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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武隆后,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朝九晚五,三点一线。工作上,在刘源的帮助下我很快就适应了副经理的角色,说起来单从工作性质上来说,差别并不是很大,只有当其他人称呼我卢经理时,我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算是酒店的中层管理人员了。
生活上,我依旧在这个陌生的小城里单调乏味着,每天坚持晨跑,时不时会加个班,舒夏这个工作狂虽然每周都有几天在这边,但就算是在同一栋楼里,我也很少能见到她。为此我把她的微信名称备注成了“脚不沾地的女鬼”还截图给她发了过去,舒夏直到半夜才回复我,却只有一个省略号。
唯一为我的生活增添色彩的,是酒店附近开了一家小酒吧,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偶尔会进去喝两杯。酒吧老板是个本地年轻人,因为征地拆迁获得了一笔金额不小的赔偿,又一直想开家酒吧做老板,所以便就近开了一家。只不过他没有一丁点儿经营管理的经验,所以人气一直很低迷,有时候整个晚上都只有我们两个对坐着喝两杯。
熟悉之后,我会给他出一些主意,有时看到店里有顾客我也会客串歌手上台唱两首暖暖场,作为感谢,老板小邹答应我以后所有的消费一律半价,这个折扣几乎都让他赔本了,不过小邹很有暴发户气质,就回了我一句话——没关系,有钱!
罗素最近来武隆来的少了,他终于摆脱了当司机的命运,被老头子给安排到了下面的分公司,开始进入正式的接班程序。不过这也让他变得更加忙碌了,毕竟在管理方面,他的经验比我丰富不了多少。
虽然不来,他最近电话可没少给我打,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赶紧给他策划求婚仪式。他准备在春节前向陈暮求婚,这是我欠他的,虽然忙,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把策划求婚仪式的时间放在了在酒吧休息的时候。一来上班时间我没空去想私事,二来对于罗素的要求,我做不到用专业角度去考虑,放松的状态下,反而能让我产生灵感。
我越来越觉得,罗素和陈暮在一起的可能性在不断变大,这也是我同意帮他的一个原因。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空闲下来的我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将最近的想法汇总起来,准备等晚上回寝室再整理一下,就跟罗素交流一下。如果确定了,就让他着手准备,离春节已经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罗素这几天几乎一天两道电话催我。
下班的时候我又接到他的电话,便跟他说了已经完成了大概的框架,罗素一听立马来劲了,嚷嚷着明天就要来武隆见面谈。
我哭笑不得地劝他:“昨天还跟我说年底各种结算,忙的不可开交,这会儿就有时间了?没必要,我们先交流一下想法,等确定方案了你再来都行。”
“我已经等不及了!”罗素激动道:“我现在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求婚画面,你要是再不给我想好点子,我他妈就要疯魔了。”
“大半个月都等了,你还差这么一两天?”
“一个小时对我来说都是煎熬!”罗素道,说完他顿了顿:“我来还有一件事,舒夏那边已经把重庆总部的事情确定下来了,我明天过来也想跟她谈谈,这是陈暮的意思,你约她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听到有正事,我就不再劝了,答应了罗素之后,闲扯几句便挂了电话。
舒夏这两天都在武隆,不过我只是知道,也没能见到她。我们现在的关系属于经常在网上联系,但现实中却很少能见面。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不过见了三次面,一次还是在食堂里碰到的,其余两次一次是我知道她在武隆,早上做好早餐请她过来吃,另一次是跟她商量工作的事情一起吃的晚饭。我对我们现在的关系很满意,亲密但有距离,不会给对方带来压力,这是一种很舒服的交往方式。
自从跟爸妈摊牌之后,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急迫了。我们之间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爸妈还好说,舒建生那边才是真正的麻烦。这一次舒夏的变被动为主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我相信舒建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只是他,袁弘也绝不会放弃,这一点我从小敏那里得到过不少消息,每次舒夏回重庆,袁弘都会想法设法地见她一面,只不过小敏偷偷告诉我,舒夏现在已经在刻意跟袁弘保持距离了。
给舒夏发了条微信,舒夏很快回复了我,回复的话充满了她的简约风格,只有一个字——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左右,罗素来到了武隆,这一次他又换了车,不是以前那辆雷克萨斯,这一次他开的是A6,对于罗素的身家来说,这车着实寒酸了点儿,而且很不符合他的高逼格,以前他可没少跟我吐槽这款车。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告诉我,罗素确实变了,跟以前那个整天梦想着依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下,实际上却是烧他老爹的钱的不靠谱青年比,现在的他务实了很多。
见我一个人在门口等,罗素的第一反应是问舒夏,我打开车门坐上去,撇撇嘴:“舒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亲自接见你,我跟她说了,午饭的时候她过来,先找个地儿休息一下?”
