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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无澜的日子好像总是过得很快,许随心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的预产期很快就要到了,景墨璃却依旧不见踪迹,这些日子,季筱几乎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季玲玲身上,也无暇顾及许随心。
京州的天气越来越热,有着晚风都吹不凉的热度。
夜深了,敲门声显得异常突兀,季筱从睡梦中惊醒,打开灯,敲门声却没有了,只有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从门口飘进来。
季筱吓了一跳,赶紧将景墨弦叫出来,许随心倒在外面,疼的一脑门的汗珠,她看着季筱,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许随心哑着声音,抬起头看着她:“筱筱,我,我,我好像要生了。”
景墨弦赶紧将许随心抱了起来,放到了车子上。
季筱抱着她的头发,安慰她:“随心,放松,深呼吸,不要用力,我们再撑一会儿,撑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一阵一阵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许随心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季筱甚至都来不及擦,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医生和护士赶紧将许随心弄到了产房。
她是双胞胎,生产的时间自然要久一些,季筱坐在那里,心中竟然莫名的心慌,好像比她自己生孩子都来的紧张一些。
景墨弦从她身边站了起来,“这里有我看着,你回去收拾一下许随心住院需要的东西。”
他一直都很冷静,季筱从他身边站了起来,走出几步,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顿住了:“还是你回去吧,叫阿兰过来帮忙收拾一下,一会儿随心生孩子出来,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进去。”
景墨弦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景墨弦走后,医院的长廊上就剩下了季筱一个人,她坐在那里,走廊上有清凉的风一阵阵的吹过来,她的身上却依旧汗湿了。
不一会儿,医生拿着单子从里面出来,看走廊里只坐着季筱一个人,想也没想的就问她:“你是许随心的家属吧?”
医生虽然是问着,语气却是肯定的。
季筱点了点头,现在,许随心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产妇是双胞胎,不能顺产,必须剖腹,你签个字吧。”
季筱拿过了笔,刚要签字,走廊那边,却传来一个人冷峻的声音:“慢着。”
季筱顺着声音看过去,景墨璃风尘仆仆的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他似乎很疲倦,也似乎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一身风尘。
景墨璃走到了季筱跟前,拿过了她手中的签字笔,“孩子是我的,这个字别人没资格签。”
他行云流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医生,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孩子和大人,不准有事。”
这样的话,在产房门口,他们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医生也不和他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我们会尽力。”
门,又关上了。
季筱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景墨璃,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跟他说点什么了。
景墨璃似乎也并不想跟她说话,只是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这么长时间不见,景墨璃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一份不可捉摸的气息,他就像是一个谜团一样,季筱从头到尾都看不清楚。
到了凌晨三点,产房的门终于再一次打开了,医生摘掉了口罩,笑着看着景墨璃:“大人和孩子都很平安,恭喜你,龙凤胎。”
景墨璃的眼睛瞬间染上了狂喜,他忍不住,抓着医生的衣袖确认:“龙凤胎?”
“嗯。”
医生笑着点了点头。
就站在一旁的季筱,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这么久的苦终于没有白费,许随心终究是幸福的。
正好景墨弦从外面进来,他拎着一堆东西,有在家里拿的,也有在商店买的,季筱看他来了,迫不及待的跟他分享着许随心的喜悦:“墨弦,随心生了双胞胎。”
“是吗?”
景墨弦淡淡的应了一声,将东西塞到了景墨璃的手中:“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不关我们的事儿了。”
景墨璃看着他,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别谢我,我也没有帮上什么。”
说着,景墨弦牵着季筱转过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可以走了。”
季筱一愣,随即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随心刚生完孩子,需要人照顾,我得在这里照顾她。”
“人家有人照顾,用不着你操心。”
景墨弦朝着景墨璃努努嘴,示意她别当灯泡。季筱想了想,还是跟着景墨弦离开了这里,同时也有些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景墨璃就是许随心肚子里孩子的爸爸的?
生完孩子之后,许随心过了很久才悠悠醒转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好像是...是他?
许随心有些不敢相信,闭上了眼睛,重新又睁开看了看之后,却确认,坐在那里的人,的确是景墨璃。
“你...”
