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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检查了衣柜,甚至将它推倒,敲打了后面的墙壁,我可以拿脑袋保证这衣柜绝对没有任何机关暗道,因为我把它砍成稀碎了。
动手的时候我便让朵朵藏在墙角,就等着女菩萨出来救这柜子,但她再没出现过。
我以为自己想岔了,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女菩萨对这柜子并不在意,正要去佛堂找八臂菩萨们拼命,朵朵拦着我说:“不可能,这间客栈肯定有问题,这一路上有许多房子,那菩萨尸偏偏将我领到这里,方航也是在这里消失的,难道客栈是那些会动会掳人的菩萨尸的大本营?”
说完这些,她对我说道:“王震,方航和尤勿消失了一天一夜,如果有致命的危险那他们已经没救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冷静,不要动不动就要找佛堂的怪物们拼命,如果你的朋友还活着,一两天也不会死去,咱们必须搞清楚这村子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才能救人。”
我也不想冲动,是想不到救人的办法才自暴自弃,而每次我静下心想要思考一个办法时,最后想到的就是一群八臂菩萨尸架起了篝火,用棍子绑着洗刷干净,被扒得赤条条的方航和尤勿,架在篝火上慢慢烧烤,他们被烤出油脂,滴在木头上烧出滋滋的响声,最后外焦里嫩,冒出香喷喷的味道,那些围着篝火跳印度舞,欢声笑语的八臂菩萨们,便蘸着孜然和辣椒面,将他俩分而食之了。
这样的恐怖景象让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而既然朵朵此时让我冷静,我便说:“好,你说怎么办吧!”
朵朵说:“那你就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自作主张,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而我现在还不想死。”
我说行,全听你的。
朵朵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先把你和安素的事情给我讲一讲。”
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连在一起说出来,我傻眼片刻便问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
她说就是听我昏迷时念叨过这个名字,所以想了解一下。
朵朵那灿若星辰的双眸里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便眯眼逼问道:“你和安素是什么关系?”
她得意一笑,并不隐瞒却也没有详说:“以前雷先生经常来我们寨子,安素又是他干女儿,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你梦中调.戏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独独对她心中有愧,安素现在怎么样?”
我说,她死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脑子好使,赶紧想个办法。
朵朵追问道:“怎么死的?被你先女干后杀了?”
我狠狠掐住她的肩头,口水喷她一脸,吼道:“你再废话老子先女干后杀了你,赶紧给老子想办法救人!”
见我真的发怒,朵朵不再啰嗦,推开我的手,说道:“我有个想法,咱们再回保公所看看那些文件吧,这村子人丁稀薄又不可能与外界联系,不应该有保长这样的官员,咱们搞清楚这村子原先以怎样的方式生活,或许就能知道你朋友的下落了。”
说走就走,我们立刻出门,可走到我搭出台子的走廊处,正好可以看到客栈大门外时,却发现外面有火光闪烁,不知道是不是哪间房子烧着了。
下楼很费劲,我们便绕到回字走廊中,临街的那一排房间,随便挑了个最近的屋,冲进去打开窗子一看,赫然发现保公所外居然站着十几个持着火把的人,街上,民宅里零星跑出一些衣着不整,仿佛从睡梦中惊醒的男女老少,大多在远远观望,却也有几个举着火把跑向保公所。
而诡异的是,乱成一片的黄土街上依然死寂,我们能看到群情激奋好像在吵闹的人,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衣着和模样,应该就是民国时期,福家村的村民。
担心被人发现,窗子只开了一条缝,朵朵那小脑袋从我腋下钻过来,看了几眼便凑到我耳边,很是恐慌的说:“鬼,他们都是鬼,全都没有影子的。”
不用说我也知道,活人哪能这时候在这里成群的冒出来!
保公所的大门敞开着,从我这个位置斜斜的俯视过去,只能看到门里一小片地方,不断跑动的两条腿子也看不清那些村民在做什么,但我却想起第一次进保公所时,满地狼藉的模样,以及保长抽屉里的那把枪。
我小声问朵朵,能否对付得了这些鬼?最好是抓几个来拷问一下!
朵朵苦着脸说:“不行,我一个都对付不了,想用水书役鬼或抓鬼,必须得经过族里的祭礼,那要二十五岁以后才行,你不是小道协的副会长么?你去抓啊!”
