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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府里丫鬟
桃花儿谢了,梨花儿开,秋去春来,大兴朝建元十五年暮春时节。
镇国将军府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穿着粉红色的罗衫,鹅黄色的长裙,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发髻两边扎着两条小辫。细细的弯眉下,一双丹凤眼如秋水般明亮,鼻若琼瑶,樱唇皓齿,生的美艳动人、风姿妖娆。
她手里捧着一个长方形的大锦盒,走在将军府里的青砖小路上,朝府里花园的方向去。
她一走进花园,就看到在花园中间的空地上,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穿着月白色束袖长衫正在练剑,那少年长得白白净净,如花似玉,若不是看他的发式,倒像个女子。
在那练剑少年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和她一般大小的丫鬟,穿着绿色的罗衫,雪白的长裙,生的眉清目秀。那丫鬟的旁边站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年穿着青色的长衫。
他们都注意到捧着锦盒走进花园的丫鬟,大家都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笑了下。
捧着锦盒的丫鬟也站到他们身边,一起观看少年舞剑,这少年正是府里的少爷,名叫周平乐,是镇国将军王康的外孙,也是王将军大女儿王秋月的儿子。
她每次看少爷练剑时,都能感受到每招每式里都蕴含着难以排解的怨气,这种怨气让少爷的剑舞起来杀气腾腾,似乎他的对面站着个仇人,那怕这满院的春色,也丝毫掩饰不了他心中的仇恨。
对!是仇恨!她恍然间领悟了少爷剑气里的情感,她想,少爷心里有深深的仇恨,这种仇恨在他心中从未消除过。
少爷的剑锋一转突然直直的向她刺来,她毫不惊慌,不闪也不退,依然站在原地。反倒是身边穿青衣的少年惊呼一声,“玉菱!小心!”
少爷就在快刺到名唤玉菱的丫鬟时,将剑猛然一收,迅速挑开了这丫鬟手里的锦盒,笑问:“玉菱,你为何不躲?”
玉菱轻轻一笑,这笑容胜过这园里所有的花,道:“奴婢不敢躲,奴婢怕越躲少爷您的招式越多,本来只是想吓吓奴婢,搞不好还真的刺到奴婢了。”
她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少爷道:“真是个聪明的丫头,难怪外祖母这么喜欢你。我讨了几次她都不给,还说疼我呢。”
玉菱忙道:“少爷看你说的,奴婢是老太太的丫鬟,也就是你的丫鬟,你要差奴婢办什么事,老太太哪回没答应啊。再说我怎比得上冬雪姐姐灵巧能干,到了你这里还不是添乱。”
“玉菱妹妹休要取笑我,我还不是笨手笨脚的,承蒙少爷不嫌弃罢了。”着雪白长裙的丫鬟脸红红的道。
玉菱好笑的朝冬雪挤了挤眼色,冬雪害羞的不敢看她。将军府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冬雪就是老夫人默许给少爷的侍妾。
“励勤,接着!”少爷将剑丢给青衣少年,接过冬雪递来的拭汗帕子,擦着额上的汗,问:“锦盒里装的是何物?”
玉菱正色回禀道:“这是前几日德妃娘娘派宫里人送给老夫人的小香炉,这香炉听说是波斯人献给皇上的,少爷你看,这样式好特别,美轮美奂的。老夫人说她也用不着这些,要我拿过来给少爷,看少爷是否合用?”
玉菱将锦盒交给冬雪,少爷不屑一顾的道:“我房里香炉已够用了,也用不上。你帮我将这香炉送到念月妹妹那里,她应该会喜欢的。”
玉菱只好又接过香炉,她也知道凡是德妃娘娘赏赐的宫中东西,少爷都是极为排斥的。
少爷又想起什么,道:“冬雪,把我房里桌上的小画本拿过来。”冬雪应声连忙去取。
“我前日在市集上看到有卖小画本的,念月妹妹看了一定喜欢,你帮我也一起带过去。”少爷又对玉菱道。小画本就是快速的翻动它,里面画的人就看上去会动起来的玩意。玉菱想,念月小姐老爱这种哄小孩的玩意,她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千金小姐。
玉菱应声道:“少爷,奴婢先和老夫人说声,这就去办!”
