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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冥神将现在不还困着么?况且那人似乎很有自信,不会因此而破坏封印!”见天心如此笃定,晓月不禁疑惑道。
“若是冥神将真的因此而脱困,这金山寺岂不?师尊,要不要阻止他?”相比晓月,忘尘的考虑显然更加深远一些。
只是谁也没想到,天心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命运不可逆!”
“任何试图改变命运的人,最终非但逃离不了命运的束缚,反而会因此而遭遇更大的恶果。”
“看到里面那个女施主了吗?她原本是要死之人,却硬生生被人改变了命运轨迹,从而存活下来。”
“看上去,她的命运似乎被改写了。然而,焉知这就不是命运本身?”
“命运永远是正确的,命运永远没有固定的套路,你可以改写一时,却改写不了一世。”
“东方道家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殊不知,这命运其实也一样!”
“命运是最大公无私的,所有生灵都一视同仁,被允许通过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命运又是无情的,对于那些明显违背命运本意之事,即便暂时被改变,长远来说,依然会有一个修正过的、更加无法挣脱的命运之环套上去。”
“就像这位女施主,没有亲身经历,她永远不会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考验!”
“至于这个你们都熟悉的小家伙……为师只能说,他是唯一的希望,同样,当命运伟岸在他身上应验的时候,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尽管一次次被化解,明明中套在他身上的命运之环也越来越紧。”
带着无与伦比的沧桑,天心终于停下了。
尽管似懂非懂,但忘尘和晓月二人面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师尊,就连您也想不出办法吗?”
“您不是能看到未来吗?难道就不能改变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二人先后出声。
天心摇摇头,满脸苦笑。
“非是不愿,实无能为力尔!”
“因为不断被改写,所以命运也时刻在变,现在贫僧看到的未来,或许下一刻就被改写了。”
“能将你们二位找来,已经是贫僧竭尽所能之事。”
“实不相瞒,之前一刻,贫僧看到冥神将出世,金山寺生灵涂炭,你我亦难以幸免。可以说,贫僧做出的全部努力都是无用的。”
“而此刻,贫僧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金山寺不会有事,你我甚至里面的人同样不会有事。”
说着说着,天心顿了顿,面色复杂,喟然一叹。
“人道是未来佛妙目无边,可一眼知未来,提前谋划,未雨绸缪。殊不知,最苦最难莫过未来佛!”
一句话,深入浅出,点到即止,霎时间,一股莫名的沉重在山巅笼罩。
的确,未来佛难修!
看似能看到未来,然而面对多变的未来,他眼中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或许许多都是真的,因为绝大多数的人没有改写命运的能力。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命运是时刻在变的!
所谓的天机混沌,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在于,那令天机混沌的人本身太过不安分,以至于其未来根本不可能被人看穿。
对于这样的人,就算看到其即将到来的命运,也根本无法断定究竟是真是假。
而未来佛最大的痛苦在于,即便能看到命运,但却永远无法去干涉命运本身。
“虽然不明白师尊的痛苦,但晓月相信,他一定可以。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创造奇迹的人。”
“忘尘同样相信,真正的危难面前,他会比忘尘更具备挑战一切的勇气!”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二人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命运之环无法挣脱又如何?
大不了不断逆天改写下去就是,就算最后还是要死,沿途的风光与峥嵘已经足够,也不算白活一世!
“阿弥陀佛,贫僧很高兴二人能做此想!”
“在此,贫僧也恳请二位勤修佛法,在不可知的未来,或许你们才具备真正力挽狂澜的力量!”
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定,天心心中欣慰。
而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二人一方面受宠若惊,连连还礼;另一方面,二人心中又含糊,这位天心大师,他真的看不穿未来的事吗?
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何他辛辛苦苦提早将他们二人找来?
