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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文强和宋刚亲热的时候,汪少华用一种怪怪的神态望了一眼宋刚他们。
宋刚看了一眼汪少华,汪少华赶紧转过头,冲着赵蕾蕾打了一个“哈哈”,说:“赵主任,您大年过得热闹吧?”
宋刚看在眼里,心想,这汪少华后面准备了一场什么戏呢?这文强——宋刚正在琢磨着,突然被一声叫喊打断了思路。“市长,您中午有空吗?请您吃饭,赏个脸吧。”说话的是程伟,那边吴浩德听见了,赶紧也过来,说:“谁请客?我也参加一个。”
“好啊,今天这么多新兄弟一起请我,哪有不去的道理?”宋刚大声地说。汪少华又用眼角瞟了一下宋刚,这眼神仍然是怪怪的,似笑非笑。
团拜会草草地就这样结束了,宋刚被几个新人要在一起吃饭去了。但这次后,宋刚又多次被他们邀请,渐渐,他也习惯了这种虚情假意的盛情。
不久,在临江的官场上流行一种说法,说新来的吴浩德、程伟、文强是汪少华的“三剑客”。这种说法不是没一点道理,他们是来替换宋刚的三个桩的——王可欣、曹翰墨、郝子华。他们对与宋刚表面上极尽热情恭敬,暗地里却使得宋刚的建议往往难以通过。现在,汪少华有了这帮人,出手似乎就有些不凡,做起事来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这一切,宋刚看在眼里,脸上也总是保持着微笑。“三剑客”们呢,也经常邀宋刚一起娱乐,一起吃饭,甚至还玩玩小牌。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
别说,汪少华在团拜会上随意的一句话——他布置的整顿干部作风的事还真的就成为了正式决议,并且是很简单地就成了正式决议。那天,在常委汪少华似乎突然想起了团拜会上随意说的那句话:“上次我在团拜会上说,关于整顿干部作风的想法,大家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没有?好,那就形成决议吧,今天都初十了,已经过了三天了,浩德副书记,纪委的曹光辉书记,你们就要下大力气给我抓一抓罗,这次,千万不能走过场,不管是谁,谁碰到了枪口上就处分谁。”
这句话就算是正式会议决定了。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因为,这不是一件说说就能办得到的事,应该要认真研究和部署,高度地统一思想,才可能做出一些成效来,哪能这么随意地就决定了呢?可是,事实就这么简单,并且也迅速地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吴浩德看来还真有点儿功夫,亲自带队,一个机关一个机关进行突击检查,还安排了部分人马专门盯着娱乐场所,一下子,被逮着的局级、副局级干部就有十来个,科级干部就更不要说了。这下好,还没过十五,落网的干部就是一大群。
“看来今年真的来真家伙啦,我说,我们机关的干部,请你们注意了,这正月的请春饭就全部免了吧,千万别碰到枪口上了,到时,我也救不了大家罗。”很多的局长在自己的机关会上这么告诫自己的干部。
这一行动的展开,使不少人觉得,今年,临江的面貌一新,是个好兆头;也有的人不以为然,说,还不是心血来潮?雷大雨细啊。但这种说法很快就站不住脚了,越来越多的干部被逮着了。因此,现在,临江行政机关在这个正月里,都只好老老实实地每天兢兢业业坚守着岗位。
“成绩巨大,成绩巨大。看来,工作就怕认真,一认真就没有不出成效的道理。看看,看看,一个简单而平常的想法,就把干部的工作作风抓好了。”汪少华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成就。
“那是,那是,领导您的决策真的英明。”自然,每当他炫耀自己的辉煌成就时,总是有一片的附和恭维声。汪少华听得舒畅,听得心花怒放。
被逮着的人,不是被逮着了也就算了,也不是在电视里曝曝光就够了,还得处分,并且不是记记过,通报通报就行了,事实上,实际的处理比这厉害得多。“该撤职的就撤职,该降级的就降级,决不手软。”这是汪少华的态度。态度坚决,一副很阳刚的神态,使人觉得这才像是当书记的派头。