少爷调侃她道:“你刚才还说,只要我差你办事,外祖母都会答应的,你还去请示什么?”
少爷老爱戏弄她,她只好对旁边的青衣少年道:“励勤哥哥,那就有劳你帮我向老夫人说声。”励勤点点头。
这时冬雪把小画本已取来交给玉菱,玉菱接过小画本,向少爷行了个礼,就出门了。
玉菱每次出门,走在京城繁华的街巷里,她总忍不住要绕到绿柳河边的烟花巷里走一圈。她总是要仔细看一遍这烟花巷里每间青楼的招牌,她想寻到怡红院,她想见见小花和小青,看她们过得好不好?
她每次想到十年前的事心中总是有种隐隐的歉疚。虽然自己侥幸得救,虽然自己当时也无能为力,但每回脑海里浮现小花和小青跪在地上恳求的一幕,她就会难受。
如果能找到她们,看到她们过得还算好,也许她心里会好受些。可是她在这条巷子里走了不下十遍,却没发现一家名叫怡红院的青楼。这让她很疑惑,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名字,又怎么可能记错呢?
然而她也没有勇气去询问这个巷子里的人,本来大白天一个姑娘家往这个巷子里走就很奇怪。白日里这条巷子是冷清的,每间青楼的大门都是紧闭的,路上的路人也是稀少的,偶尔能听见从大门里传出来的歌乐声,那是青楼女子练歌的声音。
她几次想随便敲开一间青楼的大门打听下怡红院,可每次她抬起手时,又因为害怕别人看到而放弃。
今日她又站在一间招牌上写着“百花楼”三个字的青楼大门口,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打听下。百花楼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老鸨满脸堆笑的恭送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出门。
玉菱在措不及防中,与出门的公子对视了一眼,那公子面相俊朗,头束紫玉冠带,锦衣华服,她慌忙间脸色羞红,低下头。
那贵公子也感到意外,眼神奇怪又温和的打量着眼前美丽的少女。玉菱不敢多看匆忙的逃离这条烟花巷。
那位公子身后的老鸨忙道:“哪里跑出来的冒失丫头,竟敢这样冲撞王爷。”
那位被称作王爷的公子,若有所思的道:“你可知道,她是哪家新来的?”
“奴才也从未见过,看她的打扮倒不像这里的丫头,怕是官宦人家的丫鬟走错了路吧!”老鸨答道。
这位王爷不再问什么,望了望玉菱已远去的背影,坐上了来接他的轿子。
玉菱跑出烟花巷后,就直接朝念月小姐的住处侯爷府里去了。
念月小姐,本名叫魏念月,原是魏国的公主,魏王最宠爱的女儿。魏国灭亡时,她只有三、四岁和魏国投降的皇族一起被带到洛城,也就是现在大兴朝的京城。
魏王和她的母妃在来到京城不久便都自杀身亡,念月小姐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叔叔,魏王的弟弟魏子风一起生活。皇上念及以前与魏子风的交情封他为逍遥侯,逍遥侯只是个称呼,并没有任何的实权,但可以领朝廷俸禄,在京城里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
念月小姐的母妃与镇国将军的大女儿王秋月曾在魏国宫中情同姐妹,临死前将念月小姐托与镇国将军照顾。因此念月小姐从小就经常来镇国将军府里小住玩耍,和府里的周平乐少爷两小无猜,玉菱会经常见到她,和她也比较熟络。
玉菱来到侯爷府前,门口的小厮认得她,看到她就笑道:“玉菱姑娘,今日得空来找我们家小姐玩啊。”
玉菱随他进去道:“我是来帮我家少爷送东西的。”
这里虽是侯爷府,但却和普通官宅别无二样,府里的景致摆设远远不及将军府。逍遥侯和家人现在过的日子只能算得上是清贫。
小厮将玉菱带到内院,逍遥侯正在内院抚琴,一个少女和着琴音漫不经心的舞着。
那少女长得清丽秀美,鬓发如云,双目如星,身段婀娜,一身桃红的舞衣,衬得她肌肤如雪。
逍遥侯虽已四十余岁,容颜依然俊雅,只是神情总是淡然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忧悒和失落。
琴声骤然停了,“念月,你的动作全错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即便是责怪,逍遥侯的语气里也带着宠爱。
魏念月撒娇的跑到魏子风身边道:“叔叔,我们不要练舞了,一点也不好玩。”这时她看到玉菱,道:“玉菱,你怎么来了,太好了,我正闷得发慌呢。”
玉菱忙朝魏子风和魏念月福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侯爷、小姐,老夫人代问侯爷、念月小姐安好?”
