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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鬼火还在那找人?既然他们还在找人,那是不是说他们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阿国是不是不会有危险?不管他有没有危险,最少我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我心里很着急,站在墙头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要出去找一下。
我拿上手电筒,找出了江家的老房子。村子里的路走了好几次,也算是熟悉了。哪里能踩,哪里是烂泥,哪里是屎尿,我都能估计了。走在村里的路还算顺畅,很快就找到了一盏鬼火。那鬼火似乎也发现了我,朝着我飘过来。我赶紧转身,走进了另一条小巷子走进了另一条小巷子。这种山村没什么规划,房子建的乱七八糟,路也是乱七八糟。要想避开那些鬼火,也不算太困难。走了十几分钟就好,我听到了孩子的声音。时不时的“哎”一下。
有了声音就是有了方向,我赶紧朝着声音那边走去。转过一个菜园,果然看见了阿国。我刚想要叫他,却发现不对劲。
在他的面前有两盏鬼火,都是飘乎乎一上一下的。他一次次跳起来,就是想去抓那些火。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么多次都没有抓到,应该会生气吧。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就是一次次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偶尔会擦过鬼火边,他也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
我看看四周,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瓦片,用小瓦片丢在阿国脚边。只要是个人,脚边被砸的石头肯定会看过来吧。但是他根本没有看过来,还在重复着抓鬼火的动作。
我的心里紧了一下,阿国也正好跳到了一户人家的窗子前。窗里正开着灯,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那种声音。作为一个小学老师,我心里更加急了,那种声音肯定不能让小孩子听到。
"阿国。"我急得喊了一声。
他却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继续去抓鬼火。他的身体越来越接近那扇窗子,但是地上却没有他的影子。
妈呀!不是真的出事了。我赶紧缩了脖子往回走。这种时候可不是我出头当英雄的好时机。
可是一回过头,就看到了我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有两个鬼火朝着我围了过来。这些鬼火在村里很可能就是在找我。前面有鬼火,后面有阿国,我这也算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觉得冷汗直接就冒出来了。
鬼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身后的阿国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他不在扑救鬼火,而是转身看着我。他的那双眼睛茫然的好像根本看不到东西。可是他就是面对我的,这样我感到很诡异。
我到底要怎么办?江黎辰,当个大英雄吧,从天而降吧!求求你了。
他今天晚上能够做好饭才出门,应该是不会回来那么早的。现在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件事了。
鬼火更加靠近了,只有半米的距离。我又急又害怕,本能的对着那鬼火就喊着:"滚!一边去,哪凉快,哪飘着。别挡小妞的路。冒几个绿火光就当自己真的很厉害了吗?"我也是怕极了,骂完这一句就朝着鬼火里冲去,直接朝着江家老房子跑。只要我能在鬼火追上我之前,跑进老房子里就不会有事。那房子毕竟有江黎辰的结界。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到冲进了老房子里,才敢回头看看我的身后。那些鬼火根本没跟过来,阿国也没跟过来。我跑得那么辛苦,全都白跑了。
我还不是放心地顺着楼梯爬到了院子墙上,从墙上看着整个村子。四周还有鬼火不时的飘我,但是却没有追着我过来的。
这些鬼火没有察觉到我?还是他们一开始找的,根本就不是我?"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我回到房间,掏出手机,想要把看到阿国的事告诉他爸爸或者是告诉老校长。但是握着手机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告诉任何人。阿国这情况到底是什么还不确定。万一他真的已经死了,我现在把这件事第一个告诉他爸爸或者是告诉了校长,肯定会有人来问我为什么知道。说不定还会接受问询。要是有人故意陷害的话,说不定还会被污蔑成是凶手。
我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还是放下了手机,决定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
一整个晚上我根本睡不着,只能玩着手机到外面鸡叫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学校,廖老就告诉我我们班的阿国已经找到了。老校长现在已经在他们家里安慰他爸妈。
我惊讶地问:"在哪找到的?昨天晚上找到的吗?"
