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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洁的房间出来后,我打了辆车,就朝着河内的小沙滩出去,期间我又打了电话给飞仔,东东,杨威,他们三个人,让他们现在都去河内的小沙滩集合。
因为今天刚好是周六,所以东东和杨威他们都不用上学,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表示会去。
一路上,许洁就一个劲儿问我去哪里,我没有跟她说,只是说去了那里就知道了,到了河内小沙滩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和许洁下来车,我就牵着她走下了沙滩,东东和杨威还有飞仔已经到了,我就和许洁过去,一过去那,他们三个就问我要干啥,我神秘道:“等燕子来了再说。”
杨威就说道:“操,到底什么事啊,你都不说清楚,搞得那么神秘。”
东东开玩笑道:“该不会你想和许洁求婚吧,所以才挑在怎么浪漫的地方?”
怎么一说,许洁也有点惊讶的看着我,我解释说不是,接着许洁翻了一个白眼,说不是的话她就走了,我就赶紧拉着她,让她等一下。
飞仔这时就看着许洁道:“许洁,许叔的那件事我一直来不及和你说声抱歉,今天趁这个机会,就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许洁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说对不起,发生那种事我们都不想的。”
飞仔松了一口气,跟许洁道谢,许洁摆了摆手,接着看着我道:“你到底带我来这地方干什么?”
我刚想说话,燕子就开着那辆三菱吉普来了,一下车就赶紧让我们帮忙去后备箱搬东西,我就赶紧上去,他们四个人也跟在我后面。
我们把燕子车上的啤酒还有一些小吃都搬下来后,杨威就拿着其中一个箱子道:“额?这不是孔明灯吗?燕子,不会吧,你让我们现在来放孔明灯?”
燕子摊手道:“这是小哥让我买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放。”
接着他们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微笑的点了点头,许洁就有点生气道:“这就是你说的现在该做的事?我现在没心情放这种东西,我还以为什么事啊,原来就这种事,没空陪你玩!”
说完她又打算走了,我拉着她道:“听我的,好吗?”
许洁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从箱子里拿出六个孔明灯,发给他们每一个人,一边这样做,一边说道:“我们要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纪念仪式,我们必须让伤口愈合,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特别是最近,我觉得我们已经麻木,我们逃避,我们开玩笑,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试图去忽视我们的感受,但无法改变,很多悲伤的事情都发生了,所以是时候释放我们的悲伤了。”
许洁无奈道:“所以你要放孔明灯?”
我点了点头道:“对,我们需要放孔明灯,我在失去我的父母的时候,我姐就常常带我来这个地方,她会买两个孔明灯,然后告诉我,这是许愿灯,只要点燃了这个,就可以释放自己的悲伤,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很神奇,因为它真的有疗伤的功效。”
我一边说一边点燃了孔明灯的蜡烛,接着闭上了眼睛,对着孔明灯道:“这是为了我的兄弟戴辉,我希望他在天堂过的愉快。”
接着我把手中的火机递给了东东,东东微微一笑接过了火机,也把手中的孔明灯给点亮了,他说道:“这是为了韩凌雪,我希望她的病能够早点好。”
东东点完之后,就把火机递给了飞仔,飞仔也点燃道:“这是为了丽丽。”
接着是杨威,他也拿着火机点燃了孔明灯,然后看向我们道:“这是为了黑子哥。”
燕子也急忙拿过了火机,点燃了自己手中的孔明灯道:“这是为了我所有遭遇不幸的朋友,戴辉,韩凌雪,黑子哥,丽丽,胡头哥,我希望他们能变得幸运起来,还有我自己,我希望可以快点升职当红棍,还有苏陌,我希望他永远和我在一起,还有小哥,我希望他……”
燕子怎么一说,我们都笑了,骂燕子贪心,把气氛都给破坏了,燕子哈哈大笑道:“难得许个愿,还不一次许个饱?”