文强有得事做了,才来临江就要进行班子调整,这么多撤职的、降级的,他情况不熟悉,忙得不亦乐乎。纪委曹光辉也有的事做,处分的决议需要他拿盘子,可他觉得下了得手,有些人也就是打打小麻将,现在给他们一个赌博罪名,还要撤职处分,难免有酷吏之嫌。他跟书记汇报了此事,可是,刚刚阳刚起来的汪少华哪会手软?他对纪委书记曹光辉说:“你是啥意思,啊?对干部我们要爱护,但你纪委是干啥的?惩前毖后,什么叫惩前毖后,惩治前面犯错误的,就是教育后面的干部,不让他们重蹈覆车,使更多的干部不犯类似的错误,这,就是爱护干部。这次,一定要从重从严,决不手软!曹书记呀,我看你们平常也太过于碍情面了,要说这些干部这次犯错误,与你们平常工作不力也有关系,你们自己就要承担部分责任。从今以后,你们要把干部的作风建设作为日常工作来抓,一天也不能放松。你说那些干部会有想法,他们还有想法?真是怪事,自己犯错误了还能怪谁?这次,一定要从严、从重、从快地进行处理。你们与组织部门协调一下,一个礼拜把盘子拿出来。”
曹光辉本来是想说说自己的想法的,可好,不但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表达清楚,还不明不白地被汪少华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并且说纪委有责任。曹光辉想不通,可是,想不通又能怎样?还不是按领导的意思办?可是,对有的人真的不好下手,打了一会小小的麻将,现在就要降职处分,也太“左”了一点。
曹光辉找到宋刚,跟他汇报了这一情况,宋刚笑了笑,说:“老曹啊,形势你也看到了,新班子组成,该有点儿动作了。现在这事明摆着在这里,会有人倒霉,行政本就是这样,杀鸡给猴看,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呢?不是我宋刚不通人情,那些人,混到今天这位子都不容易,但是,碰到了枪口上,哪怕过去有再大的功劳,一笔勾销。你是跟我诉苦也好,希望我帮你说说话也好,反正,这事我宋刚只怕是无能为力了。我自己不也有过这种经历吗?”
“不冤吗?物资局的老周找过我几次了,平日又不玩牌,那天几个朋友硬拖他去,说是正月天没啥事,玩得也不大,普通市民比他们玩得还大些,就十块钱一手。可是,他们的意思是要拿他做典型,不会让人笑话吗?老周说,要是把他当典型,人家真正玩牌的没做典型,拿苍蝇当老虎打,他会一直闹下去,说不定还会上访到省里北京呢。”曹光辉说。
“周局长今年多大了?”宋刚问。
“五十四了。”曹光辉说。
“哦,只有几年就该退了,他们的意思是给个什么处分?”
“免了,保留正处。”
“哦?”宋刚一惊,随即又说,“那你做做老周的工作吧。别闹了,气着自己,对身体不好。”
“你?……你是说你也同意这种处分?”
宋刚看着曹光辉,“几时会要我同意不同意?不这样,能怎么着?难道还要我帮着他一起去拿石头砸天?”
“你不会在讨论的时候说说你的想法吗?”曹光辉急了。
“该说的我自然会说,但我不会为这事与他们冲突的,希望你也理解。”宋刚无可奈何地说。
“唉,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我觉得这事上,他们不对,这不是‘文革’时的作风吗?以整人为目的。”曹光辉愤愤地说。
“作为嘛,汪少华书记现在准备‘作为’一番了,既然人家想‘作为’了,有些事还是该支持的。老曹啊,这不是临江的怪现象,各地都有,为了达到一定的目标,有时不得不牺牲一些人。再说,杀杀懒散玩这一风气也是做到了点子上,牺牲部分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宋刚说。
“可是,周局长要给个说法,那怎么办?”曹光辉急了。
“说法?他是说给个公道吧?这公道,呵呵,老曹,你能给每个人公道吗?我说,老曹啊,你今天竟然也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你也是菩萨心肠罗。”
曹光辉说了这么多,没想到在平日最通人情的宋刚这里也是泼水不进。虽然他理解,可是,宋刚一贯的犟脾气,现在怎么就在“三剑客”面前焉了呢?
曹光辉又想,这三个人来临江也才这么久,情况也不熟悉,就急急忙忙怂恿着汪少华出这么个鬼点子,还不是应证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老话?但你三把火四把火咱也不说你错了,可是,什么事还得讲个实事求是吧?这周局长平日也算是个老实人,仅仅是一次纯娱乐性的玩玩,就这么没得商量,硬要追查到底?一棍子把人家打死,那不是太过分了吗?
