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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晋和沈甜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从他们走进大厅的那一刻起,就有几十道目光投射了过来,其中有惊讶也有冷漠,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幸灾乐祸,但没有一个主动上前来和他们打招呼,仿佛当他们是两个异类一样。
萧晋和沈甜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的,两人依偎着说说笑笑穿过大厅,来到楼的后门。正当萧晋纳闷易家的下人竟敢怠慢沈甜不拿大衣来时,两名侍者拉开了大门,一条透明的塑料穹顶甬道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嗬!易老头儿为了给孙女过生日,还真舍得花钱。”走在感觉不到丝毫寒风的甬道里,萧晋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庭院感慨,“相比之下,古代那个什么织锦挂树可就太土鳖了!”
易家对于沈甜而言,就是害得她情郎连夜逃跑在外面找了一堆媳妇都轮不到她嫁的罪魁祸首,所以内心里讨厌极了,闻言立刻嗤之以鼻:“你怎么出去了一年多就变成乡巴佬了?这算什么,不过是一堆塑料布而已,也值得你这么稀罕?”
萧晋知道女孩儿的想法,于是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拥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
事实上,他们正在走的这条甬道可不仅仅只是一堆塑料布。
首先,它并不是直来直去,而是顺着庄园里的蜿蜒小路搭建的,宽至少三米,并排走四五个人完全没有问题,至于长度,反正萧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其次,它的透明度极高,而且铺设的十分平整,光滑度几近玻璃,人走在里面,可以把外面灯光下的景象一览无余,没有丝毫对视线的影响和妨碍,这就说明头甬道的材料绝对不是市场上几十块钱就能买上百平方的普通塑料布。
最后,甬道的密封性也绝佳,不但感觉不到外面冬夜的寒冷,体感甚至犹如置身室内,至少穿着礼裙的沈甜完全没有觉得不舒服的迹象。很明显,不知道在甬道的哪个角落里一定有一套供暖设备在不停的向里面输送着暖气。
这一套材料成本再加上设计和安装下来,保守估计也绝对不会低于五百万。
五百万对于易家来说当然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跟外面那些家里有矿嫁个闺女能花费上亿的土大款比起来,也称不上大手笔,但就豪奢的性质而言,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土大款嫁闺女即便花钱再多,那也是花在了吃喝与面子上,就像花了一百块买价值一分钱的东西一样,不管值不值,都属于有所求的范畴,而这个穹顶甬道则完全不同,以易家在京城、乃至整个华夏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在什么人面前赚面子,更不会在乎他人的眼光和评价,也就是说,它的价值连地上铺的红毯都不如,可有可无。
花一个亿买回一万块的东西,跟把五百万丢水里连响都不听,哪个更豪奢?一目了然。
顺着甬道往前走了没多远,空间豁然开朗,只见原本三米的宽度陡然增加到二三十米,甬道也变成了一个扣在地上的半碗形状,而在这个碗的下面,则是一个长方形的泳池。池边有专业厨师在现场制作各种美食料理,也有DJ在摇头晃脑的打着碟,有人在扭动身体跳舞,也有人只是端着酒杯交谈,也有人蹲在池边嘻嘻哈哈的与泳池里的美人鱼调笑。
是的,泳池里有七八个打扮成性感美人鱼的漂亮姑娘在游来游去,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个泳池,而是鱼缸。
沈甜明显没有料到会见到这种场景,吃惊地说:“这生日宴会是谁策划的,怎么搞的像你以前最爱玩的荒唐Party一样?易思雅怎么会同意?易伯康又怎么会答应?”
说实话,萧晋也非常的意外,因为易思雅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比较规矩和正派的一个女孩儿,连迪厅都会发自内心讨厌的那种,没道理会愿意把自己的生日宴会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不过,沈甜的话却让他眉毛狠狠挑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想法,眯眯眼说:“管它呢,或许那姑娘因为太过悲痛而性情大变也说不定呢!咱们继续往前走吧,看样子今晚的节目并不只有这个。”
两人绕过泳池,来到半碗的另一边,那里自然还有一个甬道出口。
又弯弯曲曲往前走了几十米,一个更大的半碗穹顶出现了,萧晋记得,这里应该是庄园中一个网球场的位置。也就是说,此时他们所在的倒扣半碗直径至少四十米,高度也有十几二十多米。
面积更大,人也就相应的更多,虽然没有DJ烘托气氛,但这里却更加热闹,时不时的还有喝彩声响起,侍者们端着美酒和美食在人与人之间穿梭,仿佛一个小小的集市一样……不,不应该说是“仿佛”,因为在宾客们自发围成的一个个小圈子里,不同的杂耍表演正在上演。
轰的一声,一片火光亮起,这是有人在表演喷火,也不怕把塑料穹顶给烧了;哇!另一边又响起一片鼓掌赞叹声,细细一瞧,却是有人在表演近景魔术。踩滚筒玩抛球的,脚顶大缸还转盘子的,喝令小狗小羊钻火圈的,浓妆艳抹扮小丑演滑稽戏的……凡是你能想到的节目,这里应有尽有,除了机械游乐设施之外,俨然一场小型的嘉年华。
这些东西对于今晚到场的公子小姐们自然没什么好稀罕的,可像这样请班子唱堂会一样举办生日宴的,在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中却是独一份儿,尤其是这种近距离的市井体会,让他们感到十分新奇,所以观看的津津有味,不时就会响起一阵惊呼或欢呼,仿佛一群之前沈甜骂萧晋的那句“乡巴佬”。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看上去就像易伯康想要让孙女的生日宴尽可能的热闹似的,可萧晋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直到穿过网球场再走几十米来到另一栋楼的宴会厅、看到台上正在演出的一场歌剧时,他目光一厉,手中的酒杯被握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