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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高,永无止境。
然而终究,那一座座高峰在脚下匍匐,豁然开朗的视线中,一座擎天巨峰如苍穹之剑般笔直耸立。
看到目标,墨龙斜向上行,越是接近,那山峰越是显得高耸巍峨,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高,真的好高!”楚辰心中暗赞。不愧是天柱峰,这天柱之名,名不虚传。
这时,墨龙也兴奋道:“真的好高,我都没见过这么高的山呢,真不知道它怎么长起来的。”
无限风光近在咫尺,楚辰也不禁被墨龙这话给逗乐了,心中的沉重暂时退却,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还能怎么长起来的?吃奶长的呗!”楚辰打趣道。
君菱呸了一声,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以为生孩子呢?还吃奶长大的。”
“原来你也知道孩子是要吃奶长大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貌似咱们将来的小宝宝会很幸福,因为他有个奶水充足的娘,一定饿不着。”楚辰嘎嘎直乐,好不猥琐。
“滚,小心我撞你下去!”君菱小小的拿脑袋在楚辰胸膛撞了一下,笑骂道。
楚辰也没有继续调侃,只见君菱长吸一口气,悠然道:“知道吗?天柱峰是飘雪阁内一处不是禁地的禁地,不得允许,寻常弟子不得踏入。而天柱峰顶有一颗万年古松,在那里看朝阳落日,最是壮观美丽。”
君菱这么一说,楚辰倒是想起来,呐呐道:“我好像还没能治好你的眼睛呢,你怎么就……”
“怎么就答应陪你一道看日出日落对吗?”君菱笑着,问题给了出来,却没有给出答案。
“总是这样,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真要是死了,那就想说都没机会了。”楚辰苦笑。
君菱摇摇头,忽而一脸微笑转过身来,轻轻的搂住了楚辰的腰,笑道:“放心吧,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结局,所有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楚辰笑着“嗯”了一声,主动将手放在怀中伊人背上。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离她如此之近,一颗心仿佛要融化一般。
抱着怀中柔软的躯体,嗅着那淡而迷恋的幽香,相识相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仿佛这飘零山脉深处的无限高空,时光一下子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君菱呓语道:“记得小时候师尊带我来过一次,那个时候我就再想,什么时候能陪她老人家再次来观看日出呢?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师尊她只是笑着告诉我,说我肯定还会回来的,只不过陪在身边的却不是她。当时我不明白,除了师尊,还会有什么人陪在我身边呢?
后来……后来师尊真的舍我而去了。我亲手废掉了双眼,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渐渐的,我都忘却了当年那个童稚的问题。
只是,我终究没想到,生命走到尽头之前还能再次回到这里,而身边,真的有人陪着我。”
听着这些来自君菱内心最深处的话语,楚辰有种莫名的感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只能让那双大手不停的婆娑于那乌云般的青丝之上,以示他的存在。
“所以,楚辰,你就是师尊说的那个人么?她老人家是不是给你托梦了,要不然为什么紫竹峰这么些年,唯有你一无所惧的踏上去,赶都赶不走?”君菱抬头,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期许,就宛如此刻她已经回到自己的童年,是那个在师尊膝下承欢的小女孩。
“是呢!要不是师尊托梦,我怎么会那么直接的找到你,赶都赶不走?你以为你脾气很好啊?差点被你给打死……”楚辰柔柔笑道,再次将那乖顺的头颅按在胸膛。
深吸一口气,当目光再次落在那天柱般的巨峰之上时,不知为何,他感觉心中激荡着一股气。
这股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令他不吐不快。于是乎,他张口便是一阵长啸。
啸声穿金裂石,无尽的战意,决然的勇气,震荡虚空。
君菱抬头,一脸恬淡,轻笑道:“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我怎么感觉你还没有放弃呢?”
“放弃?呵呵,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看着吧,就算今天我们都要死,我也要拉着他们陪葬。”楚辰笑道,笑声中带着强烈的自信。
君菱不语,再次靠了回去,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她找不到理由去阻止楚辰的疯狂,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另外一边,吕方带着一众飘雪阁弟子追上来,雷傲等人紧随其后。听到那穿透云海的长啸之时,顿时脸色大变。
“混蛋,竟敢擅闯禁地。那可是天柱峰,他们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胆敢闯入天柱峰?”