到处碰壁的曹光辉,一肚子气。在与文强商量盘子的时候,意见不合,一气之下,竟然与文强吵了起来。
“你们这样极左的行为那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整人,为了捞政绩。”曹光辉气愤地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不是在执行市委的决定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跟书记发去,跟我一个部长发什么脾气?”文强虽然不示弱,但说起话来声音并不大,仍然保持一副温文雅尔的风度。
“这不是你们计划好了的吗?整一批人换一批人,达到人事调整的目的,换上自己认为中意的人吗?”曹光辉不知怎么就把这话也说出来了。过火了,实在是太过火了。
文强看着曹光辉,愣了半天,“曹书记,这话是不是过了一点?谁有计划了?是说我们搞小圈子吗?这点,希望你还是考虑成熟了再说。还有,我文强来临江多久?认识几个人?我有所谓的‘我的人’吗?我理解你,一时激动把话说过了头,当然,我不会外传的,传出去了不好,汪少华书记听了肯定会不舒服的。今后,我的工作还需要你的支持与帮助,咱也别因为这事伤了感情。说实在的,汪少华书记的决心很大,并且也不能说他这种坚决的态度就错了,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吧。”
曹光辉因为一时冲动说了过头的话,心里好生后悔,听文强这么一说,觉得也不是没道理,因此,后面他尽量地保持了克制,对整个组织部的方案没有再提出更多的反对意见。
方案如期地交给了市委书记汪少华那里,他稍稍修改了一下,很快就拿到常委会上讨论,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方案竟然一致地得到了通过。连宋刚也没提出半点意见。当然这一通过更多的人是默认,只有吴浩德、文强、程伟发了言,表示坚决的支持。
“三剑客”的名声鹤起,这是临江官场上感到很惊讶的事。
可是,有怨气总会要发泄的。物资局的周局长被免职后并没有就这么认命,按他的话说,“职都撤了现在怕个球,过去还有个紧箍咒,现在无官一身轻,时间有的是,咱就要讨个说法。”确实,他现在成了“讨说法”的专业户了。
先是在组织部蹲了几天,害得文强见他就躲。可是,周局长有的是时间,他说,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子天天来。弄得文强只好放些暗哨,听说他在组织部来了,要么是从后门溜之大吉,要么是干脆在外面办公。
当然,总不见面肯定是不行的,文强终于接见了他。文强在见他时始终保持一副同情、无奈的脸,说,这是市委的决定,你的委屈我不是不知道,但是碰到了枪口上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文强保持一副清醒的头脑,坚持一个原则,不跟诉苦的人发生冲突。他又是端茶又是请坐,客客气气,最后,折腾了几天,周局长也没办法,只好又去找吴浩德了。
吴浩德也是个老手,太极打得更是圆溜溜的,说,谁不知你的委屈呀,可是,枪口上碰着了,我们想给你开脱也是开脱不了的呀,请理解市委的苦衷,理解我们的难处,再说,级别没有动你的,早几年休息不也是好事吗?谁不都会要到那个时候?都有休息的那一天。唉,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吧,说出来了也就应该舒服些。
周局长自然有说法呀,他一肚子的怨言当然有得诉。他一开讲,滔滔不绝地说个地老天荒,沧海桑田,可是,他慢慢发现,吴浩德永远是那么和蔼可亲,永远是一副笑脸,这样的表情一看就看得出,这哪里是在聆听?听的人,此时的心思早去了好望角、天涯海角、洪都拉斯、地中海。看到这神态,周局长这时只好沮丧地说:“吴书记,您没有在听吗?”“在听在听,您讲您讲,我正在听着呢。”吴浩德热情地回答道。
周局长不是稚儿,行政也几十年了,哪能不知道人家在敷衍呢?几次之后,他终于知趣地不再去讨个没趣了。但是,他有的是时间,有时间就是资源,浪费可惜,于是,他找到了汪少华。
汪少华可没给他好脸色,一副阳刚的神态绷硬的,“你自己做的事还有脸来见我,啊?老周啊,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事来了还不知道?风头来了你不会避一避吗?就是喜欢玩几张牌,这也是你的私生活,但是,政治就是政治,哪能讲什么情面?回去吧,我这里事多,要诉苦去找组织部门,去找吴浩德,找我?那我只能告诉你,市委的决定是正确的。”
周局长说:“我平常又不打牌,这次也是小得不能再小了。这么严重的处分我不能接受。”
“你不玩牌?这不是逮着了吗?怎么就这么巧,平日不玩偏偏就在你玩一次就给查到了?老周呀,谁都会这么讲,谁有错还会主动地说自己有错?玩牌就是玩了,何必说没有呢?你说你不能接受着处分,我说啊,我们这还是从轻发落呢,没把你的级别撤了就是看在你一辈子也不容易的份上,你还有什么可讲的?别再折腾了,新局长也到位了,还是多支持新局长的工作吧。要是都和你一样,那我们临江的干部形象不是一塌糊涂了吗?”汪少华说。
