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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奇妙幻境
有过无数次参悟《参神通赞》的心得,赵东阳知道这是玄法构架出的一个世界,你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认为它是假的它就什么也不是,在里面最关键的就是守住心神,一个不留神就会在里面迷失自我,少则被困几年,多则这辈子都别想出来,直到肉身毁灭,然后魂飞魄散。
赵东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对他未必是件坏事,留在外面迟早也会被肉体的痛楚毁掉神识,而只要在这幻境中躲一段时间,就可以等到离魂阵的阵法消散,这样就可以保存住自己的心神,但是,前提是最后必须要从这幻境中出去才行。
有了这想法,赵东阳并不着急出去,先是打量了一下这空间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只是在一个入口处,要想找到离开的方法,看来还要到里面去。
赵东阳心念一动,人已经飘然进入了入口之处,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一道蓝色的火焰轰然笼罩了他整个人。
赵东阳不由一惊,刚想挣扎,却发现手脚都失去了控制。同时,赵东阳不由全身一阵阵燥热起来,眼前的蓝光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蓝光扭动中,赵东阳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一个柔媚入骨的轻纱舞娘,正在面前缓缓的宽衣解带。
赵东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刚有过女水之欢,见此情景,呼吸一下急促起来。这样的变故让赵东阳有些始料未及,他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幻境中变幻出的诱惑,可心智却渐渐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赵东阳暗暗着急,他知道一旦被这幻象蛊惑,心智顿时就会完全迷失,再也别想走出这幻境了。
眼看面前的舞娘已经衣衫全无,只余外面轻纱半遮胴体,赵东阳喉咙不由一阵阵发干,眼前的舞娘好像也变成心上人田雅丽的倩影。
就在赵东阳心神几乎控制不住的时候,突然他灵机一动,他猛地想到,既然眼前这幻象已经诱出他最深层的欲望,那自己又何必强求,反正这不过是幻觉,把这舞娘当成田雅丽不就好了。
此时赵东阳已经是欲火中烧,一想到这个念头,眼前猛地的一亮,幻象更是好像感应到他的想法,舞娘的相貌已经幻化成了田雅丽的样子。这下赵东阳哪还再客气什么。大吼一声“雅丽,快给哥哥降降火吧。”双臂一张已经扑了过去。
眼看赵东阳已将田雅丽抱进了怀里,可哪知忽地的一声,赵东阳怀里的田雅丽化作一团青烟瞬间消失的没了踪影,与此同时,像是就在在极远的远方,一阵轻柔平和的声音忽然响起:“有缘人,恭喜你解开天下最难解的情阵,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唯一拥有者,你的全部玄功也将会封存在这里,当你参透36个心法之日,就是你功成之时,记住,魔由心起,法随念生,希望你牢记这两句话,以汝之能,造福一方……”
声音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赵东阳还在琢磨最后这几句话的深意,眼前蓝光一闪,一道古朴的大阵已经悬在了眼前。
“这到底是搞什么鬼?”赵东阳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明明是在幻境里,怎么又变成了大阵,而且还把自己的玄功封闭,这么说自己就算回到现实也不能使用玄功了?
好在听刚才的话,只要破掉什么36个心阵,玄功就会回来,赵东阳觉得,有《参神通赞》上学来的离乱手,破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赵东阳马上开始着手破阵,可等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阵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第一个感觉赵东阳觉得这阵法根本就是错的,因为阴爻环星之位居然是空缺的,也就是这阵法的生门竟然被完全封闭,风水之术最讲究的是生生不息,可这样一来气脉不通,要么是阵法布成后无法启动,要么就是启动后无法停止,这根本就是个废物。
可赵东阳又看了看,却发现阵法乾位的同奎和相尧两位多了四个星位,乍一看好像完全是多余的,可换了个角度他却发现,这阵中居然还藏着阵法。
赵东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阵法的布置之法根本也是个阵法,生门的缺失,还有多出的四星,这五个活位,把整个阵法布活了,你以为找到了破解之法,可等到你到了破阵的位置,却发现阵法早已经随着你位置的变化变成了另一个阵法。等你再找到破解之法,再一走动,阵法立刻又变,也就说这107个锁舆位组成的阵法,其实内藏了107个大阵,再加上每个锁舆位还有12星位,每个阵法又多了12种变化,这样一一组合,最后的数字将会是一个大的可怕的天文数字,想要在其中找到唯一的破阵之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赵东阳开始还有些不服气,还想仗着《参神通赞》上的绝学,试着找出破阵之法,可没看了一会,不光阵图没画出来,脑袋渐渐的开始发晕,整个人都好像要被阵法吞噬掉一样。
赵东阳不得不赶紧收回眼光,不敢再看那蓝色大阵,他发现这古朴的大阵,除了阵法玄妙无比,似乎和活物一样,好像多看几眼,神识就会被阵法的左右。
赵东阳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阵,不敢再抬头,心里却忍不住一遍遍回忆刚才阵法给自己的感觉,他不由发现,这阵法好像并非是迷惑自己,倒好像是要传递什么信息。
赵东阳心里一动,猛地想起刚才处入幻境时碰上的那个舞娘幻象。心想:“难道这阵法根本就不是用来破的?”