吕方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男一女加上一条龙落在天柱峰峰顶。这天柱峰乃不是禁地的禁地,虽然五人镇守,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登上去的。确切的说,那峰顶之外的虚空百丈方圆内,都不允许随意踏足。
纵然他吕方在飘雪阁内颇有地位,且在飞速崛起,但禁令就是禁令,他也不能违背。这天柱峰不能上,就是不能上。
天柱峰峰顶百丈外,吕方满脸阴沉的停了下来。他这一停。自然后面的人也陆续停下,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偏偏雷傲等人不明所以,上前问道:“敢问师兄,为何不直接上去将那二人捉了?”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嗤笑道:“你倒是去捉一个试试?别说没有提醒你们,再往前一步,就是神了救不了你们!”
雷傲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大骇,顿时不敢再多言。听对方这话,看吕方的神色,眼前的高峰显然不是一般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
“那敢问师兄,现在该怎么办?莫非就在这里守着?”想了想,雷傲终究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道。
吕方看了雷傲一眼,目光中的不屑一闪而逝,淡淡道:“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马上就要天黑,会有巡逻队到来,一旦发现有人擅入天柱峰,此事必将知会高层。到时自然有机会上去擒拿那二人。”
吕方等人耐着性子等待巡逻队的到来,而另外一边,楚辰和君菱旁若无人的来到那万年古松之下。
“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万年古木!”拍了拍树干,楚辰由衷赞道。
风骨孑然,树干嶙峋,饱经风霜却始终屹立于天柱之巅,任岁月时光磨砺,逾千年而不倒,逾万年而长青。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听楚辰赞叹,君菱在一边笑道:“这古松可不止万年,具体长了多少年没人知道。据说这天柱峰存在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上面了,而这天柱峰……”
说道这里,君菱突然不说了,看那脸色,竟是有些古怪。
“难道这天柱峰还有什么来历不成?”楚辰心道,继而催促道:“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君菱摇摇头,展颜笑道:“据说本来没有这天柱峰的,它是被绝世强者施展大神通挪移而来。至于目的,据说是为了镇压途经此地的上古冥河,不过这只是传说,事情的真实性根本没人知道。”
“搬来这么大一座山,不太可能吧?”楚辰摇头表示不信。
接下来二人没有继续讨论此事,而是默默的背靠着古树坐下,想了想,君菱将脑袋歪在楚辰肩上。某人身子一僵,接着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日头已经落下,就连残霞也快要散尽,那入暝之时的昏黄,渲染得天地间一片孤寂。
二人静静的坐着,仿佛便是那天地画卷中最美的风景,宛如神仙眷侣一般,羡煞旁人。
另外一边,吕方等人冷眼相望,却始终不敢前进一步。好在很快有巡逻队到来,只不过此事从传上去,到有人前来处理,恐怕要等到天明了。
“真不凑巧,夕阳刚刚落下,我们只捡到一点剩菜残羹。”星月之光穿透古松老而弥坚的松针,洒落地面斑驳一片。楚辰笑看着君菱,这绝美女子身上的月斑星斑,如落花一般美丽迷人。
“怎么说话呢?好好的残霞到你嘴里怎么成了剩菜残羹了?”君菱笑骂,纵然看不见,她却能分辨出楚辰话中之意。
楚辰没有接茬,转而道:“反正晚上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聊聊天怎么样?”
“好啊,夜还很长,我们尽可以慢慢说。可以说的我都说给你听。”君菱笑道,笑容格外甜蜜。
“那感情好,第一个问题,传道峰那次,你说是欠了我的,所以才舍命相救。不过这么久了我都没想明白,你究竟欠我什么了?总不是那桃花枝吧?你不像是那么肤浅的人。”楚辰大喜,顺理成章的问道。
君菱没好气的嘟了嘟嘴,过去种种完全放下,她只想扮演好现在的角色,“那怎么才不肤浅呢?”
楚辰一愕,却听肩头女子笑道:“也罢,就告诉你吧,要不然真的死了都不安心。”
说完,君菱将手伸入衣襟,星月之下,一方月白色丝帕摸了出来。
楚辰满脸狐疑,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彻底僵住了,那丝帕展开,里面不是别的,正是一枚桃花簪子。
一枚不值二两银子,却被他用二十两高高兴兴买来,偷偷放在紫竹峰竹庐桌子上的簪子。
【作者题外话】:过年啦,祝读者朋友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