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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放下遮光的手,顺着尤心柔软的发丝摸了摸,低声温柔的安慰道:“别怕,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的。”
尤心听懂了云初的话,轻轻点了点头,眼里的依赖更重了。
看到尤心这个模样,云初的心都要化了。
两姐妹的姐妹情深并没有感动站在车门前的男人,男人不耐烦的用手重重的拍打着摇摇欲坠的车厢门,操着一口黄牙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来,在车厢里挺什么尸,我买你们回来不是让你们来吃香的喝辣的,是要赚钱的,懂不懂。”
男人说完,还朝地上碎了一口,而后嫌弃的用脚尖碾了碾。
云初现在只有十一岁,身体瘦弱,眼前的男人虽然不高,也不壮,但是要对付她还是轻而易举的,云初不能和男人正面刚,自然不能不听男人的话,她没有回答男人,但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还将尤心也扶了起来,轻轻的对尤心说了一声别怕后,就牵着尤心的手朝男人走去。
男人将两姐妹这么识趣,也没再骂难听的话,把两人放出来后,男人就把车厢门锁了起来。
云初带着尤心,跟着男人进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四周都没什么房子,这个小屋好像是被分割出来的一样。
云初记得,这屋子是男人的爷爷给他留下的,因为建的比较久了,后来又没有修缮过,所以才会破旧成这样,但勉强还能住。
男人好逸恶劳,从小就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长大了也不务正业,要不是他爷爷存了点钱,他这辈子恐怕都娶不上媳妇儿,只可惜,结了婚后,这个男人丝毫没有任何收敛,他老婆也不是个好人,两人臭味相投,在村子里没少干坏事,村里的人都不喜欢这两夫妻,最遭殃的就是这两夫妻的邻居了,不仅要被两口子占便宜,还要经常和这不讲理的两口子吵架,时间长了,邻居也倦了,怕了这两个流氓,干脆就搬走了。
所以几年下来,他们周围的邻居基本都搬走了,房子荒废了,长草了,也没人再来,这附近就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人。
两口子没了邻居欺负,村里人也是看见他们就躲,他们也没有反省自身,反倒跑到外面去欺负外面的人,他们以为,外面的人也会如村子里的人这般软弱好欺负,可结果没想到,这一出去就碰上了硬钉子,男人被打瘸了腿,女人虽然也挨了打,但好在没受什么重伤,比起男人要好多了。
男人受伤那会儿,女人吓得逃跑了,男人被扔在路边没人管,有路过的人看他可怜,又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以为男人是乞丐,就给了他点钱,钱虽不多,但一天下来,男人一数,居然有一百二十五块五,他什么都没做,就在路边躺了一天而已,就赚了这么多,这让男人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新的赚钱门路。
接下来的几天,男人也不急着回去了,天天就往路边一躺赚钱,大概是他的样子实在过于惨了,所以那几天的收入还不错,这让男人心里美滋滋的,之后跑了的女人也回来找男人,男人骂了她一通,但也没真的把人赶人,毕竟这媳妇是花了钱娶回来的,要是真赶走了,他上哪再找个媳妇儿。
男人把赚钱的新门路告诉了女人,女人也觉得这是个好事儿,便和男人一起开始了行乞之路,一开始两人收入还不错,每天都能进账一两百块,两人成天都拿着别人的善意去挥霍,每天都会把当天得到的善款花得干干净净,第二天又往街上一躺,时间长了,许多人都认识了这两夫妻,便不再给他们钱。
两夫妻的收入越来越少,甚至有一天,没有一个人给他们钱,男人骂骂咧咧的还和路人吵了起来,差点动了手,把警察都招来了,警察对二人进行了教育,让他们不要再靠这种方式赚钱,两人虽然对路人横,但是在面对警察,怂得就像鹌鹑一样,警察说什么,他们只管说好,警察看他们有‘悔改之意’,也就没有关押二人,当天就把二人放了。
两人怕警察再找他们,第二天就回了村子,但是回去后,男人越想越觉得心里堵的慌,这好好的一条财路,怎么说堵就堵了,他和他老婆的脸已经被人认得差不多了,再去行乞,肯定也不会给他们钱了,但他们不可以,别人去应该行。
男人灵光一闪,就把女人叫了过去,然后跟女人说了他的计划,两人一拍即合,然后就有了尤可尤心被买的事。
男人和女人买她们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要让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给他们赚钱,因为他们发现,小孩子去行乞,更能引发同情心,赚的也会更多,两人在村子里的名声早就烂透了,所以根本不可能从村子里买孩子,既然不能在自己村子里找,他们只好将手伸到了别的村子,他们运气也不错,没过几天还真被他们问到了有想卖孩子的人家,他们找到尤可尤心的舅舅,刚一说来意,尤可尤心的舅舅立马就同意了,连价格都没讨,看的出来,是迫不及待的想把人送走。
男人开的破烂小货车,本是一辆村里送货的人打算拿去报废的车,他想以后要把人送到城里去乞讨,要是坐车的话,来回要花不少钱,还不如自己开车划算,男人是没有驾照的,不过在小村子里,很多人没有驾照也照样上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没驾照是什么问题,花了五百块钱,就把这辆即将要报废的小货车盘了过来。
破烂的小货车歪歪扭扭的停在院门口,云初牵着尤心,走到院子里,见男人停了下来,云初也跟着停下脚步。
男人歪着头转身,嘴巴歪了歪,一手指向地上放着的一个大木盆,里面放了许多脏衣服,衣服看上去应该有很长时间没洗过了,积了很多,把一个大木盆都堆得冒了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