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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罗宇靖的身影消失,苏雨晴嘣一下子跳起来就往外冲。
端着东西进来的哑巴被她撞了个四脚朝天,手里的东西呯呯打落,饭菜撒了一地。她顾不得哑巴,继续往外冲,却在门口被几只黑洞洞的枪逼了回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枪的后边走来了一身黑衣的蒋瑶瑶,没有什么感情地问。苏雨晴一把推开了枪洞,冲到了蒋瑶瑶面前,用力将她的手拽住:“我有事问你!”
不等蒋瑶瑶有所反应,她已将其拉入屋内,重重地甩下了门,将蒋瑶瑶推在床上。压下头,她压着嗓音急迫地问道:“罗宇靖要去干什么,你知道的是不是?”
蒋瑶瑶冰冰地看着她没有回答,但从她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是不是他们马上就要针对ISO发动进攻了?”她步步逼问。蒋瑶瑶的眸子闪了两下,用表情告诉了她答案。
身子一压,两手紧紧地揪起了蒋瑶瑶:“这种事情不能发生!蒋瑶瑶,一定要制止。”
“我用什么去制止?”蒋瑶瑶歪头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她的急切所干扰,就像她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般,只不冷不热地道,“连你都被关在这里?我又能做些什么?更何况ISO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恨不能让它早点灭亡!”
“蒋瑶瑶,你不是傻瓜,应该明白罗宇靖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进入的是什么样的组织,难道你要一辈子被别人叫做恐怖分子吗?”苏雨晴吼了起来,几根指不由得加力,把蒋瑶瑶揪得死紧。
蒋瑶瑶用力甩开她,抚着被她揪痛的地方,脸上显露了怒意:“我管不了这么多,谁能帮我报仇我就加入谁!苏雨晴,你有心情管ISO还不如管管你自己,你以为罗宇靖抓你来只是做客的吗?搞不好他们会让你成为头号恐怖头子,最大的恶魔!”
“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帮他们做任何事的。”苏雨晴表明了决心,再一次逼近蒋瑶瑶,“而你,口口声声说是ISO杀了你的父亲,可是因为他而损失了多少ISO的成员你知道吗?席慕风卧底‘兀’集团的代号是132号,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前面的131个人全被你父亲暴露,死于无辜。而这只是他所做的事情的极小的一部分!”
“不!不会的!”蒋瑶瑶的脸色一时发白,不敢置信般摇头,但心底却明白,苏雨晴的话是真的。原本还一股作气要为父亲报仇,此时却觉得自己荒唐得可笑。
苏雨晴一把抓紧了她的腕,逼着她直面现实:“蒋瑶瑶,你的父亲本来是可以有很好的前程的,却因此而尽毁,你难道还要跟着错下去吗?如果你父亲在九泉之下知道你还在做坏事,他会怎么想?他能安息吗?”
她本不是一个善于说道的人,但此时,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竟也逼出了她一副灵牙利齿。蒋瑶瑶的脸上显露出犹豫,显然已经动心。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苏雨晴抓住机会,问。
蒋瑶瑶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商量这件事了,一定不会太久。当然,ISO的据点那么多,几乎遍布全世界,他们要趁ISO不备同时毁掉他们所有的据点,前期准备肯定要花不少时间。”
“那就好。”她略略松了一口气。蒋瑶瑶已经将脸偏过来斜睨着她:“就算需要时间又怎么样?他们手里拥有‘血之玫瑰’,这是无人能敌的武器,就算再多的时间也没有办法阻ISO的毁灭。”
“至少,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苏雨晴眼神热烈地看着她。她的脸变了变,扭开:“难不成你想我把你偷偷地放出去?你要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愿意放你,你也逃不出罗靖宇的实力范围。”
忽然有些不耐烦般甩掉了苏雨晴的手,她转开了头声音再度冰冷:“而且坦白告诉你,我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我已经答应了我叔叔参加他安排的特训,今天下午就出发去美国。”
苏雨晴的眼睛亮了亮,一探身挡住了她要离去的脚步,伸手扯开衣角,把那个芯片掏了出来,塞进了她手里:“蒋瑶瑶,这是一张芯片,你可以趁着去美国的机会想办法把它送给席慕风或是ISO的人。有了这张芯片,罗宇靖就休想毁掉ISO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你难道脑子坏了吗?我说过,ISO和我有杀父之仇!”她没有收,而是带着怒火吼了起来。
苏雨晴垂眸:“需要理由的话你自己想,你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许多道理比我还懂。现在除了你没有别人可以帮到我和ISO,所以,我只能一试。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在出门后将东西直接丢掉或是交给罗宇靖!”