她张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景墨璃看着她,脸上带着细微的愠色:“你倒是真有本事啊,还想跑吗?”
“我...”
许随心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并不是在跑,而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而且,你跑可以,为什么带着我的孩子一起跑?”
景墨璃又说了一声。
许随心干脆不说话了,将头偏到了一边。
景墨璃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将她的被子掖了掖,起身,去看两个孩子去了。
孩子因为不算足月,所以暂时需要呆在保温箱里面,景墨璃看着那两个皱皱巴巴的小孩子,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这样两个皱皱巴巴的小孩子,居然就是他的孩子么?
他也有孩子了...
景墨璃唇角边漾起了一抹微笑,看着他们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柔情。
回到家里之后,季筱还是有些不放心,景墨弦看着她这幅样子,有些好笑:“天生操心的命么?这样好了,你要是没事干,明天就去景氏上班。”
季筱横了他一眼,“没人性。”
他们这么晚回来,吵醒了就睡在隔壁的季玲玲,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客厅里面的季筱和景墨弦:“筱筱,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显然,刚才许随心敲门,她并没有听见。
“妈,随心生了,双胞胎。”
季筱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
“生了?那你怎么回来了?随心那孩子一个人,也是不容易,你怎么不留在医院照顾着她?”
季玲玲脸上带着一丝呵责,她住院的那些日子,许随心挺着大肚子都去照顾了她几天。
“有人在。”
季筱说了一声。
季玲玲放下了心。
天就快要亮了,季玲玲看着他们坐在客厅里面,也不打算再睡,走到了他们身边问:“你们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做,墨弦一会儿就要去上班了,筱筱,你们再去睡一会儿吧。”
越是相处,他们之间因为时间而造成的隔阂便越来越轻,季玲玲终于学会了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母亲,久违的母爱就像是终于在这个季节抽纸发芽了一样。
可是,季筱却一阵心酸,她走到了季玲玲跟前,勉强从唇边挤出了一个微笑:“妈,现在天还早着呢,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不用你管。”
季玲玲却将她的手推到了一边,笑着说:“我呀,这半辈子都在监狱里过了,也没有怎么体会过给你当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感觉,现在好不容易能有这个机会,你听我的话, 快,跟墨弦再回去睡一会儿。”
季筱还想在说什么,景墨弦却出声了,走到了季筱跟前:“走吧,筱筱,我们再回去躺一会儿。”
季筱看了他一眼,还想在说什么,景墨弦却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走到了屋子里面。
一关上门,季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明明知道我妈她时日无多,你还让她干什么活儿?”
季筱有些气恼。
景墨弦挑了挑眉,顺着她的话说:“你也知道她时日无多,所以,她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 你当女儿的,不应该是让她开开心心的离开这个人世么?而且,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她的病?”
景墨弦始终无法理解,季筱一直将季玲玲的病情瞒的死死的这件事情。
季筱看着景墨弦,却不再说话了,他是说的没错,好像每次都是自己以自以为是的方式,将自己所认为的快乐加在了季玲玲的身上,从来都不曾考虑过,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季筱坐在了床上,有些无力的垂下了头。
死神面前,谁都帮不上什么忙,季筱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却并不想在景墨弦面前掉泪,她自认为一向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最近却好像总是很多愁善感。
景墨弦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这个样子,嘴角却忽然扬起了一抹微笑,他看着季筱,摆正了她的脸:“听着,你不需要那么坚强,有我在,不需要你坚强,懂吗?”
他看着这样的季筱,心中竟然有一丝快乐生出来,她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像是石头一样坚硬的女人。
景墨弦将她拥在了怀中。
“你应该告诉她,她的病情。”
顿了顿,景墨弦这样出声。
“为什么?”
