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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古风城,人来人往,喧嚣不断,却是比白天更加热闹一些。
“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偏偏拉着出来转。”人流中,楚辰拉着君菱的手,嘴里言不由衷的说着,目光却不住的在周围的美丽的冰雕上流连。
冰雕五彩冰纷,于这夜色中,却是比白天更加夺目耀眼。而那卖冰灯的小摊,却也比白天生意好了许多,一盏盏冰灯五颜六色,各种形状应有尽有,每一盏灯上面还写着各种期盼的言语。
“谁让你弄那个什么地火御寒丹给我吃的?现在我一点不冷,睡不着了。”君菱笑道,绻首四顾,纵然看不见东西,但那种热闹依旧让她感觉很开心。
见她俏脸通红,楚辰不禁笑道:“你真的变了很多,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差点没给我吓死。”
“那你现在不也好好的?三番两次也不见我打死你啊。”君菱笑着,想着过去的一切,又掩嘴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如果我说曾经我就是这个样子,你信吗?”
“我信。”楚辰认真点点头,又道:“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当年那事真就对你伤害那么大?”
“嗯哼,要不然傻子才会自剐双目,你以为我喜欢当瞎子?”说起往事,君菱也不见生气,显然是已经放下许多了。
说完又道:“说真的,雷傲真的很出色,那个时候我已经心动的。可是关键时刻他出卖了我,害得师傅惨死。知道他带回来的天级武技九天雷动拳怎么回事吗?那就是他出卖我们的原因。”
楚辰点点头,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有些事情,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太过深究,毕竟已经过去了。
可君菱却似乎敞开了心扉,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道:“我自剐双目,便是因为看错了人。后来便搬到紫竹峰,不问世事。其实这其中未必没有逃避的心思,说白了,我心里还是忘不掉那个人。每一次他去找我,我心中都会很挣扎。”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楚辰笑笑,摸了摸鼻子。
君菱横了一眼,“那你以为为什么我老在哪里吹笛子?真以为我喜欢啊?”
“难道不是?可就是那笛音吸引了我。诶,早知道就不上你的当了,搞得现在这么惨。”楚辰一拍额头,故作苦恼。
“滚,是你自己色胆包天吧?再说了,什么叫你上了我的当?明明是你自己会得罪人,拼命作死,我是上了你的当还差不多。”君菱笑骂。
“真的?那你上我什么当了?”楚辰窃笑。
“谁让你……混蛋,又想套我的话。”君菱刚一开口,猛然间笑着停住。
楚辰耸耸肩,“看来短时间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不过听你这么说,我知道你是放下了。走吧,那边的冰灯不错,我们也去放几个。”
很快,二人来到一个小摊前。摊位前选购冰灯的人不少,大多三五成群结伴而来,也有佳人才俊走在一起,浓情蜜意。
摊主乃是以为中年夫妇,妇人招呼着客人。那汉子则在内侧,一把雕刀风回雪舞,刀光闪烁间冰屑纷飞,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一尊尊精巧玲珑的冰雕便出现在人眼前。
“好刀法。”楚辰赞了一声,笑道:“这冰灯怎么卖?”
“诚惠一两银子一盏,如果有特殊要求,需要额外加钱。”妇人笑道。
“还能有特殊要求?是不是说随便什么要求都可以?”楚辰也来了兴致。
“当然,只要不超出在下的手艺范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正好那汉子刚刚完成一件作品,豪爽笑道。
“那行,给我配个磨盘大的莲座,上面要有山,要有竹子,山上要有我身边这位姑娘……”看着君菱,楚辰将自己心目中的场景描绘出来。
那是第一次见到君菱的场景,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在他心中却宛如铭刻的记忆,纵然千世万世亦无法忘却。
君菱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许久呐呐道:“就会作怪,反正我什么都没听见,你看着办吧!”
