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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甜回来的时候是牵着慕思思一起回来的。慕思思玩累了,喂鱼喂得满头大汗。她喊着找妈妈,想让妈妈给她洗个澡,阮甜就下意识带着她朝二楼走。
然而当她步子走上二楼楼梯的一瞬,她就彻底愣住。
只见,走廊里幽深的灯光下男人和女人的身影隐隐绰绰交叠。女人纤细的身体被压在门板上,两只手被男人反剪。
斯嘉丽甚至非常悠闲的靠在门上,任他惩罚的碾压她脖颈昨夜留下的印记。
香槟色的裙子,映着深黑色的套装,没有挣扎,却扑面而来浓浓的诱惑和火热。
阮甜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薄正东。在她眼里,那个男人生来就是冷静的,淡漠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不食人间烟火的,
她瞻仰他,也仅仅只敢瞻仰,这种人间之欢,是不属于他的。所以当她看见他如此男性气息爆满接近粗鲁把女人压在那里的时候,真的懵了。
“坏鼠鼠!放开我麻麻!”
谁都没想到,打破这一阵尴尬的是慕思思。
小女孩直接拉不住就冲出去了,薄正东感觉到身下的女人浑身一僵,下一秒,原本还算配合他的动作直接把他推开——
男人禁锢她腰的手一紧,没让她躲开,“别动,”嗓子里沙哑的两个字,
然后,他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伸手用拇指,摩擦过她唇角蔓延出的口红。
帮她擦干净。
“好了。”
斯嘉丽有些慌张的看了他一眼,站直身体,叫了声,“思思……”
可慕思思直接忽视她冲上去开始把拳头朝薄正东身上砸,“坏鼠鼠,你又欺负我麻麻!你这个坏人!”
“思思……”
斯嘉丽这时脸色已经有些难看。把沉浸在暴力中的某人拉出来放到一边,
“晚了,你跟妈妈回家。”
“我送你们。”
“我不要!”慕思思说着说着,居然还委屈的大哭了起来,“我不要你送!坏鼠鼠坏,呜呜呜……妈妈,我害怕……”
“……”
斯嘉丽真不知道这孩子一边喊怕一边还冲上去打人的行为是什么心态,要知道。这座城市除了她们母女俩,恐怕还没有人敢打这个男人。
而她纪思念之前,也仅仅只是敢扇他一个巴掌而已。
而他当时也“回敬”回去了。
……
“好了,慕思思,不要整天说不三不四的话,走了。”
……
斯嘉丽走后,阮甜肯定也是要走的。饭终人散后,别墅再次又回到了那个寂静孤寂的样子。
薄正东一个人回到了他昏暗暗的书房,现在的书房已经多出了平时不属于他的淡淡清清的一股味道。幽香,馥郁,看似清雅实则有一股魅惑。
女人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睛,
闭眼的瞬间,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斯嘉丽那双会勾人的眼睛。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他脑海中重合,是她,又不像她。但不管是不是,都不会是出于好心。
明知她有备而来,可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之中,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失守。
……
第二天。
龙城墓地。
斯嘉丽没有想到,过了五年,自己的大多数亲朋已经都已经在这里了。
父亲在这里,非非也在这里,就连她自己,也是“葬”在这里。
当年,慕白城在全国范围内找到了可以替代的孕妇女尸在监狱里和她纪思念偷梁换柱,再加上后来监狱又遇上失火,这才成功在薄正东眼皮底子下瞒天过海。
她听说,薄正东得知她死讯后差点持枪劫杀了警察,然后回四季关自己足足沉默了一个下午。别人或许不明白,这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她跟了他八年,她知道这反应对他来说有多失控。
……
她双手插着兜慢慢走到自己的墓前,
这墓在陵园深处风水最好的地方。方圆附近全部兜围了起来,孤零零就屹立着二个墓。
一个是她纪思念的,一个是她父亲的。
斯嘉丽穿着一身黑衣素服,慢慢在纪沧海墓前蹲下,目光与照片上平视。
“爸,我来了。”她淡淡道。
“对不起,五年没来看您,我来晚了。”
她说着脸上卸下伪装只有一片平静,像纪思念,但比纪思念坚强的多,
“思思我生下来了,这五年我们都过得很好。但我现在在做一件事……”
“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下去……”
“爸爸,您可以告诉我吗……”
柔软的尾音飘散还没有落下消逝,“刺——”斯嘉丽就忽然听到背后有车辆引擎的声音。
她赶紧黑眸一震快速起身,
拳头一紧,闪身,就朝墓地后的大树躲去。
来的人果然是薄正东。
隔着树木,斯嘉丽看到男人黑裤白衬衫不紧不慢从墓地入口进来,越过杂草,静静伫立在两座墓前。
他身后也跟了保镖,毕恭毕敬的帮他把该放的东西放好,原本寂寥的两座孤坟顿时就多了几分生气。
薄正东背对着她,她并不能分辨此时男人身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只见他一言不发的擦拭了一下纪沧海墓碑上的灰尘,然后又亲自做了一些扫墓工作,大概持续了十分钟,才静静走向纪思念的墓。
斯嘉丽这时呼吸都变得困难。
男人面对她的墓时,侧脸朝她四十五度角,两手落在兜里,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
“开。”
一个字,让斯嘉丽心都跟着一震!
