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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场剜心的对峙
楚国皇宫
楚墨殇浑身是血的跪在楚昊天的寝宫前，手中握着一把满是血迹的匕首，妖娆的桃花眼中闪烁出近乎执拗的坚持。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加起来已经有了五处，远远的看去触目惊心。
“父皇这是想让儿臣往自己的身上捅几刀呢？”
楚墨殇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心中涌出了无尽的悲凉。今夜本是他的洞房花烛夜，而他的父皇却命他的师傅劫持了他的新娘，逼得他跪在这里自残，这是不是很讽刺？
“殇儿，你若是在胡搅蛮缠，父皇立刻让无上老人杀了叶染染。”
楚昊天一脸痛色的看着不远处跪都快跪不稳了的宝贝儿子，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煞费苦心的做了这么多，却换来了这个儿子这样的回报。他真是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都是白费了。
“呵呵，父皇本来就没打算放过她啊？杀就杀吧，我们死在一起，父皇也就安心了。”
楚墨殇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猩红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的流出，在他面前的地板上砸出了几朵血花。他满心的悲凉，死就死吧，死了他也就不用活得这么挣扎了。生若不能与染染在一起，那他们就下地狱去做一对鬼夫妻。
“你只要接下这道圣旨，往王府里纳几个女人，父皇会放叶染染一条生路。”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楚昊天自然也是不愿意退让的。他的手中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那是楚国太子的册封诏书。多少人想要的东西，他竟然抵死不要。
“呵呵，没有染染，儿臣就算得到了天下又如何？在本王的眼中，这天下还不及她的一笑。父皇的好心儿臣心领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这楚国的皇，只能是二皇兄，父皇最好认清这个现实，免得一错再错，最后不得其所。”
楚墨殇苦笑了一声，他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心，早就看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不管父皇用任何方式逼迫他，他都不可能会屈服。二皇兄才是那颗真正的帝皇星，他只想一辈子逍遥快活，不想在搅合进这样的战争中了。况且他早就承诺过一生一世，怎么可能还碰其他的女人。
“殇儿，很多事由不得你。你若是敢死，父皇就对月儿下手。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得顾顾你的女儿。”
楚昊天已经被气得差不多快要升天了，他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劝了这么多，要是这孩子还不愿意退让。那好，他便用那小丫头来胁迫他。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这孩子登上皇位称霸天下。为了这个他可以牺牲掉任何东西，也包括他的亲生女儿。
“父皇的心真是狠，父皇想对月儿下手，除非父皇有本事斗得过悠悠。父皇，你这是在剜儿臣的心。”
闻言，楚墨殇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苍白的唇瓣狠狠的颤抖了好几下，才吐出了几句痛心之言。为了一个皇位，父皇竟然还想对他的女儿下手，这样的父皇实在让他害怕，让他心寒。
月儿和悠悠都是他的命，谁敢要他的命，逼急了，弑父这种事情他也一样能做得出来。
“你又何尝不是在剜父皇的心？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的母妃在天有灵，恐怕都会被再气死一次。你疼爱月儿，想把自己的一切好的东西都给月儿。父皇何尝不也是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
楚昊天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看着已经摇摇晃晃的楚墨殇，忍了好久才忍住了上前将他扶起来的冲动。将心比心，这孩子怎么就越来越不理解他了。这些多年，他们父子都熬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达到他们当初定下的目标时，他竟然退缩了。
“相比起皇位，母妃肯定更希望儿臣得到幸福。父皇，收手吧。你若是在执迷不悟，天亮之后，你面对的就不是儿臣而是悠悠了。”
楚墨殇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了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因为害怕悠悠一怒之下杀了父皇，他求了悠悠，让悠悠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要是父皇在一意孤行，明日他真的不知道父皇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你不用拿苏悠悠来吓唬朕，朕只问你这道圣旨你接不接。你若是不接，朕便让你师傅立刻杀了叶染染。明日了不起朕就是一死，但死之前父皇一定会留下遗旨让你继位。到时候若是你二皇兄登基为帝，天下人的口水都会淹死他。”
