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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终于收心了么?”
景墨弦一边将已经睡着的孩子放在了床上,一边跟身边的景墨璃漫不经心的聊着天。
“也许吧,你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也不能落后。”
景墨璃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从小到大,他都是跟景墨弦相比较的对象,暗地里,两个人便也在较着劲儿,虽然彼此不说,却都明白。
“准备什么时候移居美国?”
“你怎么知道?”
景墨璃眉毛一挑,凤眼微眯,这些年,他在景家看似无所事事,却志向不在中国,也因为,京州这片大地上,已经有了景氏,没有他立足的地方。
景墨弦淡淡的笑了一声,拍着他的肩膀:“别忘了,你身世的资料,还是我给你的。”
景墨璃淡笑了一声:“所以,我终究还是没有比得过你。”
顿了顿,景墨璃释怀的看着景墨弦:“就算比不上又如何?我本来也是你们家下人的孩子。”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
当年,因为景江岚没有生下男孩,当年便将正在景家当佣人的女佣的孩子抱了过来,当年,景江岚跟女佣曾经约定过,会给她一笔钱,女佣则必须永远的离开京州。
这些日子,景墨璃虽然还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当年的事情过去了太久,早就无迹可寻了,景墨弦也只是给了他一份能证明他并非是景江岚的孩子的证据。
“别在这里口是心非了,小心教坏了你的孩子。”
景墨弦淡笑了一声,转身从婴儿房出去了。
景墨璃也不置可否,看着床上那两个小小的孩子,原本在心中存在着的很深的芥蒂,终于慢慢沉淀了下去。
菜色很丰盛,季筱和许随心的手艺都还不错,只是做的有些多了,他们吃不完,正好叶嘉楠打来了电话,景墨弦便将他也叫了过来。
听说白灵也快要生了,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圆满,只有她和景墨弦还在原地踏步,就像许随心说的,没有领证,他们终究还算是自由之身。
吃过饭,季筱一个人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房间外面的欢声笑语,跟她自己一个人在厨房的安静形成强烈的对比,她思绪万千,心里乱乱的,找不到一个出口。
景墨弦却推开了厨房的门进来。
厨房很小,他一进来之后,季筱只得转身都十分困难。
“你进来做什么?我自己一个人洗就行了,你出去吧。”
季筱淡淡的说了一声。
景墨弦却没有动,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环上了她的腰身,渐渐的收紧。
季筱别扭的推了他一下:“这里是厨房,你别闹。”
“我关上门了。”
景墨弦靠近了她的耳朵,吹出来的气息热热的,十分撩人。
季筱见挣脱不开,索性便由着他去了。他抱着自己,也不耽误洗碗。
景墨弦却将她的胳膊摁住了,一起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她耳边响起:“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给我一个名分?”
“什么名分?”
季筱有些疑惑。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孩子也有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变成合法的夫妻?”
景墨弦淡淡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同时收紧了自己在她腹部上的手。
季筱心中一个咯噔,所以,他是再说,他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吗?
“我不懂。”
季筱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真的不懂?”
景墨弦眼睛眯起来,继续收紧了环绕在她腹部的手,随即轻轻的说:“明天早上,带好户口本,季筱,这辈子你都别想逃了。”
“呃,嗯。”
季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脸上爬上了一坨红晕。
景墨弦看着她这个样子,挑起了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上去。
“二哥,二嫂,你们洗碗洗好了没啊?大宝哭了,他们搞不定。”
叶嘉楠打破了他们之间迅速升温的温度,季筱赶紧将景墨弦推开了,深呼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厨房的门。
“大宝怎么了?”
叶嘉楠无辜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去看看。”
季筱走了之后,叶嘉楠看着神色有异的景墨弦,神色坏坏的看着他:“二哥,你刚才干了什么?”
他脸上极尽八卦。
景墨弦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抹布,扔在了叶嘉楠身上:“正好,剩下的你来洗。”
叶嘉楠撇撇嘴,他就是一个报信的,招谁惹谁了...
翌日,天气晴朗,气温也十分适宜,早上起来,季筱看着就睡在自己身边的景墨弦,忽然觉得熟悉又有那么一丝陌生。
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了一个样子的呢?而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小女人的?