季筱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景墨弦的眼睛看着窗外,外面,太阳已经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微微的霞光从那个山顶上透过,染红了早上的一片天空,他微眯了眼睛,声音突然低沉:“如果是我,我会想要安排自己不多的人生。”
在不知道自己人生还剩多少的时候,永远不会有人去想着计划人生的行程,可是,当生命都看得到终点的时候,每个人总是会想到自己最想干什么的。
“至少,这样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景墨弦从远处收回了眼睛,看着季筱。
季筱抿了抿唇,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说了一声:“我想想吧。”
天光大亮之后,景墨弦故作轻松的打开房门出去,看着季玲玲已经做好的早餐,称赞了一声:“嗯,很香。”
季玲玲便笑了:“香吗?多吃一点。”
景墨弦走后,季筱才从房间里出来,她看着季玲玲,始终有一种欲言又止。
季玲玲先是疑惑,随即问她:“筱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季筱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她坐到了餐桌旁边,拿起了一片面包,漫不经心的往嘴巴里塞。
季玲玲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是不是我的病?”
季筱瞬间一愣,看着季玲玲的眼睛里也装满了不可思议:“妈,你知道了什么?”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筱筱,是不是我日子不多了?”
季玲玲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这些日子,她常常感觉到心闷,也经常会发一些虚汗,她自己有什么毛病,她也知道,近来,更是每况愈下,往往是做一点小事就需要歇一歇。
季筱身子顿了一下,看着季玲玲,想着景墨弦的话,还是决定告诉她:“妈,医生说,你,你的心脏衰竭的很厉害...”
她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季玲玲却看着她,笑了笑:“没关系,筱筱,我都这把年纪了,当初进监狱的时候,还以为一辈子都要赔在监狱里面了,现在还能出来,已经是生命多余的恩赐,现在我看着你跟墨弦也不错,伊芙琳和景谦也那么听话,我就放心了,妈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季筱抿紧了嘴唇,起身走到了季玲玲跟前,抱紧了她:“妈...”
季玲玲抱着她的胳膊,笑着问了一声:“我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说,还有不到三个月...”
当生命以这种方式开始进入倒计时的时候,其实是很残忍的事情,季筱心中一阵痛,却没有表现出来。
“妈,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或者,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我陪着你好不好?”
季筱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像说的重了,时间就会过得再快一点一样。
季玲玲虽然将生死看淡,但当听到自己的生命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她看着外面渐渐升起来的太阳,像是透过它看到了更遥远的时光。
“筱筱,我想回季家镇了。”
过了很久,季玲玲终于说了一声。
季筱愣了一下,从监狱里出来,季玲玲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季家镇,而且,就算是过年回去过一次,季玲玲脸上都是带着不乐意的。
那里,有很多她想丢掉的回忆,所以,当季玲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筱有些不解。
“妈,你不是不想回到那里么?怎么突然想回去了呢?”
季玲玲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拍着季筱的手,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声:“可能,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落叶归根吧。”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季筱问了一声。
“明天吧。”
季筱没有想到,季玲玲竟然这么快就想要回去。
她点了点头。
这一天,季玲玲没有在说什么,她将自己关在了房间,谁都没见,静静的在床上坐了一天。
季筱心中涌动着一阵心酸,她想为母亲做点什么,却发现,她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干脆出了门,外面,阳光像是要将大地烤透,焦灼的大地散发着一阵阵灼热的气息,季筱沿着树荫走,她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在房间里呆着。
外面,因为天气炎热,人很少,街道上十分冷清。
季筱吸了吸鼻子,心里难受的很,却没有哭出来,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遇到了陈扬。
他拎着一篮子的水果,从那边走了过来,看到季筱,停下了步子。
季筱走到了他跟前,问他:“是送给随心的吗?”
陈扬点了点头。
“不用过去了,随心在医院。”
“她生了?”
陈扬睁大了眼睛,算算日子,还没有到她生产的日子。
季筱点了点头:“生了龙凤胎,母女平安,昨天晚上生的。”
陈扬听了,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这丫头,居然这么厉害。”
“她在哪家医院啊?”
“陈扬,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合适,但是,你还是不要去看她了。”
季筱想了想,还是这么说了一句。
景墨璃也在医院,陈扬去了,随心面对着两个男人,难免情绪会波动,而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心情愉快,避免较大的波动。
“为什么?”