想到这,赵东阳一咬牙,飞快的抬头记下阵法的一个感觉,然后放松对心神的控制,就发现果然心神在阵法的干扰下,身体自动摆出一个好像迈步行走的姿势,两只手也是一前一后形成一个对应的手决。
而与此同时,刚才还在阵法影响下有些昏沉的心神,一下变得无比清明,整个人竟比刚才还要精神。
赵东阳此时抬头再看那大阵,果然发现阵法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小了好多。
“原来如此。”赵东阳心中大喜,他这才明白这看似古朴玄妙的阵法背后,其实真正的奥秘反而是阵法的功效,在这里参悟阵法并不是要破阵,而是要顺其自然。
大喜之下,赵东阳又按照阵法的影响,摆出了几个奇怪的手决,现在只要赵东阳手决不断,已经完全可以正视面前的阵法。
又参悟出两个手决,赵东阳见阵法的变化源源不断好像根本没有尽头一样。盘算了一下感觉进入幻境的时间已经不断了,既然已经找到破阵的方法,以后有的时间,还是想想办法这么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
哪知赵东阳刚想到这,眼前忽然一亮,居然变成了监狱里的景象,心神竟然已经从幻境中出来了。
赵东阳不由又惊又喜,试着重新入定,发现眼前很快就出现了刚才那道蓝色大阵,这才明白为什么说自己是这阵法的唯一拥有者,原来自己竟然可以自由出入这幻境。
明白了这点,赵东阳更加不把玄功封闭的事放在心上,既然已经知道破阵的玄机,收回玄功只是时间问题。
重新回到现实,赵东阳发现自己还在地上躺着,不过却是离开幻境前摆出的的一个手决姿势,原来这幻境居然可以影响到现实。赵东阳一边想,一边翻身坐起,活动了一下,见身体上离魂阵的这时效果这时已经消失了,只是头上那颗仙女留下的珠子却失踪不见了。
“咦,奇怪了,明明记得头上有颗珠子的,怎么不见了?”赵东阳四处看了看,不见珠子踪影,便以为是仙女收回去了,也没放在心上。
想起进入幻境前似乎有人在外面破阵,赵东阳便准备出去看看,可就这么刚一举步,身体习惯性的摆出了刚才在幻境中学到的第一个手决。
赵东阳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不由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才用了几次,这些手决竟已根深蒂固了。
赵东阳正准备撤掉手决继续走路,可突然间已经抬起头的又猛地低了下去,赵东阳惊奇的发现,眼下身体这个姿势,竟好像是个阵法,在前后两个手决的引导下,天干地支、五行阴阳全都由身体的各个部位布了出来,而且赵东阳还发现这阵法非常的古怪,怪就怪在这阵法随着人的内外息的流动,天干地支、五行阴阳时时都在不停的变动,说是一个阵,其实可以说是千千万万个阵法。
赵东阳现在阵法上的造诣可谓有大师级的水准,但他别说看出身体阵法的阵图,就连阵眼、星位都摸不准在哪里,只是隐约的感到,这身体形成的阵法的所有变化,都和一个阵法特别相似,那就是他自己创出的逆阳局,里面的五行阴阳全部都是反的,也就是说这些变化全部都是他们对立阵法的克星。
赵东阳一下有些傻了眼,光一个手决的变化就何止千万,如果把那蓝色阵法隐藏的手决全部学全,这岂不是可以说能破尽天下阵法了?
