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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繁华初上。
下了飞机,我一刻不停的赶到古堡。
古堡的大铁门是关闭的,我站在外面往里眺望,恰巧看见从古堡走出的容妈。
“容妈!容妈!”
我轻声叫着。
容妈听到声音望过来,当看到是我,明显愣住了。
“梦小姐?您怎么来了?”
她快步跑过来。
“慕容呢?你先给我开开门。”
我笑着说。
见到以前一起生活过的人,我不亲近那是不可能的。
“主人不在古堡,他,他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
这时候,不是晚饭点么?怎么会不在?
“主人,主人他,他今晚有约,去宴会了。”
容妈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神色间似乎有慌乱一闪而过,被我尽收眼底。
我眉头微皱。
“那你先给我开门吧,这样隔着个铁栏说话的样子好怪。”
“不行!我不能让你进去。”
容妈脱口而出。
随后反应过来,对我满脸愧疚和说不出的为难。
“为什么?”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回来容妈待我的态度变了好多,无形中,好像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梦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等我,等我去回禀了主人,主人肯定会去找您的,好不好?”
她语调中甚至带了几分恳求。
我怔住,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她在害怕忌讳着什么。
但除此之外,唯有慈爱,依旧如当初温暖。
“容妈,你在那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容妈身后扬起,她的身体挡住我的视线,但不妨碍我一瞬便听出那是谁。
或者说,他的音容气息,早已在我耳边心间絮绕多回,镂骨铭心。
“慕容!”
我欣喜的叫着。
容妈缓缓侧过身,我终于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然而,只这一眼,却让我脸上的笑容刹那烟消云散。
慕容还是那个慕容,只是他的身旁,多了一个人,一个极其绝美的女人。
美到让天下女人在她面前,都自惭形秽。
除了没有穿着那身艳红的古装长裙,那张脸,分明就是慕容挂在卧室里那画像上的女人。
是啊,在来这里之前,我就该想到会碰见这一幕的不是么?
我的梦,终于破碎了……
这一刻,我忍不住想笑。
尤其是看到慕容温柔的搂着她时,那般配的模样。
再看看我,风尘仆仆的一身,被拦在华贵的大铁门外不得而入,就这么傻傻的望着他们。
好蠢啊,是不是?
“你怎么来了?”
慕容哑声开口,神色近乎漠然。
心满满胀胀的全是痛楚,我干巴巴的扯着嘴角,逼自己露出微笑:“我,只是路过这里……”
“有事么?”
“已经没事了。”
我摇头,面上依旧在笑,却只有自己知道,胸口的那个地方已经千疮百孔,泊泊的流着血。
“阿容,她是谁?”
女人缓声问,绝美的容颜,有着不可侵犯的华贵。
当面对她时,慕容薄唇轻弯,带了无边的宠溺,漫漫情深。
“分公司的员工,平常交情还不错。”
仿佛云淡风轻的一句介绍。
说完,他扭过脸来看向我:“公司没事那便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过来,难道都没有电话的么。”
这番话,说的倒真有领导的风范,还有几分不满,疏离严肃的陌生。
痛楚将心口撑到极致,只是一个呼吸间,心却像裂开一样的疼。
我轻轻低下头,努力做出下属该有的样子,只是嘴里,苦涩难当:“是,我知道了。”
原来我至始至终,都不过一个玩笑而已,可怜我曾经真的以为,他是像我爱他一样的爱我。
“急什么,既然人都来了,那就留下吧。”
却当我脚步刚转,女人的声音再次扬起。
慕容眼中波光微动,皱紧眉:“不行。”
“为什么不行?”
