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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进入天脉山（十二）
水獠竖瞳开始半眯起来，细缝之中闪出危险的光芒，在水獠的战斗生涯之中他见识过也经历过很多次临死发扑，而然这次水獠心中生出一股心悸之感，他的半生武器穿透身体，就算是体修也会在一瞬之间倒下，然而眼前的人类，眼中明明已经没有多少生的光芒，可是他并没有倒下，水獠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眼前的人类，水獠的身体慢慢的绷紧，这样的反应就算是他在面对宵肴一行七人的时候都从未有过。
再说此时此刻的宵肴明明嘴中不断的喃喃自语，可是他的嘴唇却是没有一丝颤动，不准确的来说宵肴已经死去，他的双眼没有生的焦距，面上尽是死灰之色，然而他是清醒的，胸前的同时渐渐的消失，宵肴的意识则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陡然之间出于激荡之中的灰色雾气看是剧烈翻滚起来，灰色的雾气围绕着宵肴已经完全没有生命气息的身体疯狂的旋转，转眼之间就将宵肴的身体尽数湮灭，宵肴的身体就像易碎的纸片一样先是的没有一点痕迹。
忽然天地静止，一切都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渐渐的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暗淡下来，一点点一点点向着灰色的的方向变化，这一瞬间的变化让水獠的心为之一颤心底竟是生出一种转身逃命的命的冲动，水獠也确确实实的做了，他本就有着野兽的警觉更是在战斗之中成长起来对危险的预知超乎常人，可是就在他欲转身离去的时候，水獠骇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没有人阻拦他，可他就是有种被人攥在手中的感觉，淡黄色竖瞳轻颤，看向宵肴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水獠无法相信此时此刻他看到的东西，那是什么？死而复生？怎么可能？！可是事实摆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承认，只见此时被他贯穿身体本该死去的人类就那样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一双充满死亡气息的灰色瞳孔紧紧的盯着他，整个身体被浓郁的灰色雾气所包裹，只能看见那一双让他见之心颤的灰色双瞳，好似那灰色雾气就是他的身体一般。
却说宵肴，这个时候的宵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之感，好似没有了那具已经化作了飞灰的身体，才是正真的他。
“你，你不是人类？”水獠的话语再也无法保持冷漠，眼前的这个死而复生恶人类完全没有人类的特征，据他所知人类是一种极度依附肉身的种族，没有了身体他们注定陨落，而宵肴的此刻展现出的但是很想荒天之中的稀有种族，他们可以的身体是以某种力量构成可以不去依附肉身而存活，现在的宵肴完全符合。
不单是水獠就连此刻的宵肴都觉得自己不似人族，论起外人此刻对他的了解那肯定是不如宵肴自己的，现在的完全不是以一种肉身形势存在，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血肉，甚至感觉不到符纹的存在。不过现在的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绝处逢生的快感将一起恶疑惑在此刻都被冲淡了。
放下心中旁的心思，宵肴抬头看向处于惊慌之中的水獠，宵肴的嘴角带出笑意，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面灰色天地的一切，可以控制这片灰色天地的一切，更惊奇的是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水獠惊慌无比的情绪。
宵肴浑身灰雾缭绕身形飘动之间便已经向着水獠靠近，现在的宵肴看上去，就好似自深渊之中爬出的死神，那浑身吐出的气息之中有着死寂，亦有着毁灭让水獠感觉自己生命没随着宵肴的靠近都在消散一分。
灰色的雾气开始变幻一阵，一件灰色的衣袍就将宵肴整个包裹住，于此同时虚幻的身体也开始凝型，只是那肤色却是惨白一片，配上那双灰色的眸子更是给人一种诡异，就好似一个死人就那样站在你的面前一般。
水獠不愧是在生死之中成长起来的，在意识已经无可逃脱的命运之后心中最开始的惊慌也慢慢的淡了去，谈黄色的竖瞳紧紧的盯着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宵肴淡淡道：“我确实是小看了你们人类，不过……”说到这里水獠的喉头滚动发出一阵阵低笑：“这只是开始。”
宵肴的眉头一簇，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之前的猜想，而现在水獠的这一句看似简简单单的话已经证实那不仅仅只是猜想而是事实：“取你性命简单，可那不是我的目的。”
水獠的双眸再次眯起，而后猛的睁开双瞳也是一缩，随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妄想，你这是妄想，哈哈哈哈……”大笑过后水獠的眼中闪出决然之色，宵肴则是比水獠的动作快了一步，就在水獠要自断生机的时候，五只灰色的圆环已经套在了水獠手臂和脖颈之上将他的所有行动都止住，自绝的行动被制住水獠眼中愕然，眼前这个在前一刻还任他予夺的人类，现在已经强到他连自绝生机都做不到了吗？不过很快水獠也就释然了，能让他的身体都无法动弹一分这样的小手段尤其会做不到，水獠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悲凉，想他也算是纵横无数次的人物此刻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难道人族就这样强大吗？要是这样他们真的有机会吗？想到此处水獠缓缓的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天地再次回归常色，宵肴深深的看了一眼闭目不语的水獠继而转身向着夫役而去，没走出多久宵肴就和赶来的其他人迎面碰上，这里的其他人，当然包括，溪雨，太叔子言，蔡之栾，和普还有尹家姐弟，以及十二将，最开始是尹二娘迎面遇到了飞速赶来的溪雨等人在听到溪雨的猜测之后本是已经打着赴死之心的尹二娘和和普顿时错愕，二人压下心中的惊讶和溪雨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来时的方向急赶，最后更是惊讶的发现带伤而来的尹三郎，一众人便是向着宵肴的方向赶来便是听着尹三郎的述说心中又是急切又是复杂。