想到这,赵东阳不由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
正想的出神,赵东阳突然听到头顶上的半空中发出“嗡嗡”的声响,抬头一看,发现刚才已经隐于无形的震阳局这时又显现了出来,无数像鱼鳞一样细小的裂纹瞬间在震阳局的白光球上出现,可没等裂纹进一步扩大,一道金光紧随其后已将那裂纹抹平,而且本已岌岌可危的震阳局竟有了回转之势。
见此异状,赵东阳这才想起昏倒之前曾看到玄基石有松动的迹象,一定是有人在外面破阵,看那金光的手法,好像那“仙女姐姐”竟然一边和破阵之人周旋,还一边在修复大阵。
两边又斗了一会,震阳局突然又隐藏进了虚空,也不知哪边胜了。
赵东阳一下着急起来,看样子再来这么一次,震阳局很有可能会完全恢复,如果震阳局被仙女修补好,有她守着,再想破阵可就难上加难了,说什么也要帮那破阵之人一把。
想到这,赵东阳再顾不上琢磨身体形成的阵法,起身向外跑去,途中碰到一个微弱的阵法拦路,想也没想摆出刚才学到的一个手决,轻松的破阵过去。
赵东阳没想到这些手决居然这么好用,心里:“等下碰到震阳局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可是赵东阳跑了几分钟了,眼看监狱的出口都要到了,还是没看到震阳局。赵东阳不由忍不住停了下来,抬头见头顶上象征震阳局的白色光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心想:难道是震阳局已经被人破掉了。赵东阳不由四下看了看。
震阳局的阵图赵东阳早已了然心中,很快他就发现震阳局还好好的,并没被破掉,只是让赵东阳不敢相信的是,看震阳局的阵法便月位置竟然在自己身后十几米的地方,看那位置,赫然就是刚才碰上的那个微弱阵法拦路的地方。
“有没有搞错!”赵东阳觉得自己脑子一下不够用了,刚才的探查他已经知道,现在的震阳局虽然在逆阳局的破坏下变得非常虚弱,可到底比一般的阵法还要强上许多,可自己居然轻松的就破阵而出,而且感觉没什么困难,就算震阳局有了思想,想故意放水也不会这么简单吧。
赵东阳晃了晃发懵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发现震阳局震阳局最强防御位置——“震星阳爻死门”就在不远处,也没想后果会怎样,抬脚就跑了过去,感觉到阵法的力量挡住了自己,赵东阳随手就摆出了刚学会的那几个手决。
可还没等赵东阳第三个手决摆完,他的人已经在震阳局里面了。
赵东阳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敢相信自己连个阵法都没用,居然凭几个手决就破掉了天下最强的震阳局,难道这手决真的能破尽天下阵法?
不过赵东阳转念又一想:也许是因为现在的震阳局非常虚弱才会如此轻松破掉,如果真有这样的手段,《算经》、《参神通赞》这些典籍上,不可能一点记载都没有。
由于在阵内的缘故,这次赵东阳连用了五个手决才从这内走出去。小跑着出了监狱大门,赵东阳正四处寻找仙女的人影,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姚月请住手,大家听我说一句。”
这声音语气平和,可赵东阳一听,眼眶却不由的红了,他一下便听出,这声音正是霍九阳的声音,既然霍九阳到了,哪能少的下赵江河等人。
“爷爷,是爷爷他们,居然来救我了。”赵东阳嘴里喃喃着,缓缓的转过身去,就看到监狱的门楼之上,白衣仙女对面站着七位道骨仙风的老者,不是霍九阳等人还有谁。赵东阳心中同时恍然:“原来这女子叫做姚月,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时霍九阳接着道:“姚月前辈,念在你我同时风水一脉,你打伤老白我们就不和你追究,只要你撤走阵法让我带走老赵的孙子,我们几个日后一定登门重谢,就算给老夫一个面子,你看如何。”
赵东阳这才发现,白峰双眼紧闭靠着李通山怀里生死不明,看样子竟然糟了姚月的毒手。
这时姚月听霍九阳说完后,突然大笑几声。“哈哈,霍九阳,你个老东西骗骗普通人也就算了,居然在我面前还敢大言不惭,让我给你面子,你有面子吗?”
