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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如歌瘪了瘪嘴，“那你就不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谁？”
“我能有什么仇家啊……”百里追想了想，他在晋国人生地不熟的，一共也不认识几个人，而他造过最大的孽，就是那次跟慕容止作对了，那些人难道翻山越岭过来，惩治他了？慕容止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对百里追痛下杀手呢？而且慕容止觉得，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百里追一直在为影一治病的话，他应该已经死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专程去找百里追的，而是偶然看见了百里追
，顺便就想杀了他，这说明，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人想要百里追的命。
躺在床上的那个姑娘仍旧睡着，如果不是她的胸口时不时还起伏一下的话，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般。
慕容止顺着越如歌的目光也看向了那个姑娘，慕容止向来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他既然会把人给带回来，就说明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今日越如歌去参加宴会，慕容止无聊，本想去看看，但是就在瑭王府后面的那条小巷子里，看见了被人追杀的百里追。
也是百里追命大，要不是慕容止路过，他估计就身首异处了。
只是那伙人实在太凶狠了，慕容止过去的时候还以为只有三个人，没想到一瞬间就窜出十几个，导致他也受了一点轻伤。
就在慕容止和百里追打算离开的时候，他们听到了那个姑娘的呼救声，其实慕容止本来是不想管的，他和百里追都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大好人，但是慕容止明显从那些人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不该有的慌张。
按理来说，他们既然想要杀人，既然连百里追都想杀，只是听见一个姑娘的呼叫声，实在没必要慌乱成这般样子。
“所以你就吊着一只伤胳膊吊打了他们十个人？”越如歌心疼地摸了摸慕容止的肩膀，“还好没伤到脸。”
慕容止捏了捏越如歌的手心，“你就只喜欢我的脸？”
“我还喜欢你美好的灵魂。”越如歌现在说起情话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慕容止低笑一声，装作有几分委屈的样子，“原来你还是喜欢我的美好。”
“不，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全身上下都是美好。”回春天在一旁狠狠咳了两声，影二捂住自己的腮帮子，觉得有点牙酸，从前自己还只是觉得他们俩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现在觉得，他们俩像是要臭死整个世界，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作为一个单身狗的感
觉吗！
总之，慕容止和百里追，总算是从人堆里跑出来，顺便救出了这个姑娘。
反正慕容止现在也是在通缉的状态，不在乎多开罪几个人。
越如歌想，越厉升提前打过招呼，叫那些人先不要急着抓捕慕容止，此刻看来，也算是弄巧成拙了。
倒是百里追一脸委屈地坐在那里，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仇家。
“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啊……”百里追叹了一口气，“我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
慕容止和越如歌皆是看着百里追，若有所思，众人一起沉默，像是都在帮百里追想他的仇人，过了好一会儿，慕容止方才抓着越如歌的手起身道：“说正事，你随我过来看。”
百里追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他又被忽视了，从百里扬第一次离开谷底以后，他就被整个世界忽视了。
这都多久了，自己没有联系百里扬，百里扬也就真的没有再联系过自己，自己将她从山野里捡回来，朝夕相处十余年，到最后，在她心里，还比不上一个楚玄澈。
慕容止示意越如歌把那个姑娘的被子掀开，越如歌又看了慕容止一眼，以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老头儿已经帮她包扎过了。”只听得慕容止这一句话，越如歌的心中就忽然升起了几分不好的感觉。
越如歌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脑子轰地一声炸开，那姑娘的腹部，还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依稀能看见血迹。
越如歌狠狠打了个寒噤，“她……”
“我们去的时候，还算及时，她只是被剖开了肚子，胞宫还在。”听得慕容止这么说，越如歌才松了一口气，如果慕容止再晚去一会儿，就又是一条人命了。还好，还好他们选择了先取胞宫，而不是先割舌头，要不然，就算是这个姑娘剧痛，也发不出声音了。越如歌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脚底升起，蹭地一下窜到了头顶。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居然会出
现这种将人命视作儿戏的事情。
不，并非是儿戏，他们压根就不把人当人，他们把这些人看做刍狗，看做草芥，看做和他们不一样的生物，可以随意虐杀。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越如歌心痛异常，她很早就知道，晋国早就开始从内部腐烂，早晚有一日这幢摇摇晃晃的大厦会彻底倾塌，但是她出生在这里，所以她还愿意四处奔走，修修补补，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这里，就在她
长大的京城里，居然有这般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完全不敢相信的事情。
但是好在，这个姑娘还活着，还好端端地活着，只要她醒过来，自己就可以知道很多事情。到时候水落石出，就可以让那些姑娘们安息了。等待的时光格外漫长，越如歌望着那姑娘沉睡的侧脸出神，在梦里，她应该已经忘记了自己曾遭遇过什么，所以才可以这样平和地睡着，越如歌忽然有几分心痛，瞧着这姑娘生得也是文静，不知她醒来以
后，面对这个世界，是否还可以像从前一样温柔。
这个屋子里，安静地能听到人的呼吸声，谁也不忍心打搅了那个姑娘的睡眠，若是她醒来，恐怕要过上好一阵没办法安眠的日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姑娘的睫毛终于颤抖了几下。
越如歌豁然站起来，强迫自己挤出来一个最温和的笑容。“ 啊————！”那姑娘一睁眼，只迷糊了一下，就迅速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死死捂住脑袋，就往床里面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