魏子风站起身道:“转告老夫人侯爷府里一切安好。”
玉菱点了点头,魏念月已拉着玉菱道:“你手里拿得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玉菱忙将锦盒呈给魏念月道:“小姐,这是我家少爷要我送给你玩的。”
“乐儿这孩子真懂事,有好东西总记得念月。玉菱,你陪念月说说话吧。”魏子风说完就离开了。
玉菱又朝魏子风行了行礼,想着,逍遥侯魏国的二皇子年轻时该是何等的英俊潇洒,又该是何等的富贵荣华,而今国破家亡,寄居在这不大不小的官宅里,照顾着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魏国遗留下来的皇族成员,生活过的清贫也就罢了,可还要如履薄冰的过日子,随时担心着朝堂上的风波会波及到他们。对于前朝的皇族,皇上虽仁厚,但还是多有顾忌。前不久,齐国和唐国的皇族都因有谋反之心而获罪。她也不由为逍遥侯担心,下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轮到魏国的皇族。
魏念月拉着杨玉菱朝自己的闺房走,道:“走,陪我到屋里说话。”
魏念月的闺房布置的典雅别致,房里的摆设琳琅满目的,都可以开个摆件店铺了。
玉菱从怀里拿出小画册交给魏念月道:“念月小姐,这是少爷特递吩咐我给你的,他说这是你一直想要的。”
魏念月接过小画册快速的翻了一遍,高兴道:“还是平乐哥哥有心。”
玉菱别有深意的笑道:“我家少爷对小姐的这份心可不一般哦。”
魏念月拿起桌上的云片糕想赌住她的嘴道:“好你个饶舌的丫头,看我不堵住你的嘴。”
玉菱的神色突然变的厌恶,道:“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平时最是讨厌吃云片糕的。”
她从小看到云片糕就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这是她心头的一片阴影。
“别在我面前奴婢奴婢的自称,我可不是你的主子。”魏念月好笑的收回拿在手上的云片糕放到自己嘴里吃着,“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讨厌云片糕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看到它和我看到老鼠一样?”
“小姐,你看那里怎么有个老鼠啊?”玉菱突然惊呼道。
魏念月吓得连忙跳到凳子上,喊着,“哪里?哪里?在哪里啊?快给我赶出去!”
玉菱捂着嘴巴呵呵的笑了起来,魏念月一下明白过来,跳下凳子伸手去挠她的痒痒,“好你个玉菱,连本小姐都敢戏弄,今日可不能轻饶你。”
魏念月追着玉菱挠,挠得她左躲右闪的,俩人疯做一团,玉菱实在受不了了,笑着求饶道:“小姐别闹了,我投降还不行吗?”
魏念月这才得意的停手,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戏弄我!”
玉菱双颊绯红,喘着气道:“不敢了!不敢了!”
魏念月把一盘桂花糕递到玉菱面前说:“你不吃云片糕,桂花糕总该吃吧。”
玉菱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口里道:“念月小姐,你今日一下要我吃这一下要我吃那的讨好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难道是要我帮你带封情书给少爷?”
