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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1日。日军轰炸机群遭到毁灭打击之后,围守雨花台和中华门等地的日军第六师团和114师团便再也没有主动进攻,就连围攻通济门光华门等地的第九师团也从城南撤跑了。
一时之间,南京城南面到成了一片“净土”,以至于一整天双方竟然都未发一枪。
与之相反的是,南京城东北部的乌龙山、尧化门、紫金山等地防线,却遭遇了日军几个师团的联合围攻,双方从早到晚枪炮声不断,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日军再也没有出动飞机助阵,但就算如此,至下午6点时,乌龙山阵地失陷,守军炸毁炮台上的大炮后,退守燕子矶等地继续抵抗。12月13日,尧化门、杨坊山等地相继陷落。好在紫金山因为守军众多,战斗虽然惨烈,却暂时还没有危险。
至于雨花台防线则一直安然无事,对恃日军始终没有任何举动。原本已经撤回城内的88师师长孙元良耐不住寂寞,见雨花台一带平静的如同未打仗一样,便又跑出城来,找白飞闲扯淡。
“兄弟,我看日军八成是被你打怕了,这都两天了,那边连个动静也没有。”孙元良拿着望远镜朝日军的军营看了看说道。
孙元良的话引起了白飞的警觉,他说道:“你说日军会不会耍什么花样?”
孙元良将望远镜丢给一个侍从,说道:“现在南京城被围的铁桶一样,侦查人员根本出不去,就算他们耍花样,咱们也不知道啊…”
白飞眉头皱了皱,孙元良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有你在这里,我估计小日本是不敢来抚虎须的…”他顿了顿,说道:“对了,我刚才看到你们团那个女医生了…”
“哪个女医生?”白飞心里想着事,也没反应过来。
“就你从上海救回来的那个,上次总统府酒会,咱们还见过来着,好像听你叫她石什么…”
白飞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说石无瑕?她怎么还在南京?”
孙元良道:“可不是嘛,我刚才要不是在医院里看见她,我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敬业,我说老弟,这个女人跟委座夫人的关系看起来不简单,你可别掉以轻心,万一她要有个闪失…”
白飞道:“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些犯嘀咕,走,你带我去医院看一看…”
“行,反正也没事,我就跟你走一趟。”
白飞于是交代一番,由孙元良引路,来到位于鼓楼附近的南京野战医院。到了医院以后,孙元良临时有事又走了。
白飞带着李虎等几个特战队员走进医院,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只见偌大的医院里面人满为患,连走廊和院子里都躺满了从前线抬下来的伤兵,四处呻吟声不断,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白飞皱起眉头,在医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正在忙碌中的石无瑕。
石无瑕见白飞来找她,显得非常高兴,忙完手上一个病人之后,擦了擦汗水便随白飞走了出来。
到了外面两人一交谈,白飞这才知道了原委。
原来自那日总统府酒会后,白飞便专注于转移民众的工作,一连多天忙昏天黑地,至南京战事爆发后,白飞等人更是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关注石无瑕和那帮医务工作者。没想到石无瑕竟然带着一帮医生护士一声不响地进入了战地医院,操刀施术,救治照顾起伤员来了。
白飞苦笑道:“是我的疏忽,最近太忙了,都忘记还有你们存在,我应该安排人早点送你们过江。”
石无瑕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知道你在忙大事,所以我也就没有去打扰你,不过我们现在也算是你们团一份子,你们都没撤,我们怎么能撤?再说如今南京城战事如此紧张,伤员源源不断,也确实需要我们这些医疗工作者,否则他们又怎么办?”
石无瑕指了指那些伤员,叹口气又道:“现在伤员虽然大部分都能得到救治,但是伤口感染率太高,仅这几天因感染已经死亡近千人了,唉…”
石无瑕神情有些哀伤。但白飞现在对此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梅悦海能够在美国事情办的顺利,待青霉素面世之后,情况便能好转。
说起来,梅悦海去美国也差不多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白飞突然问道:“现在这里到底有多少伤员?”
石无瑕说道:“这里只是一部分,鸡鸣寺附近还有几个医院,两边加起来伤员人数估计在一万四千左右…”
“这么多?”白飞听说有这么多伤员,心里不由担忧起来,虽然现在南京城看起来还没有危险,但是若任由这些伤员呆在这里,一旦有紧急事情发生,这些人必将成为众人遗弃的对象。
“不行,必须想办法先将这些伤员送走。”
对此,石无瑕倒是没有意见。于是白飞立刻致电萧山令,将情况说了一下,并提出要送这些伤员过江,萧山令道:“白老弟,你不是说过委座曾经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过江吗?”
白飞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些伤员短期内已不能再参加战斗,留不留他们在这里,都不影响战斗力。况且若不提前转移,遇到突发情况,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萧山令想了想道:“好,我同意,以后若是委座怪罪起来,我跟你一同承担责任,我这就安排车辆人手,转移这些伤员过江。”
白飞道:“那倒不必,萧司令只需协调一些人手和车辆便可。”
萧山令道:“好!我立刻协调。”
很快,萧山令亲自带着1200余名的宪兵和几十辆卡车过来了。白飞上前同他商量几句,便开始陆续转移伤员。
由于伤员人数众多,大部分人都是开放性创伤,不利于移动,因此转运工作进展很缓慢。几十辆卡车连续不停来回运送,一直忙到14日上午十点,这才堪堪将伤员转移完成,其中绝大多数医疗工作者也随着伤员一起被转移到浦口等地,然后交由北岸的其他部队接续向滁州合肥等地转移。
其时,南京城东北侧防线越发恶化,紫金山第三峰防线告破,教导总队及其余守军退守第二峰;燕子矶、大水关等地也陆续被日军占领。然而唐生智却在此时出了昏招,他命令66军和第二军团陆续撤回南京城,将朝阳山、迈皋桥、幕府山等地白白放弃,理由竟是为了集中优势兵力,依城据守。
白飞得知消息后,恨的咬牙切齿,连骂唐生智是个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