明明是求人办事,苏雨晴却表现得相当高调,仿佛蒋瑶瑶才是受益者。蒋瑶瑶把芯片紧紧地握在手里,咬牙怒吼:“苏雨晴,我一定不会如你所愿的,我现就去把东西交出去!”
说完,她扭头走了出去,步子踏得急而乱。
苏雨晴软绵绵地坐倒在床上,两只眼睛放射出茫然的光芒。她虽然从蒋瑶瑶的眼里看到了矛盾,但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一切只能看蒋瑶瑶自己了。
知道蒋瑶瑶的性格,她没有用大道理说服她,只是把重任交给了她。蒋瑶瑶,她到底会怎么做?
整整一天,外面安静得可怕,苏雨晴是在这种紧张而以揪结的气氛中度过的。其实,在这里呆的每一天都一样,只是今天有特别沉重的心事,所以才会觉得格外难熬。
从见到蒋瑶瑶的起,她便看出了她心里的矛盾。她明明极恨自己父亲的所为,却偏偏还要投奔毁灭了自己父亲的人,这些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蒋瑶瑶虽然骄纵,但并非是非不分的人,她如何会把蒋瑜周的死归结为ISO,又如何会明明知道所谓的叔叔是恐怖分子却要坚决投奔他?这些都让她疑惑,也是她决定冒险把芯片交给她的原因。
这是一场冒险,但不可否认,也是唯一的办法。
因为有心事,她一天都没有吃多少东西,整个人也有些焦燥。室内半暗不明的灯光有气无力的摇曳,摇得她心底越发不安。
闭闭眼,她把背靠在了墙上,盘腿静坐。
不知道过了多久,呯一声,门被人撞开。来人用了极大的力气,门在反作用力下反弹了几下,一股带着杀气的风朝苏雨晴扑了过来。
她极速睁眼,看到罗靖宇黑乎乎的身体立在门口。紧接着,他的手一扯一甩,一团同样黑色的东西凌空飞起,呯一下被甩到了苏雨晴面前。
苏雨晴吓得跳起,赫然看到被甩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人。黑色的衣服衬出她毫无血色的脸,那脸相当白,白得令人心惊。黑色的头发覆了她一边脸,分明是个女人!
苏雨晴慢慢走近,终于看清了她的五官,眼猛然一扎,对上了罗宇靖:“你把她怎么了!”
躺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蒋瑶瑶。
她此时已经昏迷,惨白无色的脸侧缓缓涌出一股液体,在不明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但苏雨晴知道,那一定是血!
急步冲上前,她扶住了蒋瑶瑶,伸手想要捂住她头上的血洞,瞬间沾了满满的一手血。她愤怒地看向罗靖宇,披了黑色斗篷的他有如鬼魅,散发出来一片阴沉沉的气息。
他的手抬起,黑色手套的指捏着一点小小的东西,伸在了苏雨晴面前:“这个是你的吧,没想到你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他的声音极沉极阴,就像来自地府的魔音。
他指里捏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张芯片。
苏雨晴的脸一时煞白,一切都明白过来。
蒋瑶瑶她……
“你以为把东西给她就能带出去吗?雨晴,你怎么会这么幼稚。”罗浩成叫着她的名字,低声责怪她,声音一阵比一阵阴沉。苏雨晴只觉得头皮发麻,看着不醒人世的蒋瑶瑶又有些着急。
“她已经昏迷了,马上救她。”她指着蒋瑶瑶发出命令,两道眉已经扭在了一起,“她的叔叔姓蒋吧,想必是你的上司,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你能好过吗?”
“雨晴,你真是太聪明了。”罗浩成赞赏地点头,“只需要一点点线索就能猜出这么多东西来,不错。”
“不过——”在赞赏过后,他极快地转变了口气,变回了原来的阴气沉沉,“蒋老板已经知道她的事了,他非常生气,所以让我随意处置她。雨晴,像这种人,在ISO会如何处置?”
“……”苏雨晴没有回答,眉压得更紧。毫无疑问,在ISO,这种人是一定会被处死的。
她捂紧了蒋瑶瑶的伤口,将她拥住,仰头警戒地看着罗浩成,充满了保护欲。
罗浩成一步一步踏进来,脚步里渗透着危险因素,周身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
“不要动她!”她警告,将蒋瑶瑶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