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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那姑娘便消失在了人海里，晋平滨扯着脖子又看了几眼，想着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可是刚刚那张侧脸，真的像极了乐笙，细细想来，好像又有几分不同。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晋平滨微微蹙眉，夹紧了马肚子，继续往前。
刚刚晋平滨并没有发现，他在人群中搜寻那个姑娘身影的时候，越厉升也在一旁看他，而且，还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得知越厉升回来，晋擎苍开心得无可附加，直接大摆宴席，打算好好犒劳犒劳越厉升。
几杯酒下肚，多日不见的思念被完全激发出来，晋擎苍赶了月皇贵妃去一旁坐下，只拉着越厉升的手，问他这段时间可还好。
在旁人看来，自然是君臣之间毫无嫌隙，多年前的兄弟到现在还是感情深厚，也难怪古人常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但是在晋擎苍和越厉升这里却都没有应验。
不管是从前国力雄厚，还是如今朝政陵替，晋擎苍好像都从来没有怀疑过越厉升，一个国家一半的兵权都放在越厉升的手里，晋擎苍也完全不去过问。
但是晋平滨知道，晋擎苍不是不怀疑，他是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越厉升会拿这些兵权去做什么，不在乎越厉升会不会背叛自己背叛晋国，也不在乎他还能不能继续做皇帝，不在乎晋国的未来到底如何。
他只要自己能看到越厉升，只要越厉升开心就好了。
晋平滨在一旁看着晋擎苍对越厉升的热络样子，忍不住轻声一笑，像是在自嘲，也像是在可怜晋擎苍。
终其一生，他都没有办法和他的爱人在一起，就好像自己一样。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晋擎苍的儿子，所以纵然自己长得像极了姜如乔，但是在某些方面上，自己和晋擎苍还是有几分像的。
比如说，自己也愿意为了爱人，付出一切，只要乐笙好好的就好了。
晋平滨知道自己不受晋擎苍的待见，索性也不凑到前面去惹得晋擎苍心烦。
酒过三巡以后，越厉升觉得晋擎苍的心情好像还不错，便问了一句：“皇上，今日宴会，怎么没有看见皇后娘娘？”
越厉升本意是想旁敲侧击晋擎苍，这种场合，总是不能让皇后一直被禁足，一直不出现。
可是在晋擎苍看来，就是越厉升离开京城多年，好不容易回来，还没和自己说几句话，就惦记起了姜如乔。
于是晋擎苍的脸当即就冷了下来，“这是朕的家事，将军便不要过问了。”
二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越厉升在想，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让晋擎苍不再继续恨着姜如乔，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法子，难道真的要让自己献身才行？
为了姜如乔，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就算是献身也不在话下，可是想到要献身的对象是自己多年的好兄弟，越厉升便犹豫了。
他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
可是晋擎苍却以为越厉升是在生自己的气，坚持了没多久，便又缓和了语气，问了一句：“阿升你在外多日，可还好吗？”
“一切都好。”
“朕听闻，你没有把兵都带回来，反而是给了你身边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晋擎苍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越厉升淡淡抬眉，“叫什么不重要，本将有事要让他去做，所以便把虎符给了他，皇上不会介意吧。”
晋擎苍怎么可能不介意，兵权在越厉升手里，不管做什么都好，可是放在别人手里，他总是不放心也不开心。
但是只要阿升愿意，也就无所谓了。
“你总是有打算的，战役之上，将外在，君命有所不受，你只自己做主便是。”
越厉升微微颔首，“那么这次回来，本将是想和皇上，再借一些兵。”
晋国觥筹交错，楚国一派平和。
都是假象。
越如歌坐在慕容止旁边，和他一起看着近来边疆的战事，以及那些攻防图。
“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借兵给他。”
如今越如歌与越厉升已经是形同陌路，若非必要，越如歌绝对不会再唤他的名字。
越如歌此生此世，都不会原谅越厉升。
母亲死在他的手里，那么爱他的一个女人，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自己也嫁给了他，给他生孩子，最后却被他杀死在产床上，自己长了二十几年，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长什么样子。
说来也是可笑，整个越将军府，没有一张凤轻歌的画像。
那时候自己年轻，轻信了越厉升鬼话，真的相信他是怕睹画思人，所以才没有留。
可是现在想来，他压根从来就没有想起过凤轻歌吧。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心思是藏不住的。
一如现在慕容止，正歪头看着越如歌，慢慢凑了过来。
越如歌往后缩了一下。
“你干嘛？”
“嗯。”慕容止轻声开口，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越如歌的面上，惹得她老脸一红。
“什么就嗯啊！嗯什么嗯啊！你能不能要点脸，我问的是干嘛不是干吗！”
慕容止轻声一笑，伸手揽住越如歌的腰，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来。
“本督这个嗯，是回答你上一个问题的。”
“上一个？”越如歌红着脸，“唔……你是觉得皇上会借兵给他？”
“嗯，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慕容止的面色微微有几分凝重，但是只要越如歌还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害怕。
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役。
如果输了的话，月氏铁骑南下，除了齐国，整个大陆，无人能再独善其身。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与越如歌的未来，恐怕也会一片灰暗。
而只要赢了，就能重振楚国雄威，到时候月氏不敢轻举妄动，晋国偏安一隅不会再生别的心思，他也就可以放心把国家交给楚玄澈，带着越如歌离开这乌烟瘴气的京城，远离朝堂了。越如歌歪向慕容止，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