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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翠轩二人惊骇不已,“您不能这么做,公子难得将我们二人一同送进来陪您,便是怕您深闺寂寞,如此您若是要赶我们走,便是太对不起公子了。”
她们一直知道淑妃是最听那位公子的话,所以将他搬出来准没错,但是这一次不只是没有息了淑妃的怒火,反而让她火气更甚。
“哼,对不起他,他又何尝对得起我,这深宫冷院,他狠心将我送来,昨夜我差点丧命,他安排的影卫却一个都没有出现,如不是我急中生智,如不是我身边有父亲留下来的名沫,今日我就该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倒是放弃的够彻底……”淑妃怒火攻心,说不到两句,身形便开始踉跄着倒下。
翠轩二人一声惊呼之中,却是将她接住了。
“主子这情绪似乎有些不大稳定?”二人将淑妃带到床上之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公子这一次,为何没有允许暗中的人出手?主子也没有怨恨错?”翠轩将锦被给淑妃盖好,刚刚淑妃的话她们都听在了耳里,而她在唤影卫出来的时候,却一个都没有出来,这是被调走了?
想想亦是不可能,以淑妃的精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暗处的人是在还是不在,但是偏偏无人出现,这是公子将主子给放弃了?
想到这儿,翠轩当即就捂住了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淑妃。
“你想到了什么?”翠络站在一边,看着翠轩脸色有异,心中也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公子会不会……”翠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淑妃,见她没有清醒的意思,遂小声说道:“会不会放弃了主子。”
“你胡说什么?”翠络当即就瞪了翠轩一眼,“公子与主子兄妹情深,怎么可能放弃她?而且如今形势不明,主子不啻为公子的左膀右臂,哪儿能说斩断就斩断。”她的话掷地有声,也不知道是在说服翠轩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我们先出去,主子若是待会儿再醒过来怕是会饿了,快去熬些清淡的粥食来。”翠轩深深的看了一眼翠络。
“好。”二人一起离开这间屋子,方觉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竟然冷汗涔涔。心中无不是在默念,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他们的公子那般重情重义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主子的。
离开的二人没有看到床上的淑妃在他们离开之后,红了眼眶,却硬生生的让泪水蓄在眼眶里,坚决没有落下。“哥哥,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否则,如此了解妹妹的你应该知道,若是有人背叛了我,该是怎样的下场!”她低声喃喃。
这边厢,胥阳总算是出现在了夕颜宫。
他进去屋子的时候,还算小心,毕竟边殿里可是住了两个会武功的,稍有不慎,怕是会给楚莲若带来不尽的麻烦。
楚莲若还在睡,耗费了那么许多的心力,倦的极了。
可是胥阳的身子一道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的睁开了眼睛,正对上胥阳有些诧异的双眸。
“你来了。”楚莲若这三个字那么的自然,但是其中竟然含了一丝委屈,又有淡淡的忧伤。
胥阳心中一紧,疾走两步,就将楚莲若搂在了怀里,“是的,我来了。”屋子里霎时之间如暖春花开,温馨不已。
楚莲若定了定心神,明明自己那般要强,为何在这个一心为她的人跟前,变得如此软弱,这大概就是每一个人都会碰上一个对的人,在那个人的跟前,再多的伪装,再不堪的本性也会露出来,只因为他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因为他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萧风世子今日在皇宫一直待到了晚上,不知道可有查到了什么?”她伏在他的怀里,缓缓问道。
半晌不见萧风回答,微微退开,却被紧紧搂住,胥阳有些贪婪的汲取着怀中人的暖意,携了风的身子有些凉,但是却丝毫没有染到楚莲若的身上。“我一来,你不问我,倒是问起了旁的人,可知我会心中不喜?”
