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放血

主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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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儿爷从腰包里掏出一把迷你手术剪刀,将刘少奇那件衬衣撕成条去缠伤口,我看着他的动作,在脑子里稍微分析了一下,发现单靠自己没法理顺,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我话一出口,刘少奇立即又激动起来,六儿爷瞥了他一眼,开始往伤口上缠布条,他咧了一下嘴,估计疼得厉害,声音弱下来,用一副委屈的口气概述刚才的经过。

    这件事从他口中说出来,我听着也觉得他挺委屈的,要是我们俩角色互换,我铁定不会手软,不打得他怀疑人生,我就不姓方。

    情况是这样的,我当时得到六儿爷首肯后,转身去点台烛,他当时也没多想,本来还好好地在跟我说话,谁知道那烛心刚被点燃,我就突然定住了,他喊了我两声,我没反应,当即意识到是那烛台有问题,立马想把火苗吹灭。

    谁知道那火苗竟然吹不灭,幸好他脑子还算灵光,立即想到了用水,然而他刚从包里拿出半瓶水浇灭了火苗,我就突然骂了一声“牲口”,旋身就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将人踹出了三米开外。

    这还不算,他缓过劲儿来,刚想问我干什么,我就突然扑上去对着他的脑门一通铁拳狂砸,边砸边指名道姓的骂他“牲口、畜生”,当时那情况下,我眼神都直了,他知道有问题,赶紧喊六儿爷帮忙,六儿爷甩出龙锁一下将我拉开,他趁机压上来。

    这一下,就是我最后恢复理智的那一下,可能是因为后脑勺触地,我神志反而因此清醒过来,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说完,六儿爷刚好缠完了布条,在伤口的位置上打了一个蝴蝶结,似笑非笑地对我看着,我听得过程中,脑子里就稍微有了点眉目,听意思,我当时可能是让什么给魇住了,而那东西的媒介就是火苗。

    之前在章丘女郎山的墓里和果洛玛沁的墓里,我曾遇到过木魇和土魇,如果按照这个算,这次应该是火魇,犹疑成魇,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幻觉了。

    首先这个墓道里“得天独厚”的条件,很容易将幻觉往老二上引,其次刘少奇之前要对少白头干得事,再加上他讲得那些荤话,我脑子里自觉形成了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印象。

    我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下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刘少奇一瘪嘴,做了个捧心肝地动作,可怜巴巴地说:“好你个没良心的,害得爷这么惨,你丫还有脸笑?你他妈给爷说清楚,我怎么牲口,怎么畜生了?你他娘的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不给个交代,这事儿咱俩过不去!”

    我赶紧收了笑脸,狗腿的上去给他顺气,“刘爷,息怒,息怒!小弟鬼迷心窍,不是那个意思,这笔账,咱们回头再慢慢算,这地方太诡异,我得想个出路来,否则咱们都得折在这儿。”

    他摆起了架子,翻了个白眼把脑袋别一边去,“都耗了这么久了,没那小弟弟开挂,能有什么出路?你丫别再瞎试了,爷情愿跟你死一块儿,也不想让你给打死。”

    “未必,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之前少白头跟我说过一些道家魇术的事,如果这地方真被下了火魇,魇阵的依托是这些烛火,这就意味着,破阵之法必定也在那些烛台上。

    我爬起来,凑近其中一盏烛台,烛心有被水淋过的痕迹,我脑子里开始做起了分析,将在甬道内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都整合在一起,壁画、烛台、笔直回环的甬道,加上我之前遇到的东西,双头蛇、比翼鸟、连理枝,这三样全都在壁画里得到了体现,而烛台代表的是什么?

    我闭上眼开始原地打转,脑子里突然灵光一显,是连理枝根部的那个水潭,烛心点燃之后无法吹灭的火苗,只能用水浇灭,这一点,不仅出现在我的幻觉里,事实上也是如此,我恍然大悟,当时六儿爷也是通过把我踹下水的方式替我灭火,一路走过来,遇到的所有东西全都联系到了一起。

    但还差一点,即使知道这些东西之间的联系,我们也没法离开这里,差的是哪一点?

    我又重新开始原地打转,差一点,这三个字好像曾经在我的脑子里过出现过,是那个时候,差一点就到临界点了。

    我一下子滞住了,难道差的是这一点?

    我在之前的基础上,将后面发生的事重新整合了一遍,壁画上的春宫,我点燃烛心后看到的幻觉,还有没法吹灭的火苗,这些东西好像都在给我提示,难道真如刘少奇所说,我们得在这里来一发,墓主人才会开门相迎?

    我想到这儿的时候,目光正好落在了后面被贴墙靠好的少白头身上,随即意识到这个想法太荒谬了,少白头之前已经进去过了,他总不可能在这里来了一发吧,肯定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照他的行事风格,基本上遇到什么事,把我手指头扯过去放个血就给解决了,但是当时我不在他身边,没有正阳血的情况下,他肯定是结手印念经。

    结手印我不会,放血我行。

    我想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果断做了决定,转身去看向那两个人,对他们比出左手中指,对六儿爷说:“帮我放血。”

    两个人皆给我惊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张了一下嘴,随即又都反应过来,刘少奇先爬起来凑到我旁边,“你确定?小方子,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别乱试,大不了一死,好歹让自己死得体面点。”

    我心下没几分把握,死马当活马医了,暗暗吸了一口气,说:“死不了,欠小爷的钱还没还,我怕死了下地狱,六儿爷。”

    后者也从地上爬起来,对我尚且完整的手指头,看了一眼,“知道怎么做?”

    我一点头,他左手拿出龙锁,右手在上面摆弄了一阵,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针,手指一翻,食中二指就不知道在哪儿夹出来一块儿薄刀片,刀片出来的瞬间,他反手收起龙锁,抓住我的手腕,右手里的刀片从中指指腹上划过去,鲜血瞬间从伤口中涌出来。

    这种程度还不够,他动作一缓,手里的刀片换成了细针,我立即咬紧牙关,他温柔一笑,瞥了我一眼,吐出两个字,“放松。”

    我被他这个表情吓到了,差点条件反射抽回手,他没给我这个机会,手上动作极快,说话的同时,针一下刺进我中指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