"昨晚上,他妈还没睡着,听到有人在外面一蹦一蹦的。他妈是说肯定没睡着,就起床开门了。门口一蹦一蹦的就是阿国。阿国也不进屋就跟她妈说,坟山上的鬼火可好玩了,就是晚上太冷。就听了那么一句话,他妈脚一蹬就醒来了,竟然是躺在床上的。他妈就觉得明明记得自己没睡着,怎么会有这样。他就去阿国的爸爸找人一起去坟山上去看看。这么大晚上的也没人愿意去。还是他妈和他爸两个人去的。他们家国就躺在一个坟头上,早就死了。"
"那报警了吗?"
"这种报什么警?孩子自己贪玩,大晚上的追鬼火,追到了坟山上去,能不出事吗?在外面被冻死的,回头一样,村里给写个证明就能销了户口。"廖老上下打量着我,"银老师,我觉得吧,这半年来你们班学生出事的几率挺高的。"
我赶紧转身出了办公室,说是要去教室给学生安排作业。我从办公室走向教室,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阿国会不会因为我说的那几句话才出事的呢?如果我没跟他说什么追鬼火的事。他也许也不会出事。
隐约中,总觉得是我害了他。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圣母婊,不会把他的死,安在我身上。要恨就恨那个放出鬼火到村里来的人吧。越想越恨,我悄悄决定今晚上我也要去追鬼火,我倒要看看是谁放出了那些鬼火,他到底在找什么?
我那么大一个计划已经作出决定之后,江黎辰回来了。放学我回到家还想着吃个泡面,拿着手电筒就准备出门的。可是一回到家,他已经坐在饭桌旁等着我了。
"你回来了?"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希望我回来。"
"怎么可能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想吃掉。你怎么可能不欢迎你回来呢?"我心里都已经在挠墙了,他回来肯定不会让我出门的,就算真要去找那幕后的人,也会是他一个人去。
乖乖吃饭,乖乖洗澡,然后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他在那书桌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他出门的这两天到底收集到了什么消息。
到这种时间,窗已经很安静了,不时的传来狗叫声都会让人疑惑。刚到村里来住的时候,四周太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不时的狗叫声都会觉得安心,至少能说明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但是后来住的时间长了,就知道在村里半夜的狗叫声绝对不是好事。
狗叫声越来越密集,接着就听到了哭天喊地的声音。因为距离比较远,也听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哭,这是哭些什么。
江黎辰丢下手中的笔,看向我问:"学校里是不是有个孩子出事死了?"
这件事可是他自己先提的,我赶紧叽里呱啦的跟他说了阿国的事。他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别睡了,出去看看。"
这个提议正合我意。我赶紧换好衣服就跟着他出门。
江黎辰在村里还是有点威望的。要是我一个人来,估计就是跟着别人挤着看热闹的。但是他一来,那些围观的村民都给他让了条路。
阿国家里,阿国妈妈坐在院子的地上哭,脸上都还有伤,一看就是被打了。阿国爸爸颓废地蹲在地上。院子里还有些老人在劝着夫妻双方。
听着他们说话,我们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阿国凌晨找到,下午就抬到那坟山上随便找个地就埋了。夭折的孩子都这样。
但是阿国的妈妈一直说阿国回来了。他就在村里飘着的鬼火里。她要去追鬼火,找儿子。阿国爸爸不准她出门,才打起来的。
也许别人会觉得,阿国妈妈是死了儿子悲伤过度才会这样的。但是我却觉得阿国妈妈说的有道理。那些鬼火根本就不是我们在实验室里做出来的那种飘忽的磷火。它看上去就好像还有一根线提拉着,还有个小棍挑着,有着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人在提着那鬼火。
阿国是去追鬼火死的。他回来了,说不定也提着一盏鬼火呢?
我拉着江黎辰离开了他们家。拉拉他的衣袖,说:"我们去找找那个孩子吧。说不定他真的回来了呢。"
"不是说不定,而是确实就是。"他看着前方不远处。就在阿国他们家的必经之路上,一盏比较矮的鬼火,一点点靠近家门。然后在我们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鬼火,比我们之前看到的鬼火漂的都要低,那高度就跟一个小孩子提着小灯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