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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不停的滑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下跪的原因,走廊里刚才所有等候的人,一下子全部都跪下了。
“医生,您就救救她吧。”
我听到耳旁传来同样的声音,走廊里,黑压压的都是人。李婶儿一辈子都是孤苦伶仃的,现在这么多人守护着她,她应该留下来才是。
医生看向齐学东,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刀尖刺穿了要害部位……你们,还是去看看她吧。”
那一声叹息,就像是裁断一样,告诉所有人,李婶儿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我泪流不止,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挽回李婶儿的性命。
其实那会儿,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但是我还是强力硬撑着,是齐学东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的。
“恋恋,我们先去看看李婶儿。”
他眼底也闪烁着泪花,只是,他竭尽全力隐忍着,他转身看向所有人,挥了挥手,声音里满满都是沉重。
“大家起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李婶儿。”
他说完,声音就哽咽了,所有人起身,跟着齐学东朝李婶儿的病床走去。她刚从手术室上下来,样子看上去憔悴极了。
医生给她打了强心针,这时候的她,微微睁开着眼睑,见到我和齐学东,却是露出淡淡的一笑,“邱小姐,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我扑倒在她的床边,放声的痛哭,“李婶儿,都是我害了你,都怪我,是我让你变成这这个样子的,你打我几下吧。”
我满满都是心疼,她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上天要对李婶儿不公?白芮那样恶毒的女人,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婶儿依旧是淡淡一笑,她将目光看向了齐学东,“齐先生,您嘱咐我的事情,我做到了。”
她说完,脸上便是甜甜的一笑,那是一种释然,是一种坦荡。齐学东不停的点头,他攥住李婶儿的手。
“你撑住,陶欣就在来的路上,我让人去接她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我那时候才知道,陶欣是李婶儿的女儿,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齐学东就派人去找她了。李婶儿之前跟我讲过她女儿的事情,但是不多,我只是知道,她的女儿在银行上班。
但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譬如李婶儿和女儿的关系一直紧张,因为李婶儿丈夫的死,陶欣一直和母亲关系僵持着。
一个人住在城里,一个人住在山上,一年往来的次数也是极少,陶欣只知道齐先生的存在,却不知道,齐先生之所以对她好,完全是因为李婶儿的嘱咐。
李婶儿很虚弱,但是齐学东却是嘱咐医生,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她见到女儿为止,我们所有人都等候着。
但李婶儿没有等到陶欣到来。
听问道陶欣会过来,李婶儿的眼睛就一直看向了门口,她期待着自己的女儿可以出现,但是……
后来,李婶儿的身体就虚弱了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片,整个人像是力气耗光了一样,我大声的哭泣,她已经听不到了。
我只听到她不停的呼唤着陶欣的乳名,“欣欣……”
可她呼唤到死,陶欣也没有出现。
后来,李婶儿大口大口的吸气,整个人的状态坏极了。我攥住她的手,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不停的喘气,后来开始叫唤着陶欣的名字,齐学东起身朝外走了出去,“你们赶紧把她找过来。”
他再次吩咐了一句。
可即便是如此,李婶儿还是停止了呼吸。
我们所有人都想要满足她的遗愿,可是,那一刻,等不到了。
李婶儿的手无力的滑到在床边,我放声痛哭,摇晃着李婶儿的胳膊,可是,她却一点感知都没有。
齐学东也落泪了,屋子外面所有的人都涌了进来,大家围绕在李婶儿的身边,一个个哭的都是伤心极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因为遇到我,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一刻,我什么都说不出,我心底满满只有伤心。
齐学东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上前搀扶住我的肩膀,“恋恋,放心吧,李婶儿不会就这么白白的冤死的,我一定会让所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到底。”
我相信,我绝对相信齐学东可以说到做到。
白芮,你让我不得不对你充满恨意,李婶儿这条命虽然不是死在你的手上,但是却因为你而死,所以,我就算是穷尽一生,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妈到底怎么啦?”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但随着脚步声朝这边靠近,我便猜到了。
是陶欣。
房门推开,所有人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陶欣挺着大肚皮,这一点让我颇为诧异,我绝对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怀有身孕了。
她好像还沉浸在错愕里一样,看向齐学东,有看看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李婶儿。
“齐叔叔,我妈她怎么呢?”
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儿来,齐学东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欣欣,你妈妈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陶欣没有哭出来,她完全是傻愣在那里了,我相信在那一刻,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只是让她措手不及。
她没有放声大哭,而是动作放缓了许多,她目光定定的落在齐学东的身上,而后又落在了床榻上的李婶儿。
“您说什么?我妈走了?”
她反问了一句,声音颤抖,整个人完全不相信,她的目光看向了李婶儿,但是却是蹙着眉头,根本不相信。
“不可能,我妈绝对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都是骗我的。”
她说着,转身就朝外面跑,想要用自己的方式逃避眼前的一切,那些围绕在屋子里的人拦住了她,陶欣不停的挣扎着,“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妈没死,我妈没死,你们都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