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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止已经按照宋问源信里写的内容，到了约定的地方。
只有他一个人。
影一和影二本来想悄悄跟着，但是却被慕容止给拦了回去。
他绝对不能让越如歌出任何的意外。
影一和影二仍旧留在营地里，急得满地乱转，而回春天也是满脸的自责，想着自己要是给越如歌药的时候，多问一句就好了。
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可是现在，最自责的恐怕就是慕容止了。
他早就该想到的，越如歌对楚沉瑜一直怀有愧疚，在围住青叶城以后，越如歌就一直在尝试着联系楚沉瑜，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这一次，楚沉瑜主动向越如歌求救，越如歌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是自己被楚国的事情忙昏了头，没有注意到越如歌。
但是现在，宋问源说，只要自己去，就会放了越如歌。
他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为了越如歌，就算是直面刀山火海，他也是愿意的。
慕容止看见了前头乌央乌央的一群人。
宋问源现在，完全不给慕容止一丁点逃跑的机会。
他宁愿被人耻笑，用一千人来对抗慕容止一个，也绝对不会再让慕容止逃跑。
虽万千人逆之，吾往矣。
慕容止抬起头来，看着前头的人群，没有丝毫闪躲。
他知道他逃不掉。
他就算是有再高的武功，也绝对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千个士兵。
宋问源从马上跳了下来，负手朝慕容止走了过去。
他步步逼近，慕容止却仍旧面不改色，只站在原地等着他。
寒风从二人中间呼啸刮了过去，卷起衣角，像是猎猎作响的战旗。
“慕容止，你可曾想过会有这一天？”
宋问源终于能舒出一口气来。
等这一日，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宋家的先祖啊，你们可看到了吗？
我，宋问源，终于抓到了这个毁了我们百年荣耀的慕容止。
我会让他知道，这些年来，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些场面话，”慕容止抬眼，清清冷冷地看着宋问源，“你就别说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这句话，还是之前越如歌告诉他的。
他初初以为这不过是句玩笑话，但是没想到，在这种场景说出来，倒是格外大快人心。
宋问源看起来快要被他气疯。
“反派？”
宋问源眯了眼睛，死死咬牙，“你怕是还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反派吧！”
“慕容止！当年毁了我宋家百年基业！将我宋家满门杀尽！以宦官的身份把持朝政多年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是本督，”不同于宋问源的气急败坏，慕容止看起来倒是心平气和得很，“但是本督不想和你过多纠缠，你想杀便杀，只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越如歌，本督不允许你出任何的事情。
宋问源冷笑一声，“你在着急吗？慕容止。”
“别急，你怎么能就这样去见我们宋家的先祖呢？”
“忘记了吗？慕容止，再过两日，就是当年，你灭宋家满门的日子了。”
慕容止眼睛转了转，“这个本督还真不记得了。”
他手上沾了那么多的鲜血，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
“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
宋问源不怕慕容止敢逃。
他甚至不需要多让人看着慕容止，只要越如歌还在自己手里，慕容止就要乖乖被自己把持。
这一千人，被留在了青叶城后山，然后慕容止被五花大绑着移交给了另外一群人，被宋问源推到了天牢里面。
乌和可俊对待下面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态度，所以很多将士，心里其实也都是偏向宋问源这边的。
他想要瞒着乌和可俊藏慕容止两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关押慕容止的牢室和越如歌的牢室并不算远。
但是二人中间的长廊上，却每个时辰都有十二个人在值岗，保证二人没有办法逃跑，也没有办法交流。
卫念青在看见慕容止的时候，眼睛都冒出了蓝光。
“还不着急，”宋问源伸手拦了卫念青一下，“这两日你可以折磨他，但是必须要给我留着一口气，后日，我要用他来祭祖。”
宋问源之所以还能坚持到现在，全都靠慕容止这个精神支柱。
现在抓到了慕容止，宋问源便没了精神支柱，只好好好盘算着，要如何折磨慕容止，才能好好散出这么多年来，自己心中的怒气。
要是叫慕容止就这么轻飘飘地死了，宋问源自己心里都放不下。
他多年的苦楚，需要一场声势浩大的告别。
卫念青只好咬牙应下。
“对了，”在离开之前，宋问源又说了一句，“不许对越如歌下手。”
从前越如歌还是宋小九的时候，宋问源也曾和她短暂相处过。
那时候虽然知道宋小九不是宋如许，她生下来就是该去死的，但是宋问源还是忍不住想，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好像也不错。
谁知道这个宋小九，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妹妹。
但是宋问源对越如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说不上来的兄妹之情。
卫念青瞪着宋问源看了一会儿，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到底还是只能同意。
这几日，乌和可俊对楚沉瑜也上了几分心，楚沉瑜那日提了一下，他便吩咐了人下去，第二天，那个戏班子就到了他们的住处。
乌和可俊本是想陪楚沉瑜一会儿的，但是楚沉瑜只是娇羞笑笑，“王爷恐怕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必陪着臣妾了，臣妾听完，会去王爷处谢恩的。”
这几日，楚沉瑜越来越温婉，乌和可俊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乌和可俊本来就不愿意听那些个咿咿呀呀的戏文，自然是赶紧应下，摸着楚沉瑜的肚子笑道：“王妃不必着急，既然喜欢，就多听几曲。”
这被找来的，的确是之前在百乐楼里唱戏的那些人。
他们在台上唱念做打，下头却只坐着楚沉瑜一个人，旁边的翠桃站着伺候，头都没有抬。
“多谢你。”
在戏文的咿咿呀呀声里，楚沉瑜小声对翠桃开口。
翠桃腿一软，差点跪下。她眨了眨眼睛，压制住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