魏念月生气的道:“你再胡说,我,我。。。。。。”她放下手里的盘子,又准备挠玉菱的痒。
玉菱忙拦住她道:“念月小姐,说正经的你对我家少爷到底有没有意思啊?”
“我只把他当哥哥一般!”魏念月脸红的小声道,她又反问玉菱,“那你的励勤哥哥呢?你和老夫人说了没,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呀?”
玉菱害羞的并不回答她,继续问她:“我们少爷这么美的男子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魏念月看着窗边的花瓶想了一会,站到玉菱面前边模仿边道:“我喜欢那种高大威武,浓眉大眼,粗狂豪迈的真男儿。”
玉菱看她的样子,笑道:“你说的这人不是土匪就是我的励勤哥哥,要不我把励勤哥哥让给你吧!”
魏念月气得捶打她道:“你的励勤哥哥,也不害臊!我说的可不是励勤,他虽浓眉大眼,但他哪有那种豪迈气概呀。那只有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男人才有的。”
“那就是土匪!”玉菱马上回了一句。
魏念月怎么说都说不过她,都不想理她了。玉菱见好就收道:“念月小姐,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喜欢这种的人呢?”
魏念月向往的道:“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着我离开小小的侯府,和我自由的策马奔驰在一望无边的草地上。”
玉菱在心中叹口气想,念月小姐的想法也太天真了,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是有能力也愿意保护自己的人就好了,其实什么长相什么气概都不重要。
玉菱又讨好她道:“愿小姐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只是可怜我们家少爷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玉菱,我想让你陪我到街上去逛逛!平时没人陪我一个人逛也没意思。”魏念月这才说到正题。
玉菱忙推辞道:“念月小姐,侯爷能同意让我们俩个人去街上吗?”
“放心,叔叔最疼我了,他不会不同意的。”
这点玉菱相信,逍遥侯最疼爱魏念月,对她比对自己的亲生子女还好。玉菱又道:“可我还赶着回府呢,我怕老夫人和少爷问起来不好交代。”
“你就说陪我了,他们一定也不会说你的。”魏念月再不让她拒绝,忙翻箱倒柜的找衣服道,“等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出门。”
两个美丽如花的少女,在京城的大街上兴致勃勃的逛着,引来无数男子追随的目光,人们都纷纷猜测她们是哪家王侯将相府里的丫鬟。
杨玉菱和魏念月各拿着一支冰糖葫芦,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东瞧瞧西看看。念月兴奋的拉着玉菱四处走,每个商铺每个小摊都不放过,街上的一切对与她来说总是那么新鲜好玩。
玉菱跟着念月小声道:“念月小姐,我们出门时应该脸上蒙个面纱的。”
念月把手里的冰糖葫芦交给玉菱,拿着小摊上的手镯在试戴,道:“蒙了面纱,看得人更多,全都怪你长得太惹眼了。”
“我?倒怪到我头上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还有是谁提议跑出来玩的。”玉菱好笑的道。
念月听到街那边锣鼓直响,忙放下手镯,又拉着玉菱朝有锣鼓声响的方向跑。街上的人围着几个街头卖艺的人,那几个卖艺的男人长得身强力壮,都赤露着两支胳膊,正在耍枪弄棒,围观的人群里不时传出喝彩声。
念月看了会,觉得没意思。玉菱打趣的问她:“这几个人豪迈吗?”
念月会过意来,娇羞的捶了她两下,道:“玉菱,你这个死丫头。走吧,一点都不好看。还不如平乐哥哥和我叔叔耍得好看。”
她们离开围观卖艺的人群,继续在街上逛,逛到一处茶楼前,只见茶楼门前挤满了人。
门口的小儿吆喝着,“各位要看戏快趁早,马上就开锣了,过时不候!”
念月和玉菱挤到小二跟前问:“什么戏?”
“本店近日请的皮影戏班子,每日演三场。”小二答道。
念月又问:“我是问你演哪出戏?”
“人面桃花!”
