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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溪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内,四面墙壁上除了一扇大门外什么也没有。室内摆放着一张长条的审讯台,卓不凡和另外一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正坐在审讯台上。审讯台的前方摆放着一张审讯椅,那个卖冷饮的人就坐在审讯椅上,双手铐着手铐,低头沉思。审讯台之旁放着一台摄录机,摄录机的镜头正对着审讯椅的犯罪嫌疑人。
卓不凡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对身畔的女警察说道:“小吴,我们就开始吧。”
“好的,卓队。”女警吴若溪打开录音笔,然后拿起钢笔整理了一番审讯台上的记录档案,冷冷地盯眼前的犯罪嫌疑人,按例一边询问,一边记录道:“姓名?”
卖冷饮的人见问,老实回答道:“刘泽恺。”
吴若溪再次询问道:“籍贯?”
“新阳”刘泽恺回答道。
“出生年月?”吴若溪继续追问着。
“1983年10月27日”刘泽恺说道。
“你认不认罪?”吴若溪说道。
“我……”刘泽恺犹豫了一下,然后朝坐在一旁的卓不凡望了过去,说道:“在我认罪之前,我想问这位警官一个问题。”
吴若溪闻言,呵斥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该是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吗?
卓不凡摆了摆手,制止了吴若溪的呵斥,然后点头答应道:“可以,你问吧。”
刘泽恺思索了片刻方才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参与了这起走私军火?难道早有人通知你们警方不成?”
卓不凡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的确,我们事先已经收到情报‘烂蛇强’要走私一批军火,但接头人是谁我们却一无所知。于是,我们就派人一直跟踪着‘烂蛇强’,并追查到军火交易的地点——龙江颂游乐园。”
刘泽恺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你们早就部署好一切了,可是,即使你们有所部署,可你们也只能抓住和‘烂蛇强’接头的人,又是怎么看出我也参与这起走私?”
卓不凡双手合握摆放到审讯台上,然后说道:“我承认,起初我确实没有看出你有嫌疑。直到我走进福德庙的时候……”
“因为那扇敞开的偏门?”刘泽恺不等卓不凡把话说完,便询问起来。
“也不算是,或许那只是其中一条线索。”卓不凡闻言,说道:“我之所以提前一个多小时到游乐园,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勘察游乐园的环境,已经防备‘烂蛇强’提前交易。当我走到榕树下的时候,我看到树下那寥寥无几的老人在下象棋,我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就是一时说不出来。但是,等我看到你摆的冷饮摊时,我才恍然大悟起来。虽然龙溪市地处南方,天气没有那么的寒冷,可这个开春的季节,怎么会有人在卖冷饮?”
刘泽恺听到此处,不解地询问道:“冷饮一年四季不都有人再卖?有什么好稀奇的?”
“没错,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卓不凡继续说着自己的观点道:“首先,冷饮在这个季节适应的人群有限,大多会是一些青年男女。在福德庙的附近,老实讲并不是游乐园最热闹的地方,如果真的以卖冷饮为目的的话,为什么不去游乐场那里,人流量大,又多少青年人。而福德庙就只有几个老人在下象棋,即使你摆上一天,也卖不出多少。”
刘泽恺认真地听着卓不凡的分析,不停地点着头,然后说道:“就凭这一点?”
“不,并不全是因为这点。”卓不凡继续说道:“还有就是福德庙的偏门。福德庙虽然建于龙江颂游乐园之内,但它的偏门外却是龙溪市的后街商业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当我看到偏门的时候,我的心不禁暗暗地佩服起你来。”
“哦,怎么说?”刘泽恺闻言倒有些受宠若惊起来,道:“佩服我有什么用,我不是还成为了阶下囚。”
卓不凡笑了笑道:“龙江颂游乐园平时游客就很多,再加上你又选择在周末,一些家长都喜欢带孩子来这里玩耍,如果伪装得好的话,根本很难辨别哪个才是真正的接头人。再者,即使是交易失败了,你们也可以从福德庙的偏门立即逃离,一旦没入商业区的人海中,警方可就束手无策了。”
“就凭这两点就断定我是接头人,这未免太武断了吧,你就不怕我不是?”刘泽恺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只是初步怀疑,所以我才会向你买冷饮,试探你一番啊!”卓不凡提醒道。
“试探,可是我们没什么交流,一直不过买饮料的几秒钟,你是怎么试探出来的?”刘泽恺看着眼前这个精明能干的刑警,不觉好奇道。
“其实你掩饰的很好,包括化妆也很到位……”
卓不凡话还没说完,刘泽恺便插口道:“你之前不是说我的演技还不错,不过化妆技巧就一般般?”
卓不凡自信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因为你忽略了两个细节,这两个细节成了我破案的突破口。”
“哪两个细节?”刘泽恺不解地询问道,自己为今天的部署思虑周详,且多次到现场勘察地形,做足了准备才行动的,何为会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呢?
“第一个破绽就是化妆。”卓不凡望了一眼审讯台上的假头套和假胡须,笑了笑说道:“没错,你的化妆的确盲过了我,但化妆还不算到位。因为你忽略了双手,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年人,双手的皮肤竟然和年轻人一样光滑细嫩,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
刘泽恺闻言,“唉!”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抱怨着自己怎么会那么的不小心!
卓不凡继续说道:“第二个破绽就是你手上戴着的情侣手环。像这种新科技产品,老一辈人基本是不会使用的,因为他们不懂,也不会去追求这种时尚。这就足以解释你是年青人化妆打扮成老人的。”说到此处,卓不凡顿了顿续道:“其实,你之前的反驳也没错,法律的确没有规定不准小贩乔装打扮卖东西,可这个手环除了是高科技时尚品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它有通话功能。”
刘泽恺闻言,不禁感慨万千地说道:“你就是凭这几个细节才部署抓捕行动的吧!”
“没错。还记得我买完饮料后坐在榕树下玩手机吗?”卓不凡提醒道。
“你哪是什么玩手机啊,你那是在为抓捕行动部署。”刘泽恺感叹地说道:“能落在你这样聪明人的手中,我是心服口服了。”
“过奖了。”卓不凡毫不谦虚地说道:“现在可以老实交代情况了吧!”
刘泽恺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将这次走私军火的整个细节从头到尾交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