这相当于曾经大明五十年往上的收入。
而今大明,总共才多少年?
洪武二十八年。
也就是说,从大明建国至今的这二十八年里,所有的赋税全部叠加起来,都没有这三天拍卖股份来得钱快。
夸张吗?
很夸张。
但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当然,现在宝钞上面,也是因为海外财路的打开,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有钱人出现。
宝钞其实是不够的。
其中多数都是以黄金,白银,古董字画哪来冲抵。
“十八万万贯!
!”
张伯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一股很是强烈的窒息感。
这个数目,即便有所想象,但是当真正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人感觉到这般的震撼。
张伯是跳过了所有的名字,直接翻阅到了最后,看计算的总数。
详细的数据自然是十八亿出头。
可就现在来说,只看前面的数额,就已经是完全的足够了。
“快,备马!
!备马!
!”
张伯几乎是发出了所有的力气,没有丝毫顾及到自己的体面,失态的喊出这句话。
具体的数目,是被封存的,除了做汇总的账房,也就只有是张伯知道的。
按照规矩,此刻的负责统计的账房先生,已经被圈禁了起来,包括看守的人,都不允许跟其有任何的接触和交流。
这里头牵扯到的东西,太大了。
三大拍卖场,现在是被早就准备好的卫所军队全部给围了起来。
这也是提前做好的准备。
自江南出发,张伯上马之后,迅速到了码头上,坐上最快的船朝着京师码头过去。
当张伯抵达京师的时候,已然是深夜。
两天的时间里,张伯根本没有合眼,紧紧的守护着怀中的账目。
奉天门外。
“谁,胆敢深夜擅自闯宫!”
负责值守的侍卫在城墙上大声呵斥。
张伯旁边的锦衣卫立即掏出腰牌,回道:“来者是太孙殿下亲册封内帑大总管,有十万火集之事,需要立即入宫,禀告太孙殿下。”
“速速开门,否则耽误了太孙殿下的要事,是尔等可以耽误得起的吗!”
值守的禁卫朝着下方看去,果然是张伯。
张伯进入宫中比较频繁,一般禁卫都是知晓的。
稍稍迟疑之后,负责的禁卫总旗官吩咐道;“开城门。”
在城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有一队禁卫准备好。
张伯进入之后,就会一直于禁卫的看管之下,直到太孙殿下的坤宁宫中。
这是宫里的规矩,不管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在这个时候都要按照这个安排来,谁也不能违背。
这个时候的朱英,已经是入睡了。
负责值守的宦官,看到是张伯,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去敲门。
“殿下,殿下,张伯求见。”
宦官的声音很小,还带着些许的紧张颤抖。
不过熟睡中的朱英,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即便是已经在宫中待了快三年,但是他的警觉从未消失过。
张伯?
醒来的朱英很快就意识到,在这个点张伯的突然回来,必然是跟江南地区的拍卖有关。
“来人,掌灯,请张伯进屋。”
随着朱英的一声吩咐,数个负责值夜的宦官和宫女,立即打开火折子吹燃,点燃屋内的蜡烛。
朱英起身后,旁边的宦官立即为其披上一件外衣。
张伯在此刻也进得屋来。
看到太孙殿下后,立即从怀中掏出账目,双手递来。
“多少。”
“十八万万余。”
朱英翻动账本的手,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顿时就停了下来。
他已经预计到,这次的股份绝对能够卖很多钱。
但是十八亿的数目,也确实是惊讶到他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响动。
单单从脚步声来听,朱英就知道是老爷子过来了。
果不其然,随后朱元章就直接走了过来。
“拜见陛下!”
屋内所有人尽皆下跪参拜。
朱元章摆摆手道:“都起身吧。”
朱英不由问道;“爷爷,怎么这个点醒来了。”
现在是寅时两刻,也就是凌晨三点半。
朱英没想到老爷子这个点竟然醒来了。
朱元章笑着说道:“咱睡眠浅,听到这后边有动静,便就醒来了。”
“来看看大孙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