开?开什么,他要干什么?!
女人的掐树干的指甲几乎要用力到折断,捂住自己的嘴,就看见另外几个黑衣人全部涌了上去!
“哗!”工具亮出,他们竟然是要开墓!
斯嘉丽慌了,脚步没忍住就踢动了草丛!
风吹草动声音非常微小,但男人从来就超出常人,一点点的异样都被他捕捉。
“树林里有人,”他眉毛都没皱一下,“拖出来。”
“是。”
保镖应了一声,立马就照他闪过的去做了。斯嘉丽这时脸色惨白,手指掐紧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挑着笑烟视媚行的走出来,
“东家,是我。”
“您还真是厉害,我藏的那么隐蔽,您都能发现呢。”
薄正东面无表情的看着从树丛中走出来的女人,不动声色,问,“你来干什么?”
“随便看看啊。”
“随便看看来墓地?”
“是的啊。”
斯嘉丽说,站在他面前,别了一缕头发在耳后,“我来看您前妻呀,都说我们长得很像,我也想看看啊。”
薄正东这时脸色已经有些阴暗,“你看她?”
他冷笑,“你看她,不如去看你自己。”
斯嘉丽被这句话说得心口狂跳,眼神一冷,顿时多出几分戒备。
其实他们现在说话本来说者有心,听者有心,就能多出好多种意思,
正当斯嘉丽还在揣测薄正东刚才那番话究竟是不是意味他已经怀疑她就是纪思念的时候,她这才想起他们刚才要做什么,
“薄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开墓?”
薄正东没有答复她,好像只要一是关于纪思念的事,他对她的态度跟着就会有些冷漠。
“薄总,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了,您看……”
保镖走过来。他们本来是要开墓的,只是半路闯出个斯嘉丽,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问一下薄正东的意思。
“继续开。”
男人俊美的脸目不斜视,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朝斯嘉丽看去一眼,下颌微颔着,冷冰冰的注视着青灰色的墓碑。
斯嘉丽这时已经有些恐慌,想走,也走不了。墓园四周都是他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玩太大了。
她之前一直都处于一个很矛盾的状态——想让他误会她是纪思念,却又不想让他认出她就是纪思念。因为只有纪思念死了,他才能一直痛苦下去。
而她出现,就是想眼睁睁看他怎么痛苦,怎么纠结。
现在如果开墓验证,岂不是她的计划就都败露了吗?
不知道薄正东是不是感觉到她脸色过于苍白。眸光落下来,如凉沁的月光一般把她笼罩着,
“害怕?害怕站我身后。”
毕竟是开墓这种事,女人被什么风吹到了可不好。
斯嘉丽扯着红唇笑了一下,“有什么可怕的,”她说着,反而上前站到他身边,“您妻子那么好一个人,我不用害怕,”
……
墓开的时候,不是一个棺材,而是一个精致的盒子,骨灰坛。
之前,薄正东也想过要把骨灰坛留在四季放在自己的卧室里,但中国人毕竟讲究入土为安,所以最后还是把她迁到了这里。
保镖小心翼翼的把骨灰抱出来,两手端着,放在薄正东面前。
“东家。”
薄正东一言不发,伸出手,从容的把那坛东西接在手里。
斯嘉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此时的动作还有表情,可以看出,男人虽然隐藏得很深没有表现出什么波动,但是,紧绷的手背青筋,以及眼睛里的晦暗,都遮盖不住他在看到他亡妻时的落寞。
是的,落寞。
当悲伤已被搁浅,缅怀已被沉淀,剩下的,只有浓浓的落寞。
但是下一句话才让斯嘉丽真的心神俱震,
“叫赵医生准备,我要做DNA。”
因为,骨灰坛里不仅有骨灰,也有当年“纪思念”没有被火化特意保留下来的头发。
他都一一收集了,尽量让她恢复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