念月忙道:“玉菱,我们进去看看吧,反正也走累了走饿了,进去喝口茶吃点东西。”玉菱笑着答应了。
小二道:“两位姑娘,快里面请,前面还有两个好位子,一位十文钱。”
玉菱和念月坐在靠近皮影戏舞台的位子,喝着茶吃着点心,茶馆里已坐满了人,锣鼓声渐渐响起。
玉菱听着幕布后传来的唱词,看着惟妙惟肖的皮影小人,入迷的看着戏,这出戏很优美又有些伤感。
她随着情节为戏中的人物感怀时,不经意间抬起头发现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位男子正望向她这边。
那男子的眼眸如夜空中的寒星,鼻梁尖挺,薄薄的嘴唇,让人觉得他孤傲而冷漠。玉菱不敢与他直视,忙回避他那冰霜般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玉菱又回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念月,念月小姐正满脸悲伤的专注的看着戏。玉菱一下什么也看不进去了,推了推念月压低声音道:“念月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念月看也不看她,道:“别吵,等我看完了再走。”
玉菱隐隐闻到茶馆里有股烟味,这时有人慌忙喊道:“失火了,快跑啊!失火了,快跑啊!”
茶馆里的人顿时乱作一团,玉菱和念月匆忙起身手挽着手朝门口冲去,可门口方向人挤人,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向外涌,后面挤过来的人硬是将玉菱和念月挤散了。
念月被人流推到了前面,玉菱落在了后面,玉菱心急的喊着,“小姐,小姐!”
念月发现玉菱不在身边也慌了神,想回头去找她,却在拥挤的人流中,完全转不过身,她只觉得自己被挤得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念月忽然感到有人在她身后张开双臂将她环抱住,在她耳边道:“这位姑娘现在可不能摔倒,摔倒后会有性命之忧。”
念月在他的帮助下终于站稳了朝前走,她感到在她的身后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的心莫名的跳得厉害,她感觉到周围似乎静谧到只能听见自己和身后那男子的呼吸声。
她就这样被他护着挤出茶馆,脱离了嘈杂的人流。
当她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男子时,她感到四周的一切都已凝固了,这就是她梦中的人,那男子高大挺拔,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气概,粗狂中带着洒脱,只是散发着一种孤傲和冷漠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那男子看念月只是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先开口道:“姑娘可是受了惊吓?”
念月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脸红的道:“我没事。”她一下想到还未挤出茶馆的玉菱,担心焦急的看着茶馆门口涌出的人流。
这时茶馆的掌柜跑到人群里大声喊:“各位客官不必惊慌,小店只是厨房有小火已扑灭!”
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男子对念月道:“既然姑娘以无事,在下就告辞了。”说完便要走。
念月慌忙问道:“敢问公子姓名?”
“公孙寒!”那男子礼貌性的回答,走了几步,他又想到什么,回头道:“敢问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位姑娘的芳名?”
魏念月听到他的话心中懊恼,原来他关心的并不是自己,她赌气似得故意答道:“她叫魏念月。”
“那她可是以前魏国的公主?”公孙寒又问
“正是!”
“那姑娘芳名?”
“杨玉菱!”
公孙寒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又重复了一遍,“杨玉菱?!镇国将军府上的丫鬟?”
“正是!”
公孙寒又意味深长得看了她一眼,便快步转身离去了。
玉菱随着不再拥挤的人流走出茶馆,看到安然无恙站在不远处的念月,激动的跑到她身边道:“念月小姐,你没事吧?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了!”
念月还是呆呆的望着公孙寒离去的方向,玉菱好奇的朝着她望着的方向看去,问:“念月小姐,那边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
念月回想着刚才被公孙寒拥着走出来的情景,不觉脸上发热,她拉着玉菱道:“你没看到,刚才多亏有位公子保护,我才没被挤伤。你还好吧?”
玉菱羡慕的道:“我还好,我可没小姐那么幸运有人保护,我的脚都被踩肿了!”