“呵呵,老哥,最后上面记得题字,就写……就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君菱没有反对,楚辰果断的得寸进尺。
那汉子欣然点头,端详了君菱好一会,却又颓然道:“小兄弟这要求看似简单,其实是难为人了啊!这位姑娘冰肌玉骨,纵然老哥我使出浑身解数,恐怕也无法得其中万一之神韵。”
“呵呵,老哥尽力而为吧,方才看老哥的技艺,要是这都不成,估计古风城也没人能成了。”楚辰笑道,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被楚辰这么一捧,那汉子顿时高兴起来,“说得是,放眼这古风城,冰雕技艺老哥我还是独一无二的。既然小兄弟看得起,那我就试上一试。”
说着,那汉子沉静下来,直接对着那硕大的冰块雕琢打磨。另外一边,楚辰悄悄取出一锭银子放下。
二人说笑着等待之时,突然人群一阵涌动。
“快看快看,冰船来了。”
“好漂亮,每一艘都不一样。中间那艘好大,不知道上面有些什么人。”
“走走,赶紧登船,去晚了可就没地方了。”
人群爆发出极大的热情,潮水般的往那冰船开来的大湖边涌去。这涌动的过程中,拥挤推搡自然少不了。
大潮之中,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楚辰这边的人也不例外,结果稍稍一个愣神,二人拉着的手便被冲开,分离于人海之中。
“君菱~”反应过来,楚辰大急,再也顾不得其它,陡然间气势爆发,将周围的人群逼退。人群的咒骂声中,他高声呼喊起来。
只是人太多了,都发疯了一般,他的呼唤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即便是有,他也无从分辨。不得已,他也只能顺着人流往湖边挤去。
冰月湖,乃是古风城外一大胜景。每一个明月皎洁的夜晚,都会有无数恋人来到,欣赏这冰在月下,月在冰中,冰月相映,千重冰,千重月的绝美盛景。
而一年之中,冰月湖最美的日子无非是在这冰灯节上。这一天,坚硬的冰层被凿开,破碎万千,每一块破碎的浮冰中,都凝结着一轮皎月,美轮美奂。
而这千冰千月之中,又会有无数冰船开来,载着人们泛舟湖上,沉浸式的欣赏这绝美的景致。
很快,一艘艘冰舟沿着湖岸线停靠,人们争相涌上那挂着盏盏彩灯的冰船,生怕找不到位置一般。
很快,一艘艘冰船满载离岸而去,岸边顿时清静下来。
楚辰眉头大皱,这么多的船,距离隔得如此之开,他怎样才能找到君菱?
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楚辰心头一跳,猛然抬头,看向那刚刚离去不愿的冰船。
那是所有冰船之中最大的一艘,也最是华丽,远远看去,船上都是衣冠华丽的公子小姐,船沿上还站着一个个铁塔般的侍卫。
而好死不死,那愤怒的声音便是从那船上传来。毫无疑问,那是君菱的声音。
楚辰当即火冒三丈,迎着浩瀚冰月湖一跃而起,大鹏展翅般横掠十丈,继而脚尖点在浮冰之上,浮冰砰然爆裂,碎屑满天,就在这纷飞的冰屑中,他迅速往那疾行的冰船掠去。
……
“快看快看,那人是谁?好俊的身手。”
“这是要横渡冰月湖吗?”
“好像是在往那大船而去,那船上可是王城来的大人物,本城大家族的子弟还有少城主都在上面呢!”
冰船之上,人们看着那湖面上苍鹰般起落的人影议论纷纷。
另外一边,那大型冰船之上,侍卫首领鹰目如钩,满脸肃杀。手一挥,一把千石长弓在手,搭弓上箭,会如满月,那寒铁肩头直接对准楚辰下一步落点。
踩在楚辰落冰的前一瞬,“嗖”的一声,利箭化作一道寒芒,携万钧之力疾射而出,那呼呼的破风声,仿佛在人们心中撕开一道口子。
芒刺在前,楚辰心中一寒,杀意暴涨。
落冰,冰碎,腾身,一气呵成,毫无滞涩,仿佛没有感觉到那穿心一箭一般。但诡异的是,那一箭偏偏在即将贯穿的一刻被截住了。
截住利箭的是一条紫气斑斓的手臂,手臂利爪上的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哼!”
一声冷哼,带着无尽怒火,那利箭化作黑暗中一道流光,带着燃烧的火焰倒射而回。
“好胆!”侍卫首领暴怒,陡然间气势大盛,一把弯月长刀骤然劈出。
刀箭相交,“嘭”的一声爆响,侍卫首领踉跄后退数步,胸口沉闷,差点吐出血来。
战斗的动静自然引起了船上其他人的注意,大船中央,一个个随从在主子身边低语。
“良辰美景,美酒佳人,岂能被此等小事扫了兴致?诸位放心,下面的人自会处理。来,青禾敬诸位一杯,诸位乘兴而来,可一定要尽兴而归。”
古青禾笑着举杯,目光中阴冷一闪而逝,好不容易将这些王城的公子小姐请来,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