这下,周局长火起来了,我在你书记眼中竟然是这么糟糕?临江的行政干部我是最差的了,这口气,差点把周局长给噎死了。他说:“既然书记这么说,我周某人玷污了你所领导的临江市的形象,那我在这里是找不到公道了。好吧,这里找不到公道,总会有给我公道的地方。”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出门时,刚好又碰到秘书长程伟,于是,程伟说:“周局长,别生气,到我办公室坐坐,有什么事给我说说。”
本来,周局长以为这个新来的秘书长多少会对他有些帮助,于是他又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个透,可是,周局长讲完,看着程伟满脸无奈的表情,他就是不说话也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他,这一切都只能是个无奈的结局。
几天下来,周局长已经是心身疲惫,人也憔悴了,心也绝望了,他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找找宋刚。
宋刚知道他迟早会来找他,没等周局长开口,宋刚就苦着个脸对周局长说:“老周,要是我能够给你个公道,哪还用得着您自己找上门来?”周局长一听,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一切不是已经注定了吗?他不为难宋刚了,也就没有把这事再讲个通透,只是说:“市长,我们很尊敬您,您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再说就是为难您了。不过,临江来了这三剑客,我希望临江的天是蓝的,临江的水也是清的,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好吧,我就不打扰了。”
三剑客的名字现在在临江可是响当当的了。
干部作风建设专项治理继续在抓,绝对不是一阵风,并且风声还越来越紧,这使得很多人说,大跌眼镜。
曹光辉焉遢遢的,每天被动地听着督查小组的汇报,听到后来,他干脆说,你们去跟文强或者吴浩德汇报去吧,就说我都知道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临江官场,现在都规矩起来了,每天上班就是有事也先到办公室报个到,没事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反正记着一条,干不得的事千万不要干,说不得的话千万别说。
可是,有个人例外,汪际生可不管这么多,他说:“要我每天坐在办公室发呆,那不会把人*疯吗?哪有这种搞法的?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也不懂。他们玩他们的,我仍然我行我素,至少我们国土局别听他们这一套。酒照样要喝、牌照样要打、女人照样要玩。”这是他对几个哥们说的话。
当然,他说得出就做得出。今天,他邀了一群狐朋狗友在天华山庄玩麻将。都是些什么人呢?一个是国土局的副局长,一个是梅县国土局的用地股长,另一个不知是谁,他们不认识,是汪际生带过来的。汪际生玩麻将有个特点,不玩大的,一手也就是一二十块钱,玩得也不认真。不过,没女人在旁边他是不玩牌的,不但是他自己必须带一个女人,其他人也必须带,他说,这样才算是圈子里的人,才够意思,要不,藏藏掖掖的不是朋友谁能一起玩得来?这就叫做志同道合,道合者才能一起与谋嘛。
今个儿玩得高兴,四个女人有三个不断地在抹汪际生的油,这汪际生呢就喜欢女人抹他的油了,这几个女人嘻嘻哈哈地抹着,他嘻嘻哈哈地也不时在这个身上捏一把,那个身上揉一揉,胸脯上、屁股上,大腿上都是汪际生珍爱的地方。至于赢不赢钱那倒是小事,再说,他也不会输多少,谁还敢真个赢他的钱不成?至于那几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些带她们来的人的女人,汪际生从来不会想得太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是他的做人理念。因此呢,三个女人中两个是背叛了带她们来的男人,他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他们也没有半点儿吃醋的意思。他们同样是这样的信条,就是玩呗。
不过呢,乐嘛是乐了,有时也乐极生悲否极泰来。不知咋的,今天运气不好,干部作风建设专项治理小组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玩牌的场所,一群人加上一台摄像机,使得除了汪际生之外,其他的几个人都惊恐不已。