接着我们五个男生都看着许洁,许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我们这群大孩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她也拿起了孔明灯,点燃了灯里的蜡烛后,她深吸一口气后,真挚道:“这是为了我爸,为了我们那些所有失去的人,还有我自己……”
点好蜡烛后,我们站成一排,东东数了个一二三,我们就一起把手中的孔明灯放开了,这五盏灯,随着11月最后的一阵温暖的风,飘向了天际,我知道这样做或许没有作用,但至少,能让我们的内心好受一点,华夏的许愿灯象征着放开过去,拥有美好的未来,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如此。
我知道我们是什么,是小孩子,就好像点了个蜡烛一切都会好起来,愚蠢,妄想,气死人的小孩子,但青春不就是这样嘛,这就像是个仪式一样,我们虽然不信这些,但至少我们需要一个纪念的仪式,像是在告诉自己一样,催眠自己一样,一切不好的都会过去。
至少,我们那时候真的迫切的需要释放自己的悲伤,我们这群人都承受了太多了,我总觉得,很少人的青春能像我们一样,肆意张狂,有笑有泪。
很多年后,我都会记得,在那年我们的17岁,我们放着孔明灯,许下的那些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愿望,无论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我们都不后悔,因为,至少在放开孔明灯的那一瞬间,我们就已经得到救赎了。
那天晚上,我们喝着啤酒,聊着各自的心事与未来的梦想,杨威说,他要去当兵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意外,纷纷问他什么时候决定了。
杨威拿着啤酒乐道:“前几天吧,家里人跟我说的,他们觉得我再读下去也没用,所以就让我去当兵咯,本来是想过几天跟你们说的,正好趁今天人都在,我就顺便说了。”
我看着他,有点不舍道:“什么时候走?”
杨威说大概一个星期后吧,我说你这件事跟张依依说了没,杨威摇了摇头,说他还没有,打算周一的时候才跟她说,我就没开口了,杨威拍着我的肩膀道:“小哥,别这样,又不是不见面,你知道吗?我至今想起了你,还是会想起以前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你,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但怎么说,我都是你哥,我说的话你要听着,东东也好,燕子也好,飞仔也好,甚至新学校的李佳欣,大头他们,都是值得深交的朋友,还好,好好的对许洁,小姑娘那么喜欢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
我点了点头,杨威就又乐道:“行了,哥几个,别愁眉苦脸的了,来,干了!”
东东第一个举起酒杯道:“一路顺风,威哥!”
在东东的带领下,我们都向杨威敬酒,杨威说完后,就轮到飞仔了,飞仔说道:“我比威哥前一天走,小哥,我打算跟你爸去阳城那边混了。”
我一听,气的骂道:“操,都走吧,一个个都滚蛋去!”
飞仔就乐道:“行了,我们也都不小了,自然有各自的路要走,我要说的话,威哥都帮我说了,但有一句我要补充一下,无论到那,你们这些人都是我的大哥,一直以来,谢谢你们的关照了……”
飞仔说到后面就哽咽了,他这样一搞,我们都有点忍不住的掉眼泪,就连一向坚强的东东,也偷偷的擦掉眼角的泪水。
许洁靠在我的肩膀上没说话,但我能看出,她也有点不舍得飞仔和杨威,毕竟都怎么都有一年感情了,我和她早就习惯了身边有这些人,一下子少了两个,我们心里自然会难受。
我拿起一瓶酒,朝着他们道:“好了,哥几个,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天下那有什么不散的宴席,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总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我们能相处久一点,但怎么样都好,既然已经决定了前进的方向,就照着那条路冲吧,我先干为敬!”
我这话说完,就把手里的酒都给喝完了,杨威他们也是,都站起来,拿着酒喝,之后我们都默契的不提这些事,聊着天,吹着牛逼,感觉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月,那个校园,一切都还未曾改变的样子。
那一晚,我们喝的很开心,至少表面上很开心,之后,我送许洁回家,在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向她坦白了赵双的事,许洁也表示原谅我了,并且跟我说,她不会跟他妈出国的,她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接着我看着她没说话,她就说道:“小哥,我知道你的用心了,我会坚强的去面对这些现实的,不会再靠那些药品来迷惑自己,你放心,我一定会戒掉的!”
一听她怎么说,我心里一高兴,上去抱着了她,接着我两就在楼下拥吻,皎洁的月光洒在我和她的身上,仿佛象征着希望,将我们心中那累积的绝望,一下子都赶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