毫无征兆的,景墨弦睁开了眼睛,季筱急忙撇过了视线。
“不用躲,我允许你偷看。”
景墨弦坐起来,穿好了衣服。
“谁看你了。”
季筱嘴硬。
“户口本身份证都收拾好了?”
景墨弦换了一个话题。
季筱这才想起来,她的户口本还在季家镇,没有拿回来。
“我的户口本还在季家镇。”
景墨弦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笑意融融的看着她:“没关系,回去拿了就是。”
穿好了衣服,景墨弦带着季筱回到了季家镇。
爷爷奶奶看着他们能回来,也是十分的开心,跟景墨弦之间的疙疙瘩瘩终于都解开了之后,爷爷奶奶也终于接纳了他这个孙女婿。
她的户口本几乎没有任何阻力的就拿到了手。
回去的一路上,景墨弦的心情都十分的好,侧脸上的酒窝一直都深深的,带着醉人的味道。
季筱握着户口本,上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原本是户主的季淮安和季玲玲都已经不在了...
她下意识的心情一沉,从过年之后,她都再也没有见过季淮安一面,也不知道他又去了哪儿...
“筱筱?你在想什么?”
车子停在了一个亮起了红灯的十字路口,景墨弦跟她说了一声什么,她没听清楚,季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父亲他,现在在哪儿。”
季筱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人潮人海中,也许季淮安就在某个角落里面,而她心中的恨意也在慢慢的减弱。
“你想知道他的下落么?”
“不。”
季筱违心的摇了摇头。
景墨弦看着她这个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走吧。”
“去哪儿?”
季筱有些疑惑。
“结婚。”
车子停好了之后,景墨弦带着季筱走进了京州的民政局。
很多来结婚的人,景墨弦拥着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嗯?”
季筱没能明白景墨弦的意思。
“我们的婚礼。”
“不是已经办过了吗?”
那场特别的婚礼,仓促却也特别。
景墨弦却摇了摇头:“那是无证上岗,现在,领证了,当然需要在办一次。”
“不用了吧。”
景墨弦抱着季筱的手一个手紧:“怎么,很不乐意嫁给我?”
季筱笑了笑,只得随着他去。
来办结婚的人很多,他们一直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等待着,等到他们的时候,季筱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紧张。
当年,跟陆苏尧办结婚证,甚至离婚证都办了一张,心中也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现在倒是像个少女一样了。
他们坐在了椅子上,摄影师看着他们,笑着说:“在靠近一点,哎,对了,笑。”
一向不苟言笑的景墨弦被这样勒令着做表情,显然有些不自然,照片出来之后,照片上的两个人竟然都略显紧张。在照片上擦上了钢印,工作人员笑着祝福他们:“祝你们幸福。”
季筱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如许随心说的那种感觉。
不过就是一个红本本,却好像真的多了一种束缚,一种责任,更多了一份爱情。
从民政局出来,季筱遇到了陈扬。
他拥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见到季筱也是怔了一下。
“陈扬,要结婚了?”
季筱问了一句。
“是啊,家里催得紧。”
陈扬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旁边的女孩子笑的温婉甜美,十分可人。
“要我告诉随心一声吗?”
“不用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也要重新开始了。”
陈扬淡笑了一声。
季筱点了点头。
随意的寒暄几句之后,陈扬拥着怀里的女孩子走了进去。
他也终于想明白了,下定了决心要永远的尘封跟许随心的那段感情了,季筱只是有些不明白,如果陈扬那么喜欢随心,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帮助自己,甚至,如果不是后来景墨弦插足,他们或许已经结婚了呢?
季筱摇了摇头,跟着景墨弦离开了这里。
“都结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搬回去住?”
景墨弦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问了一声。
“随心的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
“有墨璃在,不用你操心。”
景墨弦淡淡的说了一声。
“而且,许随心既然已经嫁给了墨璃了,自然也是需要住在景家。”
“可是...”
季筱还想再说些理由,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回到景宅,里面有她太多不好的回忆。
景墨弦也看出来了她脸上的踟蹰,索性也不再问她,只是忽然说了一句:“蜜月旅行,你打算去哪儿?”