念月本欲细说刚才的经过,可想到自己一时好玩故意将她们两个的身份颠倒了,如果向玉菱这丫头解释清楚了,她一定又会取笑自己的。
她只是安慰玉菱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吃了苦,到时我一定在老夫人面前为你和励勤说好话,让你们有情人早日终成眷属!”
“大小姐,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也好回去交差,每次给你送东西,一送就是一天,哎!”玉菱抱怨道。
念月指着她道:“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不是我,你哪有机会到街上玩啊!”
“是的!是的!奴婢这就谢过小姐。”玉菱不再跟她争,催着她回侯爷府。
玉菱陪念月回侯爷府后,逍遥侯担心的询问了一番她们出去的经过,她们俩都没敢说失火那茬事。
逍遥侯并没有责怪她们,玉菱便告辞离开了侯爷府。
她刚走出侯爷府,就碰到了郑励勤,她忙迎上去道:“励勤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送东西送了一天都没回府,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励勤傻笑着答道。
玉菱心领神会,害羞的道:“我们回去吧。”
玉菱和励勤并肩走着,励勤不经意间牵着玉菱的手,玉菱默许了。
他们虽牵着手,但都感觉既紧张又羞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快到镇国将军府了,他们又默契的同时松开手,都看着对方欲说什么。
玉菱抢先道:“励勤哥哥,你先说。”
“菱儿,还是你先说吧。”励勤道。
玉菱便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跟你说我和念月小姐到茶馆看了皮影戏‘人面桃花’”
励勤柔情的问她:“好看吗?”
“好看,就是有点悲伤,不过戏里的唱词很好听。我唱给你听!”她润了润嗓子,模仿秦腔唱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好听吗?”
励勤笑道:“好听,你学得真像!”
玉菱调皮的伸伸舌头道:“那你刚才想说什么?”
励勤凝神看着她美艳无双的容貌,半响都不说话。玉菱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推了推他,“励勤哥哥,你怎么了?”
励勤叹口气问道:“你觉得少爷如何?”
“很好啊!”
“如若少爷想纳你为妾,你可愿意?”励勤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心,却又不敢看玉菱。
玉菱紧张的问:“少爷和你提过的?”
励勤忙解释道:“没有,是我,是我自己担心少爷有这个想法。我看他平日里喜欢与你开玩笑,可能是对你有意。”
玉菱舒了口气道:“励勤哥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少爷喜欢的人是念月小姐,平日里你看他对念月小姐有多好,你就应该知道呀。有时和我讲个笑话,开开玩笑,只是无事消遣而已。你别多心!”
励勤又欲解释,玉菱拦住他接着道:“就算少爷对我有心,我对他绝对无意,我一点也不愿意做什么通房丫鬟、侍妾之类的,与其他女人一起守着一个丈夫,多悲惨啊。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想和励勤哥哥一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励勤急得脸通红的道:“菱儿,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我多心了!”
玉菱不依不饶的道:“那你发誓,你这一辈子只能娶我一个人,不会再娶其他人!”
励勤急忙抬起手伸出两个指头道:“我郑励勤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娶杨玉菱一人为妻,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
玉菱忙好笑的捂住励勤的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个傻子,你还真发这么毒的誓。”
励勤抓住玉菱捂着自己嘴的手,亲亲吻了下。玉菱娇羞的抽回自己的手,甩开励勤,一个人向前小跑回府。
励勤在后面忙喊:“菱儿,等等我!”
其实励勤心里的担忧并没有消除,他爹郑管家一直都不赞同他和玉菱好。郑管家觉得玉菱太好了,模样好,人又聪明伶俐,就怕自己的儿子娶了这样的妻子无福消受,反招来无尽的麻烦。还不如娶个各方面条件一般,人只要贤惠能干就好了。
励勤何尝不明白爹的想法,他自己又何尝不为这些担心,可是他就是喜欢玉菱,如果没有玉菱他觉得自己都没有活着的意义了,而且玉菱也是喜欢他的,这让他更加义无反顾的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