绝峰之巅,师徒三人就这样默默关注着。
天心不愧是活了上万年的活化石,加上金山寺的历史渊源,几乎只是随便几句话,便是足以震撼世人的秘闻。
就这样不知不觉,三天过去。
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天穹之上那道天之痕越来越清晰,如同盘踞的巨龙。
如果说这天之痕此前只能在西方魭天域部分地方看到,那么此刻,无边的夜色中,几乎整个大陆的人都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蓝色苍痕。
伴随着海蓝色苍痕的延伸,仿佛大海悬天,一时间,无穷无尽的潮汐之音在生灵灵魂深处澎湃。
“没记错的话,那里是西方正域魭天域所在的方向!”
“金山寺啊,时隔多年,佛门终于又要恢复昔日的辉煌了么?”
“无量天尊,神座将临,浩劫重启,佛门有此气运,天下之幸,苍生之幸!”
“佛门即将重拾过往的荣耀,那么我们呢?身为真正的神裔,何时我们才能带着先祖的荣光,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
凝听着潮汐的声音,四极大地,八方天域,一尊尊古老的存在心潮涌动。
如同前几次天地异象一般,此刻那海蓝色苍痕,便是对水属性武者天大的恩赐。
而得到好处最多的,自然是那些真正的海族!
就像绯月,即便深处万丈之下的镇压之地,那一瞬,她依然感受到了浩瀚澎湃的大海之力。
至于魔神,此刻的他早已傻眼了。
“娘的,简直没天理!”
“这小子也忒邪门了,到底哪里冒出来的,不会是哪个老家伙故意来逗本神玩的吧?”
“也不对啊,当年那一战过后,这片土地上早就神灵绝迹了。”
“眼下这大海之力居然比海神那老鬼来到来的纯正、震撼,怎么可能?”
“……”
心中暗暗想着,咒骂不断,偏偏嘴上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眼下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预料了,有生以来头一次,魔神感觉自己的命运由人不由己!
不知不觉,夜尽天明!
如同往日一样,天边泛起鱼肚白,朝阳不出许久便会升起。
只是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却没能等来熟悉的朝阳旭日,彩云满天。
等来的,唯有那蔓延天际的海蓝色云朵!
看上去很美,很清新,很有种别开生面的柔和。偏偏人群内心充满惶恐,因为没人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好在之后的第二天,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外界的变化,楚辰和绯月一无所知。
西方魭天域,金山寺地底万丈,红莲天火恢复了往昔的活跃,熟悉的禅唱再次在耳边响起。
距离上次变化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无事,绯月倒是愿意这样陪着,就像当初千年凝望一般。
但事实上,过去的一个月,冰月圣君碎片中传来的呼唤无时不刻不在增加。
若不是她极力压制,或许根本等不到楚辰醒来,她已经被那冥冥之中的力量牵扯而去。
好在,此刻楚辰终于醒过来了!
用了将近一个月全身心去参悟《红莲净世诀》,他看上去十分疲惫。
只是那双目睁开的瞬间,灰色瞳孔中闪耀的红色火苗显示着,这一次的参悟十分成功。
“不愧是号称至高无上的火焰神通,仅仅一个入门就如此艰难!”想着修炼过程的艰难,楚辰不禁心中感叹。
如同很多武技一样,《红莲净世诀》一共分为七个阶段。
第一阶段修炼“红莲灵火”,修炼要点,观想火中红莲,于星府内缔结红莲火种。
想要完成这一步,就必须真正见到传说中的红莲天火,否则就算得到完整的《红莲净世诀》也无用。
所幸,此刻眼前就是大片的红莲天火。
尽管条件具备,尽管有着超凡的悟性,他依然耗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凝练一颗红莲灵火火种。
虽然火种往后面进化很难,灵火之上,还有妖火、地火、天火、业火、劫火、净火六大层次。
但是,随着灵火火种凝聚,加上特殊的法门,基本上他已经而已操控天火炼器了。
正因为此,他才苏醒过来。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耗费的精神也已经恢复到了鼎盛。
楚辰再次睁开双眼,目光直接落在早已备好的几种材料上。
螭吻精血、鳞片!
蜃幻神晶!
天一真水!
三种材料,每一种都来历不凡,世间罕有。
然而,他真正的底气却并非源自于这三种宝贵的材料。
准确的说,除开对材料的依仗,他更多的依仗,便是来源于那所谓“全新”的领悟——天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