以前他这么问的时候,季筱还以为他只是说说,现在,他再问了一遍,季筱却忽然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她虽然离过婚,却从来都没有过蜜月旅行。
“听你的吧。”
想了一会儿,季筱温和的开口。
景墨弦将她的头掰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面,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终于学会做一个小女人了么?”
她不再有满身的尖刺,季筱轻笑了一声,提醒他:“好好开车。”
虽然陈扬说不用告诉随心在民政局门口遇到他的事情,季筱还是说了。
许随心正抱着大宝喂奶,听了之后,只是笑了笑:“是吗?他那么优秀,又那么有钱,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啊,真是想不通当初他怎么就看上我了。”
她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季筱却察觉到了她心中的一丝心酸。
友情跟爱情虽然并不一样,却同样不可或缺。
季筱拍了拍许随心的肩膀。
她看着季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筱筱,我要去美国了。”
“为什么?什么时候啊?”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季筱愣了一下,在京州不是过得很好么?
“墨璃的生意在美国,需要他回去打理,我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自然是要跟着他过去。”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不知道,可能就这几天吧。墨璃说,公司的事情有点棘手。”
“那你一个人带孩子,还可以吗?”
季筱有些担心,同时,也确实舍不得这两个小宝贝。
“大宝小宝现在可听话了,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许随心说着,握住了季筱的手。
“真的?你得了吧?”
季筱一下子就拆穿了她,许随心根本就不会是这种会煽情的人,当初自己离开京州五年,也没见她有多不舍。
“哎呀,真不好玩,筱筱,你这点最不可爱了,也就大神能喜欢你。”
许随心嘟了嘟嘴。
“对了,你跟大神,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
“已经领了。”
“啧啧,大神就是大神,这么说,你是大神正式的合法夫妻了?以后就算离婚了,也可以分他的家产,带走他家的娃。”
才刚结婚呢,许随心就已经为她想好后路了。
“跟景墨璃结婚,你是不是就是这目的?”
季筱侧目。
许随心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啊,我这可是有他的两个孩子呢。”
她笑呵呵的,眼底里没有任何的忧愁。
季筱忽然为她感到高兴,能这样说,就说明,她的心底里已经没有任何的自卑了,也许,许随心天生就应该跟景墨璃在一起,跟陈扬混了那么多年,许随心却依旧觉得他们之间有差距,没办法在一起,看来,还是他们景家的人,手段高明一些。
九月底,大宝二宝满月之后,景墨璃带着许随心离开了京州。
离开之前,景墨璃去了一次监狱,景江岚头发花白,已经不再有往日的光鲜亮丽。她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当年,那个女佣,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坐在对面,做了那么多年的母子,景墨璃跟她却依旧陌生。
小时候,景江岚就不喜欢他,什么事情都是想着景墨弦,他原本以为,是他做的不够好,所以更加听景江岚的话,现在想想,景墨璃冷笑了一声,在景江岚的眼睛里,他不过只是一个加以利用的道具,根本就不用不着费心。
“你是说你的亲妈吗?”
景江岚颓然的笑了一声。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找她?当年,她已经那么大的年纪,现在活着还是死了都不能确定,墨璃,我才是养你这么大的母亲。”
景江岚紧紧的看着他。
“是么?”
景墨璃冷笑了一声, 母亲这两个字放在景江岚身上,突然显得十分可笑,当年,墨芯病的那么严重,她明明知道季筱肚子里的孩子能救自己孩子的性命,为了季淮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从本质上说,这辈子,除了季淮安,她也许没有爱过任何人。
“墨璃,救我出去,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救我出去。”
景江岚忽然压低了声音,眼神殷切的看着他。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走了,对了,我要去美国了,后会无期。”
说完,景墨璃放下了电话。
其实,他也并不是非要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心中一直有个结没有解开罢了,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他忽然释怀了。
监狱的高墙将一群人的自由尽数关住,景墨璃静静的看着那堵墙,摇了摇头。
走出几步,景墨璃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他没有看到他,景墨璃愣了一下之后,还是开车离开了。
机场大厅,离许随心他们登机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季筱抱着大宝,许随心抱着小宝,季筱喋喋不休的叮嘱她:“到了美国,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还有啊,要跟我联系,知道不?”