楚昊天痛心疾首的看着已经快要到了极限的楚墨殇，拿着圣旨的手禁不住的颤动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儿子对他算是孝顺的，要不然苏悠悠早就找上门来了。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再坚持伤了这孩子的性命，他恐怕连死都不敢死，因为没有脸去见地底下的慧妃，一时之间倒是有了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呵呵，那儿臣便先死在染染之前吧。父皇，一个时辰到了……”
楚墨殇已经不想去与楚昊天争执了，在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罢了罢了，是死是活他也不在意了。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去救染染，黄泉安路上碰到了，他也问心无愧。至于月儿那孩子，有悠悠他们在，那孩子一定能平安的长大，说不定长大之后还能嫁给凤玄。
他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猩红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眼睛都不眨的刺了进去……
“殇儿……”
楚昊天看到了楚墨殇脸上的绝望之色，在看着他手中的匕首竟然是对着自己的心脏，一下子大惊，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殇儿要是就这么死了，他该怎么办？他恐怕也没有力气在活下去了……
“砰……”
就在楚墨殇手中匕首即将没入心脏之时，半空之中飞来了一片树叶，击中了那把匕首。强大的力道也让楚墨殇有些支撑不住，匕首砰的一声掉落。
暗夜之中，飘下来三道身影，最前面的那一道是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无上老人。
“楚墨殇……你这只死马……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叶染染看着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绝色男子，眼泪都差点被逼了出来。心中无比的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来晚。她飞奔到楚墨殇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楚墨殇，握着楚墨殇那冰冷的手，她害怕得狠狠的闭了闭眼。
“染染……染染……你回来了……本王不是在做梦吧……”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楚墨殇原本已经闭上的桃花眼缓缓的睁开，朦朦胧胧之中看到了一名女子。女子秀眉紧蹙，悲痛欲绝。
“楚墨殇……你这样我看着难受……你怎么就那么傻……”
叶染染本是还想骂上几句的，可看他这可怜到了极点的样子，实在是骂不出口。缩了缩鼻子，将那股心酸强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是需要她坚强的时候，她不能哭，更不能崩溃……
“你安然无恙……本王就……就放心了……呵呵……记住你答应本王的话……记住留他一条命……”
楚墨殇冰冷的手缓缓的抬起，在她那张娇嫩的小脸上摸了摸，随后便无力的垂下了，身子也倒入了叶染染的怀中一动不动。
“楚墨殇……楚墨殇……你别吓唬我……你醒醒啊……”
叶染染慌了，轻轻的摇晃了楚墨殇一下，又摇晃了楚墨殇一下，可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躺在她怀中的男子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样，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
她巍颤颤的伸手搭上了楚墨殇的脉搏，终于吐出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是有脉搏的，他只是昏迷过去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六王爷包扎伤口，六王爷要是有个闪失，朕让你们通通陪葬。”
楚昊天一听叶染染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脑子嗡嗡作响。也不敢上前去招惹叶染染，只得将心中的火气往一旁候着的太医身上发。吓得那些太医几个大步便冲到了楚墨殇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请求着叶染染，让他们替六王爷包扎。
“你们都滚开，我来。”
无上老人看到这样一幕，女儿痛不欲生，女婿生死未卜，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狠狠的瞪了楚昊天一眼，要是女儿和女婿任何一个出了事，他一定要让楚昊天用自己的狗命来偿还。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塞到了楚墨殇的嘴里，在点了楚墨殇的几处大穴止血，将楚墨殇的上衣全部用内力震碎。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惊恐不已。这小子一定要争气一点，要不然女儿恐怕会怨恨他一辈子。
“死老头，你给我滚一边去，我自己来。”
叶染染斜睨了无上老人一眼，她只听说他会用毒，用未听说他会医术。他这么强出头，说不定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你现在心绪不定，不适合替他疗伤。你放心，他不会死的，我用我的命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