“不用了。”罗素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你定的哪点儿?直接过去吧,我们先聊着,反正距离下班也没多久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拿小面馆搪塞他,而是专门在我们合作的餐饮商家里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养生汤食府。这两天天气阴沉沉的,有些冷,中午又不适合吃太麻辣,汤锅正好。
屁股刚贴到椅子上,罗素就急迫地拉着我问我策划的求婚方案,这着急程度,我估计下次再出现在他身上得是入洞房的时候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了他:“我昨晚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先看一下,有问题再说。”
罗素接过去低头认真看起来,一起读了十多年的书,他填高考志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仔细。
足足看了半个小时,当他抬起头来,舒夏都已经到了。
跟舒夏打了声招呼,罗素便一脸严肃地对我道:“方案问题不大,但你觉得会不会太简单了点儿?我总觉得不够浪漫。”
我解释道:“太浪漫了反而不好,你觉得暮姐她是那种喜欢浪漫的小女生么?本来你就比她小,这个时候你应该表现出来的是成熟稳重的一面,而不是玩你情场浪子那一套。”
“你丫才是情场浪子!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好不好!”罗素瞪了我一眼,恨恨道。末了他郑而重之地把我的方案放到手提包里,道:“我还是要仔细琢磨一下,明天再跟你仔细商量。”
我们的话引起了舒夏强烈的好奇心,等我们说完,她笑着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我怎么听着像是要求婚的节奏啊?”
我点点头:“你猜对了,罗素准备过几天跟陈暮求婚,他来找我商量求婚仪式的事情。上次你的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多亏了罗素帮忙,我这是还他的人情。”
舒夏眼前一亮,对罗素伸出手来:“这是好事啊,刚刚你看的是卢西策划的方案?让我看看。”
罗素显得有些为难:“就是个初步想法,没什么好看的,你最近这么忙,就算了吧。”
舒夏把手往前又伸了伸:“再忙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不就是个求婚方案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拿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谋划策呢,毕竟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考虑,还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建议的。”
这句话打动了罗素。现在只要是能帮到他的,他一概不拒,从包里把方案拿出来给了舒夏,道:“那你可得好好给我出出主意啊,我这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们两口子了。”
或许是方案吸引了舒夏的注意力,她并没有在意罗素的话,翻开方案认真看了起来。我冲罗素皱了皱眉头,罗素嘿笑一声没说什么,这家伙,嘴巴就没个把门的。
舒夏看的比罗素快不了多少,等她合上方案,菜都已经上齐了。
把方案还给罗素,她没急着跟罗素提意见,而是扭头看向我:“没想到啊,你策划求婚还挺有两下子嘛,你还好意思老跟我说罗素是情场浪子,我觉得你比他一点儿不差。”
我闻言一脸委屈道:“我这是完全从工作专业的角度来准备的,跟感情经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舒夏轻轻哼了一声:“要是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你能想出这样的方案来?”
对于变得小心眼儿的女人,根本就没法交流,我拿起汤匙准备给两人盛汤,想转移一下话题,可舒夏见我不说话,追问道:“既然你这么有能力,要不回头也帮我一把,给我策划个被求婚的方案?”
“被求婚还要方案?”我傻眼了,这算是什么奇葩要求?几乎没有多想,我就选择了拒绝:“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