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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止一开始想着,宋小九大抵是在吓唬楚玄澈,她这种惜命的人,才不会叫自己出什么事呢。
宋小九也确实像是慕容止猜的那样,其实一开始,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刚听说到楚玄澈和慕容止的事情的时候,内心郁结,气得腹痛,这便扯了个理由,找人先把楚玄澈给哄过来。
不管怎么说,都要让这个事情暂停才好。
可是自己派去的人始终不回来,宋小九越来越着急,肚子也越来越痛,茯苓请了太医来,宋小九却忽然肚子一疼,感觉自己的下腹一抽一抽地疼。
茯苓着急,喊了接生婆来,还有太医一道都围着宋小九,宋小九疼得满头是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生婆急得满头是汗,太医虽然见多识广,但是也是慌乱异常,宋小九只要清醒着,就说自己要见楚玄澈,至于自己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她根本就没有多在乎。
茯苓没有办法,只好扯了身边的人过来,再去请一下楚玄澈。
宋小九的执念和疼痛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安心昏迷过去,太医也不能让她昏迷。
现在生孩子,正是关键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母子俱损,谁都知道这是楚玄澈最疼爱的花贵妃娘娘,太医也得掂量着自己的项上人头。
阖宫都知道,宋小九是楚玄澈最为疼爱的女人,虽然没有什么家世,但是却一直都是这后宫位分最高,最为受宠的妃嫔,就算是家里威名赫赫的张妃,也比不上花贵妃分毫,更别说是其他的女人了。
他们都说,宋小九算是得尽荣宠,楚玄澈对她的好,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莫说是多情的帝王了,就算是寻常的百姓人家里,也没见过哪个丈夫是这么疼爱自己的妻子的。
已经到了毫无底线的地步。
可是宋小九还是不满意,她总是还想着,自己现在只是花贵妃,花这个封号她不喜欢,贵妃这个位分她也不满足。
什么时候做了皇后,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地位稳固,到时候,自己就是唯一的皇后,也不必加个什么花字了,叫她厌恶。
只要听到这个字,她就会想起百里扬。
在宋小九的期盼之下,楚玄澈总算是抵达了门口。
有人在门口拦了一下,急切开口,“皇上!不可进去啊!产房血腥气重!莫冲撞了皇上!”
“滚开!”楚玄澈狠狠推了那人一把,抬脚就踹了门进去。
“皇上!”外面的人都想拦着,却根本拦不住。
什么狗屁皇上,自己马上就不是了!冲撞个屁!楚国的江山到底在还是不在,关自己屁事!
那里面躺着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她在为自己生孩子,为自己经受痛苦,若这个时候他还在考虑什么血腥气不血腥气,什么冲撞不冲撞,那也太不是人了。
若是爱一个人,是不舍得看她受任何委屈的。
可是宋小九却显然不这么认为,她听得楚玄澈进来的声音,便勉力抬起头来。
她本来已经没什么力气,但是却还是朝楚玄澈伸出一只手去,颤颤巍巍道:“皇上……”
楚玄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床前,抓住宋小九的手,通红着眼睛道:“我在,小九,我在……”
宋小九嘴唇惨白着颤抖了两下,她听到楚玄澈自称为“我”而不是“朕”,心里就咯噔一下。
“皇上……”宋小九忽而忍不住,直接落下泪来。
茯苓劝了一句,“皇上,娘娘还要存着力气生产,还请皇上移驾外殿吧。”
楚玄澈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他抓住宋小九的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小九?你且放心,我一直都在。”
宋小九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两个字来,“皇后……”
她本想再委婉一点,不让自己的利益心显示得那么明显,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好捡着要紧的说。
她相信,楚玄澈肯定懂得自己的意思。
楚玄澈的脸色也有几分不自然,宋小九一直盯着楚玄澈看,但是疼得眼花,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楚玄澈最后还是白着脸点了点头,“小九,只要我是一日的皇上,只要你安安全全的,你就是一日的皇后,好不好?”
宋小九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赶紧点了点头。
其实要是平时,宋小九肯定会发现不对的,但是那个时候她实在是疼得厉害,几乎要晕厥过去,听到楚玄澈要让自己当皇后,也就没有想其他的。
楚玄澈这才往一边去,仍旧盯着宋小九看。
“若不能母子平安,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楚玄澈还没有和慕容止签下禅让书,所以如今,他的确还是皇上。
他要用自己最后的权利,护得宋小九周全。
什么都不要紧,只要你活着。
只要我还能有个念想。
我的人生已经腌臜到了极致,我所有光明惹人爱的时光啊,都是从前光景。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好像真的活过那一次一样。
若你也不在了,我就会忍不住想,也许,我自出生那日起,就是这般模样了。
求求你,留下来。
“娘娘!用力啊!娘娘!”
太医不敢去看楚玄澈的脸,只想尽了法子给宋小九写下药方去。
“大人!大人您不能进去啊!大人!”
“滚开!”
“大人!娘娘在里面生产,皇上也在!您不能进去啊大人!”
“砰!”
紧闭着的产房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有人逆光而来,楚玄澈回眸,微微眯了眯眼睛。
是李青叶。
“皇上。”
李青叶急得满头是汗,朝楚玄澈微微拱手。
他从前最是个谨小慎微的,可是跟宋小九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也变得胆大了许多。这孩子是他的,他为何不能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