女人扭头问他。
慕容俊容冰冷,如水寒凉:“我好不容易才跟你重聚,怎能被一个下属打扰。”
女人目光闪动,忽的轻笑出声,尽管再是强势尊贵的,这时也不免小女儿样的依偎进他怀。
而对比她的玉面芙蓉,红粉娇羞,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煞白煞白的……
“就不能忍一忍,好歹让人家姑娘住一夜。”
女人趴在他怀中娇嗔,眼睛似不经意的扫向我。
不等他再说什么,她自顾自道:“行了,容妈去给她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吧。”
“是的王上。”
大铁门终于缓缓开启,我却再也没有最初的激动,全身血液冷到极致。
“算了,就依你吧。”
慕容无奈的说。
女人轻哼:“你敢不依我。”
慕容吻了吻她额头,笑容里满是纵容:“依你,什么都依你。”
最后他淡淡扫我一眼,搂着怀里的人便返回古堡,只留下女人满意的娇笑。
“梦小姐,您怎么就突然来了呢。”
见两位主人都走了,容妈终是对我叹了口气。
“容妈,她就是女王吗?”
我听到自己幽幽的声音,空洞的可怕。
“……恩。”
容妈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的不安。
“也是慕容心心念念多年的未婚妻子对么?”
“对……”
得到确定,我笑了,笑的比月光灿烂,也比月光惨白。
“容妈,你们女王叫什么名字?”
容妈张了张嘴,左右望望确定没人能听到后,才极小声的说:“慕寒霜,王上叫慕寒霜。”
我点点头,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大铁门跟刚才一样并没有打开。
“容妈,我不想住在这里打扰他们,我想走了。”
容妈慌乱起来:“可是不行啊梦小姐,我们王上一向说一不二,若您说走就走,她……”
我闭了闭眼,觉得有些疲惫。
然而疲惫过后,我只会更加坚定。
算了,那便进去吧。
就当……让自己再死心一点。
但,即便我已抱着痛的准备,当走进古堡,迎面看到那两个坐在椅子上交缠拥吻的人时,还是犹如被当头一棒,连呼吸都忘了。
周围服侍的仆人俱低着头,神色平常,似乎早就习惯。
慕临走过来,面无表情:“走吧,您的房间在三楼。”
我如提线的木偶,僵硬的走过客厅,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在楼梯的转角处,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只看到慕寒霜翻身趴在慕容的胸膛上,他的手按住她后脑勺,深深允吻,难舍难分。
客房在三楼的第一间,但不是我曾经住的那间,以前住在二楼跟慕容很近,而这次,倒真的是客房了。
我匆匆离开d市,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带。
我以为用不着,反正古堡里我的东西都还在,我却从来没想过,这里属于我的一切痕迹,早已被抹的一干二净。
“有事就按床头的按铃,您好好休息。”
慕临僵硬的说,冲我点头示意后就准备离开。
“等等……”
我下意识的出声,将将开口我却又停住。
叫住他又能说什么呢?
慕临背对着我顿了顿,突然转身塞给我一个纸团。
随后什么话也没说,调头就走。
我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握着手中纸团,良久才反应过来。
急忙打开,纸团上是一行小字。
‘已被暗中监视,小心隔墙有耳’
我静默一会,随即捏着纸团走进卫生间烧掉又用马桶冲走。
我不知道慕临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个隔墙会是谁的耳。
不过显然,我的一动一行,必须得注意了。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房门忽的被敲响,我精神一震。
这时候,会是谁……
我走过去,握住门把手,内心挣扎。
鼓足勇气打开门,却在看到外面的人时泄了所有气。
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已至此,我还需要再问为什么吗?
还是干脆不甘心的咆哮,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如果真的那样,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傻罢了。
他修长的身形一如我记忆中的那样,只是神情,再也没有我所念所想的温柔。
他淡淡看我一眼,抬脚绕过我走进房间。
我缓缓关上门后,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转身。
“d市那边怎么样,怎么突然回来了?”
身后人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仿佛回到初见时的淡漠。
“公司那边还好,只是没了几个人。”
我真的挺佩服自己的,明明心痛的甚至呼吸都困难,偏偏脑子清醒无比,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