霍九阳一听不由剑眉倒立,刚要发作却碍于姚月的在风水界的地位把怒火了下来。可一旁的赵江河却忍不住了,他对姚月虽有耳闻,却不如霍九阳这样敬畏,一听这话不由跨上一步。“姚月,亏你一代宗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说霍大哥面子不够,那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面子。”
赵江河说着,右手一晃拂尘天琅已从腰间拔出,念动口诀就要上前拼命。而姚月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又是大笑一声。“这是哪里冒出的老东西,既然你们先动了手,就别怪我欺负后辈,你们都给我留在这里吧。”
说完,也不见姚月掐决念咒,一扬手,一道金光呼啸着射出,还在空中已经变成方圆十几米的巨球,直奔赵江河众人压来。
一旁的赵东阳一直冷冷的看着,他一眼就认出这金光真是震阳局中的一个杀招,爷爷他们一旦被阵法笼罩,瞬间就会没命。
赵东阳再也忍不住了,没有了震阳局的压制,微微一运真气,赵东阳轻轻一跃人已经出现在了金光之前,人还在空中,赵东阳手中已经连摆两个月魔手决,只见刚才姚月发出威力磅礴的杀招,眨眼间已是烟消云散。
场上的众人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时间都惊呆了。心中正庆幸逃过一劫的赵江河正想谢谢救命之人,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不是朝思暮想的爱孙吗。
“东阳,东阳!”赵江河再顾不上和姚月对峙,几步上来拉住了赵东阳的手,两眼顿时不由红了。“真的是你,东阳,我这不是做梦吧,咦,你的伤好了?”原来赵江河对赵东阳的病情已经了如指掌,一拉赵东阳手,立刻感觉到赵东阳体内的戾气已经消失了。
赵东阳轻笑道:“爷爷,你这怎么会是做梦,真的是我啊。”
赵江河也意识到有些失态,忙擦了擦眼泪道:“东阳,你……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被震阳局困住了吗?”
这时霍九阳等人也纷纷走了过来,一见赵东阳也都是唏嘘不已。性格爽朗的霍九阳最是高兴,早把刚才的不愉快丢到了脑后,啪啪的拍着赵东阳的肩头对旁边人笑道:“哈哈,我早就说这小子福大命大,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说着转头对赵东阳道:“东阳,来来,快给我们磕头拜爷爷。”
赵东阳哪知道自己还在监狱的时候,已经被这帮老头收了当亲孙子,正一脸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冷笑。
“哼哼,一帮不知所为的家伙,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快点料理完后事,一个个过来送死。”
赵东阳一听就知道是姚月,刺耳的笑声让赵东阳眉头一下紧皱了起来。趁机挣脱了霍九阳的魔爪,赵东阳回身就要发作,却被霍九阳一把拉住。
“乖孙子,你想干什么,快给我到后面呆着,她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况且她不是坏人,我只要过去说两句好话就没事了。”
赵东阳却站着没动。“霍爷爷,这女人究竟是谁啊,你为什么这么怕她。”
“我不是怕她,是尊重她和她的尊师,她就是伏牛山的三圣母大姐,姚月。”
赵东阳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听到姚月这名字感到耳熟,又为什么姚月会有这么高的道行。原来当今天下风水界中,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大多数风水相术都是以家族形式存在,唯独只有伏牛山百术宫是一个包揽众家所学的风水大门派。
伏牛山的百术宫从古至今择徒标准既简单又严格,只要懂一门风水相术,再加上人品上佳者,均可加入伏牛山,而伏牛山代代相传已有千年历史,风水典籍保存完整性无人可比,这就导致伏牛山门人云集,高手大师层出不穷,为风水一脉发扬光大着实做出不少贡献,隐然已成为整个风水界之首。
而让伏牛山进一步发扬光大的,就是姚月的恩师御横散人,数年之前,御横散人弥留之际顿悟大道,向整个风水界宣布开放百术宫,所有风水同仁都可以随意翻看里面的典籍,虽然上山看书者少不了几个心术不正之徒,但大多数风水师都是正人君子,百术宫仅仅开放数月,天下风水一脉呈现了一片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虽然不久之后御横辞世,伏牛山举哀三日后,御横的首徒雷日、以及次徒姚月仍继承师志,继续开放百术宫。
眼看一切都按照好的方向发展,但突然有一天百术宫里的一本上古秘籍却神秘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雷日以及三徒弟程婉风。当时姚月对此事守口如瓶,却不想没过多久接连发生风水师被害的事件,手法和那本失踪古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这下伏牛山顿时成了众矢之的,而伏牛山又无法说出雷日等的下落,终于引发了天下一起风水师的发难。幸好有震阳局保护,秘籍得以保存下来。但姚月却在这一役中下落不明,之后伏牛山也因此一蹶不振,百术宫也被迫关闭。只剩下还只有十几岁的小师妹司云,勉强保住了伏牛山,但门人弟子走的走,死的死,如今的伏牛山已经大不如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