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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祖坟和李家祖坟接壤处,数百个村民聚集在一起。
张李两家分站两边,都拿着铁锹、粪叉和棍子等物,相互叫嚣着。
张家带头的自然是张墨,他头上绑着白布,一圈圈缠着,伤口未愈。纵是如此,仍然上蹿下跳,拿着铁锹,大声叫嚣。
“李老头子呢?又他妈玩女人?祖宗的事都不管了?让他赶紧滚出来!”
“张墨!你叫唤什么?你个家奴,有什么资格给张家出头?”一个白面年轻人,高高瘦瘦,带着一个眼镜,对着张墨吼。
他是李老头的二儿子,李小威,上过大学,现在待业在家,凭着老爹的名声,在十里八乡也是一霸。
别瞅他白白净净,下手可黑的很。
上次的小冲突,就是这小子一砖头把一个张家人的脑袋给开了瓢,血流了一地。
“怎么?怕啦?你大哥呢?”张墨笑嘻嘻道;“听说你被你爹扒灰,嫌丢人去了国外,这辈子都不想回来啦?”
“我草你妈的!”李小威大怒,夺过一个铁锹就要干,吼道:“狗奴才!你几次三番的闹事,是不是嫌命长?”
“放你娘的屁!”张墨道:“是你老李家看我张家的狗死了七七八八,像趁老子病,要老子命吧!”
两人相互扯皮,这种事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死活说不清。
说是说不清,只有打了!
两家人加起来,能有两百号。这要是真打起来,可真是超大的治安案件,先不说谁对谁错。萧准这个所长先得背个处分。
上一次是小打小闹,这一次,可是真刀真枪。
“都给我住手!”萧准和李老汉驱车前来,一见这场面,萧准一马当先冲了上来,喊道:“怎么回事?”
“萧准?”张墨一见是萧准,顿时眼红了,道:“你敢叛变?给老李家勾勾搭搭?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们张家为你付出了多少?”
“你叫唤你妈啊!”老鼠抽出警棍,道:“什么他妈叛变不叛变?我们是警察,秉公执法!”
萧准看着众人,他在来的路上也向李老汉了解了具体情况。李老汉说,是张墨三番五次主动挑事,搞的李家不得安宁。
对于这种说辞,萧准也不好说信,也不能不信。张墨还说老李家是趁人病要人命呢!这动机也能说的过去,毕竟两家斗了多少年了!
不过,当他看到张墨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总觉得这小子在耍什么阴谋。
“好!好个秉公执法!”张墨道;“我们张家也不是不讲理,李小威打伤了我三叔,二十万医药费!我们这多人过来,就想要这个公正!萧准所长,您不是说了吗?来城西就为三件事,公正!公正!还他妈是公正!”
张墨振臂一吼,整个张家人都沸腾了,跟着大喊,“公正!公正!公正!”
张墨这种疯狂的态度,更让萧准笃定,这事是他一手挑起的,至于他什么目的,现在还不太明确。
“你们要是不挖我们老李家祖坟,小爷懒的动他一指头!”李小威呸了一口,怒道:“还他妈嫌脏呢!”
“谁他妈喜欢动你家的坟啊?”张墨道:“晦气不?”
“那个孙子带一群人,大晚上不睡觉动我家祖坟了?”李小威道:“打你三叔?打死你们都不为过!”
萧准暗暗点头,这就没错了!这事一定是张墨在搞鬼。而且,张柔、李老汉、狗五爷都不在,说明这事是他在暗中支持。
而且,极有可能狗五爷都不支持他,甚至不知道这事。
“小娃娃!”李老汉摸着自己锃亮的秃头,道:“去!叫狗五爷出来说话!”
李老汉还是有大将风范,直接不跟张墨谈,冷哼一声,叼着着根烟卷。他儿子也有眼色,早跑上前,来点烟。
张墨冷笑,狗五爷根本没在,他叫谁?
“不叫?”李老汉掏出手机,还是最老旧的诺基亚,点了几下,拨通,道:“狗五!怎么个意思?想跟你李哥玩俩圈?啥?你他妈别装傻!好好!老子等着你!”
听这话的意思,狗五爷根本不知道这事啊!
张墨脸色也是变了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没过多久,狗五爷的车停在了路边。
车门还没开,李老汉就道:“萧所长,咱打个赌,你说,是狗先下来,还是狗五爷先下来?”