许随心笑呵呵的看着她:“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墨璃说,等中国的市场稳定了之后,还会再回来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季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相比较季筱和许随心的依依不舍,景墨璃和景墨弦就显得淡然许多,虽然从小在一起长大,也算的上是兄弟,两个人却同样的不显山不露水。
“什么时候舍得把京州的市场让一点给我了,我在回来。”
“市场不是让出来的。”
景墨弦淡淡的回他。
景墨璃凤眼微眯,拍着景墨弦的肩膀:“墨弦,你果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保重。”
“保重。”
他们淡淡的拥抱了一下,景墨璃在他的耳边开口:“介意我跟你老婆说几句悄悄话么?”
“嗯?”
景墨弦眉头微皱,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景墨璃眉毛一挑,忽然走到了季筱和许随心的旁边:“季筱,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
季筱有些疑惑,她跟景墨璃之间一向都没什么交情,更谈不上有什么背人的事儿,需要两个人单独说。
景墨弦拉开了景墨璃:“有什么事,直说。”
他的眼中充满了戒备。
“这是机场大厅,我不会对你老婆怎么样的。”
景墨璃嘴角扯出了一抹不明的微笑,转身看着季筱:“要听吗?”
“走吧。”
季筱跟着景墨璃走到了一个角落:“什么事?”
“我看见你父亲了。”
“在哪儿?”
“监狱外面。”
那天,景墨璃看到的人,正是季淮安,他穿着很破旧的衣服,似乎就生活在监狱外面不远处的一个临时的窝棚里面。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好了,就这个事儿,我走了,再过一会儿,墨弦就过来了,忘了告诉你,景墨弦是个大醋坛子。”
景墨璃唇角露出了一个谜一样的微笑,大踏步的向着许随心走了过来。
季筱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跟着景墨璃一起走到了他们那边。
“说什么了?”
景墨弦看着他们。
“秘密。”
景墨璃狭长的凤眼微眯,带着许随心进了安检。
从小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景墨芯明明是他的亲妹妹,却总是跟景墨弦要亲近很多,景墨璃每次做了恶作剧,总是会露出这样的微笑,再丢给他这两个字。
所以,再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景墨弦的心瞬间沉了一下,送走了他们之后,景墨弦转回身,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们说了什么?”
“秘密。”
季筱也露出了一个如景墨璃一样的微笑。
“你说不说?”
景墨弦靠近了她。
季筱摇了摇头。
景墨弦便伸出手,刚想抓她,季筱飞快的跑开了。一对成年人,像是孩子一样,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玩耍着,季筱忽然释怀,就算季淮安不曾给过她一个温暖的童年,至少,她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来自于他的血液。
跑累了,两个人在机场外面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季筱靠在景墨弦的肩膀上面,并不作声。
景墨弦将她抱紧了,还是问了一句:“刚才墨璃跟你说什么了?”
“他告诉我,在监狱外面,他看到我父亲了。”
季筱眼睛黯淡了下去,关于季淮安,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季筱摇了摇头。
“走吧,天凉了。”
景墨弦拥着她站了起来,离开了机场。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在天空留下了一道白线,许随心和景墨璃离开了京州,季筱看着飞机在天空上划过的痕迹,又慢慢不见,忽然转过头,跟景墨弦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
景墨弦一愣,随即宠溺的冲她微笑:“随时。”
于是,在许随心和景墨璃离开的第二天,景墨弦带着季筱也飞到了大洋彼岸。
京州已经入了秋,天气变凉,这个靠近赤道的小海岛却依旧春光明媚,温暖异常。
阵阵海风吹过来,带着海风腥甜的味道,季筱躺在遮阳伞下面,看着就躺在自己身旁的景墨弦,忽然觉得心底里一阵放松。
很久都没有像这样,不顾一切的放松过了,她一向都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做出来这样的举动,现在想想,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景墨弦穿着海岛上面很具有特色的衣服,笑着看着她:“要不要去换一套?”
季筱摇了摇头。
这样的服饰她可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来度假的人很少,沙滩上也是绝少有人在,景墨弦凑到了她的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筱筱,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景墨弦说了这三个字。
季筱直愣愣的看着他,忽然怔住了,胸腔里的心跳变得很快,景墨弦摸着她的脸,语气温热的在她耳边开口:“我们,回房间去,如何?”
