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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皱紧了眉,沉默片刻。
说实在的,她起初甚至想过,这些人根本就是骗她的。毕竟,寒朔失踪这么久,三十三重天上派了不少的人四处寻找,就是寒朔座下的沉雨、眠月几个都是遍寻未果。更别提自己,几乎将各处的秘境都闯了个遍,别说找到寒朔了,就是蛛丝马迹也没有半点儿。
就好像寒朔这个人,人间蒸发了一般。
可是,这些人,却拿出了朝天戟。
这让她不得不心生希望。只是,这希望,很快便又被掐灭了。
长离山?她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三个字,而后,便是不发一言,扭头就走。焉若不喜欢她,她又何尝喜欢焉若?与她多待一刻,都让她念及肖雁迟此人,心中已是难受无比。强压着心绪在此耗着,不过就是为了今日来此的目的罢了,既然竟达成了目的,闻歌自然不想,也不用再委屈自己。
“这就走了?不再坐坐么?我可是已经让余叔备了茶点,闻歌姑娘不若再多坐一会儿?”焉若在闻歌身后笑嘻嘻地道。
闻歌自然是头也不回,顾轻涯和云懋紧随其后,转身之前,顾轻涯冷如刀子的眸光朝着焉若射了过去,许是怕了,焉若脸色微变,虽然还有些不甘愿,但还是乖乖闭了闭嘴。
“闻歌这么急,就不等我们了么?”从那浓雾中刚刚走出,顾轻涯和云懋便见闻歌驾起了云,腾空而去,云懋便是忙道,看闻歌那样子,竟是急匆匆要往什么地方去,刚才,焉若提到了长离山,难道,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赶去长离山么?
回过头,却见顾轻涯也是祭出了流空剑,捻诀间,那长剑已是放大了数倍。
云懋一愣,连忙拉住顾轻涯道,“你这是干嘛?”
“自然是追上去啊!闻歌心绪不稳,我怕她出事。”顾轻涯一边说着,一边已是不由分说,拽了云懋,一跃便上了流空剑。
流空剑临空飞起,朝着闻歌离开的方向飞速追去时,云懋还在心里叹息,看来,他家小五用情至深啊,明知道闻歌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也不放弃不说,现在还在担心着她会出事。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家小五原来还是一颗百年难见的痴情种子呢?
闻歌驾云的速度极快,顾轻涯担心她,追赶的速度也是半点儿不慢,所以,等云懋感叹完之后,抬起头来时,他们已经离方才那个山间的庄子很远了,而且……“咦?这不是去长离山的方向啊!闻歌这是要去哪儿?”
没有得到回答,顾轻涯沉着一张脸,御剑紧跟闻歌。
云懋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头,抬眼见顾轻涯黑沉的脸色,他默默地抬头望天,这御剑时,往天上看,这风景也格外的好啊!蓝天可望,这云……被风卷得有点儿快,头发丝被吹得打在脸上,整个一风中凌乱啊!
“这里是什么地方?”眼见闻歌按下了云头,想是到了目的地了,顾轻涯也随之御剑而下,落地之后,云懋转头望着这处竹林清幽之处,却是又好奇了,眼看着闻歌就在前方,云懋就想问个究竟,“闻歌……”
一声唤,还没有完全喊出,手便被人往后一拽,他回过头,奇怪地望向拉住他的顾轻涯。
“别喊!跟上去看看就是了!”顾轻涯正望着闻歌的背影,神色复杂,淡淡道了一句,然后,才松开钳住云懋手臂的手,静静跟了上去。
顺着竹林走了一段路,不远处,突然便有一间雅致的竹楼在视野中若隐若现,曲径通幽处,原来如是。
闻歌径自敛裙上了竹楼,不见有半分的犹豫,可见对此处很是熟悉。
可是,待她到了二楼,要推门而入的刹那,却是顿了顿动作。
而已经跟到楼下的顾轻涯和云懋却已猜到了原因。
楼内已经依稀传来了男女的调笑之声,即便是不用开门去看,也能猜到屋里香艳的画面。
“这……闻歌该不会是来抓奸的吧?”云懋语调里有些兴奋,联想起不久之前才得知,闻歌居然是有夫之妇,这会儿就有一出好戏看,云懋怎么能不兴奋?“难不成闻歌运气不好,竟是嫁了个浪荡子?”
话刚落,便觉得背脊凉嗖嗖,一抬眼,便见他家小五正以眼刀子剜他呢!云懋本来还因为八卦而沸腾不已的心登时以极速,堕入了冰潭。
直到顾轻涯转过了头去,云懋才有些发蒙地想道,不对啊!小五瞪他做什么?若果真闻歌嫁的是个浪荡子,那不是表明小五有机会了?他该高兴才是啊!只要小五不要嫌弃闻歌已经嫁过人就好。
这边,两人的小小插曲没人发觉,那边,闻歌站在门边,犹豫了片刻,再抬手时,却是毫不犹豫地将门,一推而开,然后,便是大踏步进了房门。
屋内,隐约响起女子的尖叫声,顾轻涯皱眉沉吟片刻,然后,便是悄无声息上了竹阶。
云懋眼眸一亮,连忙跟上,有戏不看,是傻子。
屋内,倒是没有他们想象当中那般不堪的画面。
不过是一屋子的女人穿红着绿,围着一个男人,有的在弹琴,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劝酒,有的在喂食,场面虽有些热闹,但倒还不至于香艳。
哪怕是歪坐在榻上的男人轻袍缓带,但也还是衣冠齐整,倒是让本以为能看到什么香艳场面的云懋很是扼腕了一回。
增肥突然闯入,让门边的一个女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尖叫了起来,一屋子的女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便是将目光一同望向了榻上的男人。或是委屈,或是询问。
榻上的男人却只是在起初目光闪了两闪,倒是镇定得很,仍然兀自歪在榻上,手把着一只酒壶,正就着那弯弯的壶嘴喝酒呢!
闻歌站在门边,也很是从容,并未开口,只是将目光静静落在了榻上的男人身上。
目光灼灼,饶是男人再镇定,也有些坐不住了,缓缓坐直了身子,一边理着身上衣袍,一边抬起手轻轻一挥道,“你们先出去吧?”
说的,自然是她们了,一屋子的女子面面相觑,望了望男人,又是望了望闻歌,都是目露惊疑,但终究不敢犟嘴,乖乖应了一声,“是”,便是鱼贯出了房门,临去前,虽有些故作磨蹭,想看个究竟的,却又奈何那两人都不想表演给她们,只得遗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