“有区别吗?”李小威笑道。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张墨怒道。
车门打开,人还没下来,红毛大藏獒已经扑了出来。狗五爷随后下车,手里玩着两个大铁蛋。
他一下车,李家人就笑的东倒西歪。
弄的狗五爷一楞,都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张墨忙迎上去,向他说着什么。狗五爷面色阴沉,走上前来。李老汉也迎了上去,两个城西大佬的手握在一起。
“李老哥,最近没玩儿媳妇?”狗五爷张口就道,也不怕李老汉恼。
“张老弟,最近没玩狗?”李老汉还真不恼,张口就来。
两人也算斗了一辈子,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更是你争我抢的劲敌,一见面就掐。而且,二人明显会功夫,一握手,就开始推,正是太极里面云手!
暗劲用了半天,谁也没把谁推倒,二人哈哈大笑,也就罢了手。
“说吧!张老弟,今天这事咋办?”李老汉光头一摸,腆着个肚腩道。
“这事是我不对!”狗五爷道:“错我认,但你记住,我老五不是怕你!老子是讲理!”
“赶紧整点实际的!”李老汉道。
狗五向后招了招手,让张墨过来,他瞧也不瞧张墨,甩手就是一巴掌,张墨的脸登时肿了。
张墨捂着半边脸,呆愣愣的看着狗五爷。
“知道为啥打你不?”
“知道!”张墨点了点头。他也不敢说不知道,这要说不知道,甩手又是一巴掌。可就算他说知道,狗五也甩手还是一巴掌。
“这一下为啥知道不?”
“知道!”
“去!”狗五爷道:“向张家祖坟磕头,认错!”
“爹…”张墨再也忍不住了,可看到狗五爷又准备抽他。吓的他一缩脖,赶紧跪到了张家祖坟面前。
李家对这个交代很满意,可张家人不满意了。
狗五爷转身,对着张家人喊道:“你们可能觉得的我老五软,怕了李家!不是!真刀真枪干,他李老棍子得认怂!咱们张家人一个打他们三个!是不是?”
“是!”张家的年轻后生齐声吼道,张家,毕竟是武术世家,底蕴厚,比卖药的能打。
“可我为啥还要抽张墨?”狗五爷道:“第一,这事不经我掌舵人就敢聚众闹事,说小了,是眼里没我!说大了,就是造反!巴掌该不该抽?”
“该!”后生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吼了出来。
“第二,三叔头脑瓜破了!最先就该治病!不论责任在谁,病得先治!钱得先垫出来!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个娃娃竟然没给三叔垫钱!三叔年龄大了!头破了确实花了不少钱!但人比钱重,不能省!对不对?”
“对!”这一声吼心悦诚服,后生们都看向张墨,对此很是不忿,三叔医药费都不垫出来,太不厚道了!
其实,张墨也想垫,他又不傻,怎么能干出这种傻事?授人以柄?只是他有一件更大的事,几乎掏空了他的积蓄,实在一毛钱都没有了!
“第三,为啥让他给张家祖坟磕头,认错?”狗五爷道:“讲的是一个理!天大地大,死者为大!不管有啥事不能动人家的祖坟!这个理不能破!不为别的!就为一样,我不希望我爹的坟,你们爹的坟,也让人挖!”
“要是张墨没挖祖坟这事,就打三叔这一条,我狗五豁出一条命也要弄死李老汉!”狗五啪啪打着自己脸,道:“可我没脸啊!我没脸动手!为啥?我没理啊!祸不及妻儿,动人家妻儿已经算不上好汉了,何况动人家祖坟?”
话说到这里,张家的后生纷纷低下了头,这事,他们确实不占理!有天大的仇,不能动人家祖坟啊!
萧准狠捏了一把冷汗,这事可算化解了。这么多人真要打起来,非得弄出几条人命不行。而且,自己来的急,根本没带人。
虽然告诉了雷庆,但要是眼看打起来,根本不赶趟。
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解决了的时候,突然……
砰!
一声枪响!
张墨一头栽在地上。
只听张家群里有人喊,“李老棍子动枪了!欺人太甚了!弄他老狗日的!”
就这一句!
全完了!
连狗五爷也炸了!老子都这样了,人家都下跪了,你们还动枪?草你娘的!张家的后山们,给我干!
就这样一场震惊全市的流血冲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