说完,不由分说便将她抱了起来。
回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大堂的前台小姐还友好的说:“这位小姐怎么了?病了么?”
“嗯,太阳太好,有些晕。”
景墨弦笑着说了一声,一路抱着季筱回了酒店。
拉住了窗帘之后,房间里的光线迅速暗下来,景墨弦将她压在了身下,眼睛里像是燃起了两把火焰一样,滚烫的吓人。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中。
季筱第一次,伸出手,抱紧了他。
房间里的温度迅速升温,太阳焦灼的烤着大地,一片温柔的缠绵之中,景墨弦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季筱推他:“你的电话。”
“不管。”
手机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景墨弦有些火大的拿过了手机,眸色幽深的接了起来:“喂。”
“二哥,你去哪儿了啊?”
那头,是叶嘉楠。
季筱拉过了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盖住了,心中免不了有些好笑,看来,叶嘉楠是有些果子吃了。
景墨弦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季筱虽然不知道景墨弦跟叶嘉楠说了什么,但想想也知道,景墨弦会怎么对他。
她穿好了衣服,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
景墨弦打完了电话之后,季筱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他说,景谦生病了,要我们赶紧回去。”
“啊?”
季筱瞬间变了脸色,“那赶快回去啊。”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景墨弦却拦住了她:“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走?等着,我去查一下最近一班的飞机。”
本来是想着出来放松一下的,却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季筱和景墨弦是在第二天下午回的京州,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季筱和景墨弦就直接奔到了医院,叶嘉楠脸色凝重的看着他们:“二哥二嫂,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虽然,走的时候,景墨弦已经交代过,把伊芙琳和景谦交给了他,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伊芙琳害怕的抱住了季筱:“妈咪,哥哥不是有事吧?他怎么了?”
季筱蹲下来,温声安慰她:“没事,哥哥会没事的,你能告诉妈咪,哥哥怎么了吗?”
她才刚回来,对景谦的情况也不甚清楚,只是在电话里,隐约听叶嘉楠说,景谦病的很严重。
“我跟哥哥在家里玩,哥哥突然就晕倒了,而且,鼻子里还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伊芙琳哭着,想到了现在都心有余悸。
景墨弦脸色凝重的看着叶嘉楠:“检查结果是什么?景谦怎么了?”
叶嘉楠摇了摇头:“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医生说,景谦的病情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季筱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叶嘉楠旁边,“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叶嘉楠抱歉的看着季筱:“对不起,二嫂,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景墨弦将季筱抱在了怀中,安慰她:“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儿的。”
很快,医院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景谦的病确实不容乐观,也很严重,是急性白血病,需要尽快的找到合适的配型。
检查过之后,季筱和景墨弦都不符合,医生看他们这么着急,建议他们试试脐带血。
又是脐带血。
景墨弦眸色一沉,当初,墨芯就是因为很严重的病离开了她,现在...
景墨弦抱紧了季筱:“我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我真是没用,给不了自己的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甚至现在,我都不能给他脐带血...”
季筱几乎绝望,她自己的血型,根本就不可能再生一个孩子出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景墨弦就站在她的旁边,轻轻的将她拥入了怀中:“别着急,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
景墨弦安慰着她。
季筱靠在了他的怀里:“可是,必须要找到合适的配型啊,他还那么小,墨弦,我很害怕。”
她毫不掩饰的将自己心底里的恐慌告诉了景墨弦。
墨弦拍着她的肩膀,脸色越发凝重。
景谦的病,让他们瞬间都染上了愁容,景谦却显得一脸的淡然和从容,他甚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看着景墨弦和季筱,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什么,我不害怕。”
他成熟超出了自己的年龄,生命好像也便缩短起来。
伊芙琳爬到了他的病床上,伸出小小的胳膊抱紧了他的脖子:“不,小谦哥哥,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
伊芙琳奶声奶气的,带着些哭腔。小孩子的话总是最直接,他们都很忌讳的一个字,在伊芙琳嘴里轻轻浅浅的说了出来。
景谦却没有在意这个,只是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拍着她的背:“伊芙琳不怕,不怕。哥哥没事。”
“真的吗?”
伊芙琳哽咽着,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