一个风轻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何意,楚莲若的口中竟然又蹦出了萧风。
楚莲若一愣,随即轻笑,笑声萦绕在胥阳的耳畔,闹得他心猿意马……“别笑了。”他颇有些气恼的说道。
楚莲若很是自觉地停下了笑声,但是那眉梢眼角,可都渗着淡淡的笑容。
胥阳见楚莲若并没有什么悲观的情绪,也放下了一颗始终有些担心的心,也能想象得到,当时她能够那般决绝的将她的生命置于一柄匕首之下,如今自然就能与这七日红做上一般抵抗。“这毒我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所以你莫要担心。”
“我知道你会有法子的。”楚莲若眨了眨眼,那里面透着胥阳的身影,淡淡的却又是满满的信赖。
胥阳抬手摸了摸那双漂亮的眼睛,对于楚莲若的信赖,他照单全收。
“对了,今天玉贵妃来告诉我一件事儿,或许会是这一次事情的前提。”楚莲若恍然想起之前与施玉音的对话。
胥阳和衣靠在床上,让楚莲若能够靠着他的胸膛,那里要染上楚莲若的气息,有些偏执,有些霸道。他从胸腔之中溢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嗯?”
楚莲若靠着他胸膛的侧脸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声震动,微微一笑,这样的感觉真好,有些依赖这个胸膛了!
“她说,十月末是秋菊宴……”楚莲若将之前施玉音说出来的观点都告诉了胥阳,这宴会其实她是知道的,不过时隔这么长的时间,有些事情她也忘记了。经由施玉音一提,她觉得后宫之中有人利用这场秋菊宴闹出这样的事情也实属正常,她的分析也不错!
“如此说来只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否则难当此大任!”胥阳不愧是胥阳,楚莲若不过说了一点,他就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楚莲若缓缓的言语,温热的气息透过胥阳的衣衫直冲他的胸膛,麻痒无比。
他稍微动了动,将楚莲若往上揽了揽,“若儿……”
“嗯?”这一次轮到楚莲若生出疑惑,为何只是唤了一遍,接下来的话便没有在说出来。
“没什么,我只是想唤一唤你的名字罢了。”胥阳的眼神在楚莲若的上方,她并没有看到那一双幽深的犹如黑墨一般的眸子里一刹那渗出的挣扎。
他,是胥阳,翎王爷,先帝最看中的子嗣,若不是自己听从了母后的说法自保,或许才华出众如他,早就陷入泥沼。
如今,他羽翼渐渐丰满,在外人跟前暴戾狠辣是他,断袖流言缠身是他,边关英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他,可是在楚莲若的跟前,他却仅仅是一个男人,一个喜欢她的男人,他不敢相问,不敢将埋在心底的疑惑说出口,他也是会怕的。
别人都说,得不到的或许是心中最难以割舍的,但是在他胥阳的心中,得到了才更怕失去……
所以到口的问题被他咽下,没有说出。
楚莲若不知所以,却也知道今日的胥阳有些不对劲儿,“胥阳,你是不是有些累了?”但是她的记忆之中没有那个人。
她能够想到的便是卿卿说的,先是胥阳势力内部出了问题,他出面解决,再是胥阳得了她药盅含毒的时候,不遗余力的打算来见她,谁想,当夜她被上官文慈缠住,接着中毒……
这么一番折腾的可不仅仅是她,更有胥阳这个心中有她的人。
“我不累,本王当年在边关的时候七天七夜没有合眼,照样将敌军稳稳的赶出了边关,不敢来犯,如今这一番小小的折腾,如何能够累的到我?”胥阳想到曾经的边关生活虽然清苦,但是远远脱开了胥容的监视,也不用与他周旋,更不用刻意的去伪装自己,那才是最让人舒心的时候。
他的语气甚是豪迈,仿佛此刻已经置身沙场,英勇对敌。
楚莲若看着这样的胥阳,觉得有些心疼,这个人当年一开始去边关的时候,不过十来岁,那时候的胥容根本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却不想,这人如此争气,不但收复边疆士兵,反而一举将那些敌国军队赶出了边关。
记得那一日捷报传回京城的时候,胥容当即便摔了茶盏,那个时候她正在其身侧。
她当时既然天真的以为是胥容听到边关捷报的消息很是高兴,因而是激动之下才摔了茶盏,现在想来,当时就以要和军机大臣谈论军情为由让她先行离开,怕是又想了其他对付胥阳的招儿。
当年的她真是除了被骗再没有第二种可能。“那时候的你一定是快乐的!”