陈扬不明白。
“你知道,随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季筱问了一句。
“她不肯说。”
陈扬摇了摇头,他也想知道,随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许随心却一直都不肯告诉他,就算,他曾经说过,不嫌弃她的两个孩子,一样可以将她娶过门的时候,许随心也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但是,虽然许随心不说,陈扬心中却也隐约有一个答案,他看着季筱,试探着问:“是不是那个叫景墨璃的?”
陈扬这么说,季筱倒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陈扬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看着季筱,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姿态看着她:“筱筱,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家医院?”
季筱看着他忽然变了的脸色,有些狐疑。
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扬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筱筱,你告诉我,许随心在哪家医院?”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又问了一遍。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季筱还是看出来了问题。
陈扬紧绷着脸,点了点头。
景墨璃根本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他在国外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正好陈家的公司跟他有着业务上的往来,景墨璃在国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不能让许随心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季筱略一沉吟,还是决定跟着陈扬一起去。
路上,季筱有些不放心,还是告诉他:“随心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你去了,情绪千万不要激动。”
医院里,人并不算多,下了车之后,陈扬直接走到了妇产科,问过护士之后,陈扬带着些怒气推开了许随心的房门。
景墨璃正坐在里面,见陈扬来了,挑了挑眉,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许随心听到声音也睁开了眼睛,看到门口站着的陈扬,不免也疑惑的问了一句:“陈扬?你怎么来了?”
他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脸色紧绷的看着景墨璃:“你出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什么事啊?”
许随心有些虚弱的问了一句。
“跟你没关系,我找景墨璃有事情。”
陈扬对着许随心的时候,瞬间温柔了声音。
景墨璃耸耸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从容的跟许随心露出了一个微笑,对着陈扬扁扁嘴:“你想怎么谈?”
季筱在陈扬后面,赶到随心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景墨璃和陈扬从许随心的病房门口往这边走。
她看着他们,疑惑的问:“你们要干什么?”
“你去看着随心就好,没什么问题。”
景墨璃扯出了一个微笑。
他凤眼狭长,始终带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陈扬也冲着季筱点了点头。
季筱便也不再理会他们,直接走到了许随心的病房。
她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见季筱进来,许随心担心的问:“筱筱,刚才你有看到墨璃和陈扬吗?他们想要干什么?”
季筱坐在了许随心的床边,温声安慰她:“不要管他们,随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知道吗?你看看你,脸色苍白的都能去演鬼片了,还不用化妆。”
季筱感叹了一声,从床边拿过了保温饭盒,正想要去给她买点饭,许随心却叫住了她:“筱筱,不用,我吃过了。”
“坐月子,要吃好几顿饭,你不知道吗?你躺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季筱端着保温饭盒离开了病房。
她忽然有些羡慕许随心,至少,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照顾着她,想当年,自己一个人在加州...
那份凄凉,倒是不提也罢。
季筱苦笑着,摇了摇头。
医院的小花坛旁边,景墨璃看着陈扬,凤眼微挑:“你想干什么?”
陈扬看着他这幅欠揍的样子,咬紧了牙:“我警告你,以后离随心远一点。”
“随心?她是你什么人?”
景墨璃眼睛微眯。
“我是她同学。”
景墨璃故作恍然大悟的看着他:“哦,同学,不好意思,我是她孩子的爸爸。”
说着,景墨璃往那边走几步,显然根本不想跟陈扬浪费时间。
陈扬却将他拦在了一边,带着些愤怒的看着他:“你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来祸害随心?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我警告你,以后你离他远一点。”
景墨璃淡淡的看着他:“这位同学,你好像没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吧?”
他特意加重了“同学”这两个字。
说完了,景墨璃直接绕开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声:“她还需要我照顾,失陪了。”
这句话,彻底的惹怒了陈扬,他毫不客气的握紧了拳头,想要挥在景墨璃的身上。
景墨璃却轻轻的躲了过去,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听着,我不想跟你动手,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纠葛,我跟随心怎么样,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没有资格插手,懂吗?”