想了想,我说:“我倒是有这个实力,但小道协有个规定,未满三十岁以前不能抓鬼。”
不多时,冲进保公所折腾的人便出来了。
在一个拄着拐杖,满脸怒火的老头的指挥下,一群蓬头垢面,赤着脚,看上去身份不高的男人压着几个男男女女走出保公所。
相比而言,被压出来的人的衣着便考究许多,七男六女,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丫头和一个穿着衬衣背带裤的小男孩,他们神色恐慌,不停对身边那些动粗的村民说着什么,也有人神情激动的回话,但我们一句也听不到。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到现在,这间村子的大半屋子都进去过,还给人家打砸一番,但我连一个鬼影都见不到,此时却冒出了一大堆,几乎每间民房都有鬼出来,而且那保公所里还有佛堂,还有几十位三面八臂的菩萨,虽然我叫它们为菩萨尸,可是不是尸体仍未可知,怎么一堆菩萨的注视下居然就闹鬼了呢。
水书先生就是玩鬼的,但朵朵这水书小先生确实担得起这个水字,非但一问三不知,反而团起身子缩进我怀里,恨不得一片衣角都不露在我外面,我说你怕个什么劲呀,就算你没有驱鬼的本事,也总该见过其他水书先生养的鬼吧?
朵朵却带着哭腔说:“动物园里看老虎和山里遇见老虎,这能相提并论么?”
这小丫头也是个绣花枕头,以前那牛逼哄哄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保公所里被抓出来的男男女女,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保长和他的几个手下,女人和小孩想必是家眷,似乎,当年发生在保公所里的慌乱就是我们眼前所发生的,可再演一次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有菩萨或者有鬼想让我们知道当年的经历?
不明所以,静观其变。
那拄着拐杖的老头走到四十多岁,穿着老旧衬衣和西服裤的保长面前,先是怒容张口,似是吼叫,而他身后的村民则群情激奋,听不见声,但保长却带着家人跪下给他们磕头,反正就是一伙漫骂,一伙求饶。
就这样不发声音的交流一阵,老者一拐杖打在保长头上,有个穿着旗袍,风韵犹存的妇人大哭着,将满头是血的保长搂在怀里,身后那大小丫头和小男孩跪走到保长身前,扑在他身上哭泣。
老者神色冷漠,拐杖指指保长,转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围着的村民更加激动起来,冲上去要将保长与亲人分开,而这时候,有几个人出来说了几句,看样子是在求情,老者摇摇头,便有稍年轻些的村民将他们推搡开了。
接着,我便眼睁睁的看到了惨剧的发生。
保公所里有五张办公桌,被押出的七个男人应该是职员或者打下手的杂工,都比保长年轻许多,几个女人应该是他们老婆,村民将这些男男女女分开,几个人压着保公所的男人们跪倒在地,余下的便扑向了女人,疯狂的撕扯着她们的衣物。
又有了看不下去的村民,纷纷站出来指着老者说些什么,而这时候他们的势力便泾渭分明了,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个汉子是那老者的铁杆心腹,举棍挥拳朝村民身上打去,可以想到的,敢冲进保公所肆虐的肯定是福家村里的刺头一流,这些忠厚老实的村民哪是对手,没两下便被赶开,一个个或愤恨,或悲痛的捂着伤口回了家。
但也有人,明白他们要对这些还算有些姿色,肯定比村妇漂亮的女人做些什么,面露下流和猥琐,纷纷加入其中,简直就是人渣。
保长他们便被人揪着头发,眼睁睁看着一群粗鲁的汉子蹂躏自己的妻子,而那一对丫头,大的十四五,小的也应该在十岁左右,居然也被村民按到在地,她们或许连将要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拼命的哭泣着。
即便明白他们不是活人,我心里依然有些不忍,奈何力有不逮,否则真要下去弄死那些畜生,而朵朵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了,只是扒着窗子露出半张脸,傻愣愣的看着,却瑟瑟发抖。
捂住她的眼,我正准备关上窗户,等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消失,再去保公所探查一圈,便发现那保长的妻子,被撕扯的衣不蔽体,灰头土脸,却忽然间疯了似的,不知道哪冒出的力气,挣脱了压在她身上乱啃的男人,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挥舞,她没有冲上去拼命,赶开身边人后,跑到那缩在地上哭泣的小男孩身边,推他一把,扯着嗓子尖叫着,应该是叫他赶紧跑吧,不可能再说别的了。
老者的手下要压着七个男人,又要去折磨那些女人,小男孩本就不惹人注意,此时保长妻子忽然搞了这么一出,离得最近的都在几米之外,虽然爬起来去抓,但小男孩愣了愣,依然听从母亲的吩咐,流着泪撒腿便逃。
保长妻子望着男孩的背影喃喃几句,便擦干眼泪,大张着嘴,像个疯婆子似的没了刚刚的端庄高贵的姿容,她的高跟鞋早就掉了,便赤着脚,挥着棍子冲向几个男人。
这就是我关窗前看到的一幕,小男孩迈着小短腿逃跑,可哪里逃得过成年人的追捕。
我真的不忍心再看了,轻轻将窗子关闭,却在剩下一丝缝隙时,忽然发现,这小男孩居然向客栈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