“如今,有你我也是快乐的。”胥阳难得说上一句甜言蜜语,楚莲若的心似乎是被填满了一般。
“你曾经在总督府的时候过得快乐么?”既然说到曾经,胥阳觉得自己可以问上一问,这个也不会引起怀疑。
“不记得了,胥阳,我实话告诉你。”说到这儿,楚莲若顿了顿,胥阳揽着她的手臂逐渐收紧,楚莲若却只是皱了皱眉。
楚莲若听到自己的声音接着说,“在入得你的府上的那一刻,前世今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思微的告知……”她敛了眸子,她说谎了,她关于今生的楚莲若究竟是如何的待在总督府,除了被欺负之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但是她却是记得前世之事。
胥阳的双眸一亮,“前世今生,都忘了么?”声音里有他藏都藏不住的欣喜之意。
楚莲若不解的从他的胸膛上抬起头来。
“忘了最好,咱们只要过好如今便罢,管他前世今生!”胥阳将她抱了个满怀。
楚莲若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是啊,管它前世今生,过好如今就好,胥阳要荣登大位,她要将胥容拉下那把黄金大椅,说来不过是殊途同归……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儿,完全放下终归是需要时间的,等到了时候,背不动了,她也就放下了!
“胥阳,我需要求你一件事情。”
“与我不必言求这一个字。”胥阳脸色有些不善的盯着楚莲若。
“嗯,那你帮我办件事情。”
“好。”胥阳这一次答应的爽快。
“关于药里含慢性毒药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借着这个帮我搬倒一个太医。”楚莲若早早就想好了,她中毒之事,估计一时半刻查不出所以然,毕竟敢当着胥容的面对两位妃子下手,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但即便是胥阳的能力在出众,在皇宫之中,不能暴露的太深,否则一定会被胥容盯上,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因而她退而求其次,借着这一次的事情,先讨一讨利息。
“好,王妃但有所命,本王定会遵从。”胥阳半是调侃,半是正经的说道。他没有问原因,却也能够猜得到一定是与死去的秦皇后有关,如今太医院没几个好人,要说楚莲若这一次的药中之毒,没有那些老不死的参与,如何可能?
想来就是随便拉下一个,也不会真的冤枉了好人。
楚莲若从他的那双黝黑眸子里看到了认真,“此生有你,定是我前生的前生积了福。”
“为何是前世的前世?”胥阳敏感的抓住了这个点儿。
楚莲若怔然,须臾笑道:“积累了两世的福,今生才得以遇上你。”
“我看本王才是那个积累了几世的福气的人,否则如何能得你相助?”他抚着楚莲若柔顺的青丝,到底之时在手中缠绕了一圈,细细把玩,又一次温声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彼此彼此,以后便再也不要说这般感谢的言语了!”
安静了一刻,楚莲若点头,“好!”
胥阳刚想俯身在那朝思暮想的红唇之上印上属于他的痕迹,却突然听到有偷偷摸摸的脚步声传来。
他面色一变,楚莲若离他不过咫尺之距,对他气息的突然改变感受的尤其清楚,疑惑的看向他。
胥阳安抚性的将楚莲若扶躺在床上,食指覆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
楚莲若何其聪明,胥阳一做出这般举动,她便知道了一定是有人,但是如今的夕颜宫要渗透其他人很难,若不是当日跟随着禁卫军,她也不会出事儿,那么这人便一定是边殿里的文妃二人。
胥阳来这儿万分隐秘,如何会被她们知晓?
她示意胥阳快些离开,却只是见他跃上了房梁,楚莲若知道胥阳这是不放心她。
楚莲若心中迷迷糊糊的在想,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去做那切切实实的梁上君子着实不容易。
卿卿扣了扣门,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的刺耳,但是却也只有他们屋内的人才能听清。
楚莲若缓缓狗了唇角,她看着那个刚刚明明见胥阳跃上去的房梁上没有他的踪影,心中一边感叹胥阳的功力,一边唾弃起自己来,当年明明是将门之后,却没有修习得一丝武功。
当年胥容还是小小的越王,尚且不是太子之位,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当她十岁生辰宴上的时候,胥容见她在桃花树下卖弄武功招式。楚莲若的思绪不禁开始迷离……
“我夕儿妹妹不需这般痛苦的学习这些?”