可是当所有人看见宵肴没有一点损伤的带着那被他们视作大敌的水獠向这边缓缓而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愣住了，没有想象之中的战斗，更没有想象之中的惨剧，宵肴，就这样站在他们的面前，而且，不可思议的是水獠不生擒了！所有人的心中既是惊憾又是欣喜，可是他们怎会想到要是没有那诡异的一幕发生他们脑中想过的一切在此刻都会丝毫不差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宵肴已经带着水獠来到了所有人的近前，可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面色都变的诡异起来，在场之人都是修炼之人，都周围一切都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他们能在宵肴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宵肴那没有丝毫色彩的灰色瞳孔，可以看见他不似人色的惨白皮肤，亦能感受到他没有心跳，没有生命气息！若真要形容现在的宵肴那便是行尸走肉。
“宵肴”最先反应过来是溪雨和和普，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担忧和狐疑，宵肴怎会看不出，现在的他也是满脑子的不解，可是有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还活着，他能够思考，能够感受到自己乃是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只要有这些他就满足了不是吗？说实在的，这一刻的自己宵肴才是觉得这是真的自己，在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他的心已经随之而去，以往的他用自己的不羁和沉稳将所有的悲伤掩埋在深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活死人。
带出一个安心的笑宵肴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溪雨的面上：“我承诺过照顾你怎会就这样死去。”
溪雨的眼中有着一瞬间的震颤，承诺，是对师父的承诺吗？溪雨的面色渐渐的平稳下来，看不出一点点情绪，伸手按在宵肴的心脏上。
不等溪雨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宵肴就已经说道：“不用摸了，没有心跳。”这话说的极是平淡，就好似没有心跳的这个事实对他没有一点点的触动，溪雨的手在距离宵肴胸口一寸的距离一顿，最终还是不甘的按了上去。没有，没有心跳！真的没有！手掌之下的平静让溪雨心中的最后一丝期盼都随之烟消云散。
手臂一软溪雨就已经倒在了宵肴的怀中，她的身体在颤抖，这一刻所有人都没出声虽然他们也很好奇也很担忧但是都保持着安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哪怕在她最难得时候，哪怕是和师兄在生命的最后一线溪雨都从来没有流过一次眼泪，这一次溪雨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眶之中溢出，陪着轻微颤抖的身子显得是那样悲痛欲绝。面前之人不但没有心跳，就连他的身体都是冰凉，他死了！虽然他还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任她哭泣给她安慰，可是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不真实，没有一点点生命的迹象，这如何能让人安心，她好怕，好怕在个她不知道的时候面前之人就这样消失在他的面前。
宵肴的心在从最开始的坦然接受，渐渐的随着溪雨的哭泣沉重了起来，是啊，他可以不在乎可是他身边关心他的人啦，宵肴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溪雨的心中是这样的重要。
伸手将怀中之人扶起看着那泪眼宵肴再也无法保持淡然，柔声道：“放心，我不会死。”这是一个保证也是一个承诺，一个独属溪雨的承诺，溪雨颤抖的身体渐渐的止住，双眼定定地看着宵肴很是不确定的问道：“真的？“这一刻的溪雨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天真，看的宵肴既是好笑又是心痛：“真的”心底却是再次道：“如果可以。”就算他可以给予溪雨承诺可是以后将要面对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让宵肴无法自信。
可是得到这个保证的人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信任：“我相信你”
“呵，没看出来啊，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和普略带调侃的话语传入二人的耳中，听了这话溪雨瞬间就落了大红脸，宵肴也是有些尴尬，有心反驳却是说不出口。
和普说这话自不是他不分场合，作为生死之交他对宵肴现在的状况自是担忧不安的，可就先下来看与其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如让所有人心安下来好些。
大家也都是知事之人，也就不再这件事情上纠缠，以后会怎样也不是他们可以预知的还是将目光放在眼下来的实在。
“先不到你还有这种势力”尹三郎很是有些不服的抱着手臂说道，目光在水獠身上看看又落在宵肴的身上。
“三郎我们之间的打赌你可是输了。”
尹三郎装着没听见不去理会。
不过两人这一番对话下来谁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比之向前那是好了许多，想想也是两人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共患难过。
和普心中则是有些不忿：“现在在这说这种话，之前是谁临阵脱逃了？”
尹三郎一听此话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和普，那目光之中明显带着不善，显然和普的这句话触及到了阴三郎的底线。和普眼中带着得逞，你不是狡猾吗？老子也能让你吃瘪。
“和普怎的这么记仇。”宵肴笑着打圆场。
和普一听这话不干了好歹咱俩也相识许久，怎的现在只和人家相处不过一日就抛弃旧友了，和普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也没说，不过被这一搅和气氛也没有先前的沉闷。
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双目紧闭的水獠，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的身上，睁开紧闭双眼，这一刻水獠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耻辱，面前之人哪一个在不久前都是他的猎物而现在自己就这样赤裸裸的受他们的审视。
可是他又没有勇气发怒，天脉各族之间好勇斗狠是真却也是崇敬强者他败在宵肴的手上败得心服口服，只是这些人类想要在他的口中知道什么那完全就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