“摄什么摄,本爷们在这里寻寻乐子碍你们什么事了?老子犯了哪门子的法?啊?还不快出去?”汪际生大敕敕地坐着,对着门口的几个人吼道。
“你是谁?没看见我们是纪——”一名年轻的纪检干部也横,但话没说完就被后面的人制止了。“他是汪少华书记的儿子汪际生。”
“噢,汪助啊,是你啊?哎呀,我们找错了地方。对对,这里的8号房间吧?哎呀,我们应该是找18号房间。有人举报18号房间有人赌博,还都是些干部,打得蛮大的。汪助,哦,你们玩这么小的呀,两块钱一手,啧啧,到底是书记的儿子,有素质。好好,出去,出去,我们查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汪助,您接着玩,接着玩。”这人看来是带队的,赶紧赶鸭子一样把跟进来的这群人往外赶。
“刘科长,你们没有搞错吧?18号房间是我门开的房,等一会,午饭后我们要去里面休息,哪有什么赌博的?你说有人举报吧,可能就是举报我们啦。”汪际生说。
那位姓刘的科长心里直叫娘,我的妈呀,你真傻还是装傻呀,我给你个台阶下你怎么就不下啊。心里急着,可有什么法子呢?忙说:“噢,我们搞错了,应该是28号房间,28号,对对,28,不是18。你们接着玩,接着玩,打扰了,对不起。”
“没错,你们接到的举报就是举报我们的,你看,我们本来就是玩20块钱一手的,够处分的了。”汪际生就是往死胡同里钻,使得那位姓刘的科长心里直骂娘,可是,他也执着地说:“汪助真会开玩笑,你别吓唬我啦,你两块钱一手,硬要说成是20块钱一手,真会开玩笑。对不起啦,您别生气,你这一生气呀,我都不知怎么下台阶了。好好,我们走啦。”
“哎哎,别走……。”汪际生还执着地叫唤,那位姓刘的只恨少生了两条腿,逃还逃不赢,哪里还理睬什么汪际生的叫唤?早就逃也似地走了。
“我说了吧?你们吓成这样。别理睬他们,谁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吃豹子胆了。来,我们继续玩下去。”汪际生得意地说。
“对,谁敢惹汪助?真是瞎了眼。”梅县国土局的用地股长阿谀地说。
“是,我们有汪助撑着,怕什么?”国土局的副局长嘴里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打着鼓,怦怦直跳。心想,人家汪际生当然不怕啦,可是,这里的级别我最高,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都看见了,那摄像机里的磁带也没有洗掉,这就是一个证据在那里,这事哪有不传出去的可能?还有,那几个女人自然也被摄了进去,虽然并不是自己养的女人,是花钱租来的,但留在摄像机的画面终究是个祸根啊。可是,又不好怎么说,只能是闷着头洗牌。
那几个女人可没什么顾虑,人家为了讨汪际生的欢心,拿钱买我们玩一天,他们的事关我们屁事。于是,她们又欢天喜地在汪际生身上磨蹭着,这个在他腿上坐着,那个送上自己的大腿,另一个摸着汪际生的肚皮下。
“我说我老爸也是的,一点也不人性化,自己玩得高兴,人家玩一玩就是一板正经,今天处分这个,明天处分那个。唉,我听说物资局的周局长被撤职了,真是倒霉,要是我呀,非闹到省里面去不可。”汪际生打抱不平的说。
这几个和他玩牌的人听他说这话,吓了一跳,赶紧说:“别说人家的事了,我们玩牌,玩牌。”
“哈哈,你们是怕这乌纱帽丢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衔吗?又不是脑袋,有也是活着,没有也不见得活不了吧?哈哈,你们啊——”汪际生这话没说完,门又开了。
“你们给我摄,一个人也别漏了,摄完了还给我看看他们带了多少钱?都暂时扣着。”说话的是文强。
“你……你是文强部长吧?我是汪际生,汪少华的儿子。”汪际生说。
摄像的人犹豫了一下,文强说:“怕什么?我就是来找汪际生麻烦的,这几位是什么人,自报家门吧。”
国土局的那位副局长这时魂魄已经飞到九霄了,他机械性地把自己的姓名职务报了出去,兜里的钱也自动掏了出来,怔怔地在那里发呆。那梅县国土局的用地股长,更是战战兢兢的,报了几次才把自己的名子报清,另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加上一句,我可不属于你们组织部门管。
“你们都是什么人?”文强对几个女人说。
“我们是……是无业的人,在这里看看他们玩牌。”其中一个女的胆子大一点,对文强说。
“你们走,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文强说。
“嗨,我们的钱呢?你们答应了租一天给我们五百的。”有个女人说。
“走!”文强大声吼道。
“玩……玩真的呀?”汪际生说。
“那还有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难道你是书记的儿子就不处理吗?”文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