当时她不过十岁稚龄,只以为这话是真切的关心。桃花树下的胥容,俊美非常,当时的她甚至一时看呆了去。
直到被他调笑着捏了脸蛋,听得他雌性的嗓音低声言道:“女子还是琴棋书画礼仪各方面都得道的好,以后与本王待在一起,我自会护你周全。”
只因为他说,别摆弄那些花拳绣腿;只因为他说,跟在他的身边是不需要的,他能够好好保护她。
只因为如此,她小时候学习的心法内功便在十岁之时通通丢弃,之后再也没有能够在拾得回来。
她成了京城女子的典范,说来这名声还是拜他所赐……
楚莲若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清冷……胥阳时时刻刻注意力都在楚莲若的身上,自然看得分明,刚刚还是暖若桃花开,片刻便成雪落梅藏时。
若儿,你的脑海之中如今是在想些什么?
正在二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卿卿突然大声喊道,“什么人?”
这一声喊,便将院子外萧风特意派来将功赎罪的林宿等几个禁卫军老兵一起叫了出来。
廊道上的灯火被打灭,只剩下屋内的烛火还亮着。
楚莲若挑眉,这人倒是聪明,知道进不来,便打算看屋子里的影子,可惜,要叫你失望了!
屋外闹做了一团,楚莲若的思绪却是渐渐清明,胥阳暗暗也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楚莲若的身上一定藏了许多的秘密,但是此时此刻他即便是问出来了,也不定能够得到回答,徒增伤心,不若耐心的去等,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
楚莲若清了清嗓子,朝着胥阳的方向眨了眨眼,嘴角无声的动作,那口型是在说,藏好了!
烛火轻轻一晃,楚莲若笑了笑,胥阳是在告诉她,他已经藏好了。为这淡淡的默契,二人会心一笑。
楚莲若状似刚刚被吵醒,声音之中还带着不满,“思微,何人在外面吵闹。”
“回主子,似乎是有刺客,外面灯火被打灭,如今正在重新点上,这人逃不掉。”思微明白楚莲若竟然这么说了,就证明胥阳已经离开或者藏好了。
这么些宵小之辈,如何能够将王爷找到,当真是不自量力。
外面的声音小了一些,然后是一声痛呼,这声音是——楚莲若眼神一暗,她竟然从来没有听过。
竟然不是上官文慈和素容?
外面的思微和卿卿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们抓住的这个人竟然不是预料之中的人。
“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大的胆子敢来夕颜宫作恶?”林宿扣着那黑衣人的双臂反缴在身后,黑袍人单膝跪地,模样有些狼狈。
黑袍人缄口不言,对于林宿恶狠狠的问话一言不发。
林宿一个使劲儿,黑袍人的肩膀便脱了臼。
卿卿一步上前,将来人的面巾一把扯下,是一个男子,脸上横了一道疤痕,夜色之下看着甚是骇人,思微虽然跟着楚莲若也经过了一些事情,但是对于这样的还是有些心惊的倒退了一步。
这时候,边殿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了两人。
对,是两人,素容扶着虚软的上官文慈,走了出来。
“文妃吉祥。”既然出来了,这礼数还是要行的,但是林宿由于扣着来人只是嘴上说了一句,并未屈身行礼。
上官文慈也不怪罪,她的状态看着不大好,有些恍惚的看了看周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刺客夜闯夕颜宫,只是学艺不精,被林宿大人给擒获,如今正打算问出他是何人?”卿卿看了一眼二人,恭敬的将事情给述说着。
“是何人如此大胆?抬起头来让本妃看看,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刺客为何物?”上官文慈先是愤怒,再是好奇,这态度转变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地上半跪着的那人,就跟没有听见一般。
“还是别了,娘娘这般贵态,若是被吓出个好歹,属下可没有第二次脑袋来担待!”林宿是个豪爽的性子,说话依旧是不大中听。
“笑话,本妃既然是武林世家的女儿,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能被吓到的。”上官文慈似乎是一定要看到这人的长相。
屋内的楚莲若双眼渗出疑惑之色,这上官文慈不是一直都是昏迷着的么?这上官文慈早不醒来晚不醒来偏偏在她院子里出现刺客的时候醒来这难道是巧合么?
还有,既然她一定要看到这刺客的长相,就一定有深意,不过那又如何,若是被胥容知道这上官文慈还有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为了她闯入皇宫,会轻易放过么?
就不怕最后弄巧成拙?
楚莲若的脑海之中一连出现了好多问句,却无人得以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