景墨璃有些微微的愠怒。
陈扬冷笑了一声:“跟我没关系?我没资格?你以为,你在美国干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
从见到景墨璃的时候,陈扬就觉得他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直到很久之后,陈扬才突然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在美国跟家里有合作的那个叫墨璃的人。
“哦,陈家的小少爷对吧?”
景墨璃看着陈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凤眼狭长的看着陈扬,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声:“据我所知,陈家现在的生意每况愈下,如果不想提早破产,你最哈偶给我离开这里。”
“你以为,陈家没了你,就运转不了了吗?”
陈扬再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
景墨璃却依旧十分冷静,看着这个样子的陈扬,景墨璃轻轻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掰了下来。
他看起来明明没有用劲儿,陈扬却感觉到来自于他的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的手,竟然慢慢的从景墨璃的衣领上移了开来。
“如果你想试试,我完全没有意见。”
景墨璃冲着陈扬微笑了一下,大踏步的就要想要离开。
刚才,暗地里的较量,他本以为陈扬会识趣的知难而退,却没想到,陈扬会突然从背后扑上来,将他压在了地上。
陈扬的拳头毫不客气的落在了景墨璃的脸上,他心中的气愤,不光是因为景墨璃的花心,更是因为,许随心居然宁愿喜欢这样的一个人,也不选择喜欢自己。
他心中的气,很难发泄出来,现在将景墨璃摁在了地下,倒是莫名的将这口气发了出来。
景墨璃在他身下,很明显的处于劣势。
他凤眸收紧,看着陈扬,一个用力,将陈扬放到在了旁边,景墨璃揪着他的衣领,眼睛里充满着无边的恶意:“做什么事情之前,你最好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陈家,少爷。”
景墨璃将陈扬放在了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从容不迫的离开了这里。
季筱从外面买了饭,经过花坛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倒在一边的陈扬,她有些惊讶的走了过去,看着脸上有些伤痕的陈扬,疑惑的问:“陈扬,你这是怎么弄的?跟景墨璃打起来了?”
季筱有些不可思议,陈扬她不了解,景墨璃她却多少有些熟悉,再这样的公共场合,像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根本就不会做。
陈扬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有些颓然的看着季筱:“哈哈,筱筱,我真是没用啊,不怪随心这么多年都没能喜欢上我,我真是没用。”
说着,陈扬一拳打在了一旁的花坛上面。
骨头碰撞到坚硬的花岗岩,发出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季筱吓了一跳,“你手没事吧?”
陈扬颓然的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着季筱:“筱筱,你告诉随心,景墨璃他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不是我,也一定不要嫁给他。”
说完,陈扬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跑走了。
季筱甚至什么都来不及问。
她满腹狐疑的带着保温饭盒回到了病房。
景墨璃坐在许随心的床边,淡淡的冲着她打了一声招呼。
陈扬的话还横亘在她的心上,季筱象征性的冲着景墨璃点了点头,坐到了随心的床边,她将保温盒打开了,话却是冲着景墨璃说的:“你能出去一下么?我想跟随心说点事。”
景墨璃身子一滞,随即笑了笑:“当然。”
说着,景墨璃便站了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许随心一脸的疑惑。
“刚才,陈扬跟景墨璃打起来了。”
“啊?为什么?”
怪不得她看到景墨璃的身上沾染着一些灰尘。
季筱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大概是为了许随心没错。
“陈扬让我告诉你,离景墨璃远一点,随心,虽然你现在跟他有了两个孩子,但是你真的看出来景墨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么?”
许随心摇了摇头。
她苦笑了一声, 也许,当初正是景墨璃这股子神秘莫测的感觉吸引了她呢?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
季筱还是想听一听许随心自己的想法,毕竟,别人的生活,她只能给建议,却不能涉足。
许随心却还是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她想的,只是想要好好的养大两个孩子,至于未来,她还真没想过。
“景墨璃怎么说的?”
季筱又问了一句。
提到这个,许随心唇角忽然勾牵起一抹忍不住的微笑,她说:“墨璃他,他跟我求婚了。”
就在这个病房,就在她生完孩子的时候,景墨璃拿出了戒指,跪在地上,跟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