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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对舒夏点点头,开口对台下说道:“朋友们,欢迎来到岸边的河音乐主题咖啡厅首届阳台音乐秀。这次阳台音乐秀并不是噱头,而是真正热爱音乐的我们寻求生活的一种方式。我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享受着她带给我们的便捷,也承受着她带给我们的压力。紧张和忙碌成为常态,追求快乐生活的我们却在寻找的路上越来越疲惫。我希望今晚能成为大家在这条路上偶尔停歇的地方,我想用音乐告诉大家,终点的快乐是什么模样。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们的咖啡厅,把它当成是一个寄放心情的心灵驿站。”
伴随着我的尾音,赵磊乐队伴奏声响起,轻快的电子乐瞬间让台下安静下来,我一把扯开脖子上系着的领带,弹着吉他加入其中,用狂野的声音即兴加入一段前奏哼唱,这个举动成功吸引了台下观众的注意力,我看到很多人都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规则教条,统统忘掉,别再故作清高,现在开始引爆,就在此刻燃烧!
我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人,厌烦一切束缚与教条,曾经我以为这是我表达个性的方式,却因此承受了太多的困扰。生活的这张网中,我越是挣扎,被束缚的就越牢。如今我似乎开始慢慢掌控自己的命运,只是得来的方式却不是我想要的,或许让我感到轻松的,只是因为我的妥协。
唯有在音乐中,我才能找到完整的自我,我才能放下一切,尽情释放,尽情燃烧!
一首歌唱罢,台下很快响起热烈的掌声,看得出来,方琳为我选的这首歌很符合他们的口味,场上气氛顿时被调动起来。
没有过多停歇,航明静第二个上场,这个美丽的川外姑娘选的是宋冬野的《年年》,坐在高脚凳上,她抱着吉他,微笑着对台下挥挥手,然后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点燃一根烟,却没有抽,而是放在了阳台边的栏杆上。
我突然想起在我们第一次一起去酒吧的那个晚上,航明静也这样做过,只是当时我问她,她却没有告诉我原因。或许,这是她祭奠曾经过去的某一段故事的方式吧,我想。
航明静的声音柔顺而略带沙哑,有些像张悬,她唱的《年年》没有宋冬野的木质低沉,但却是一样的情怀诉说。这种诉说让台下的观众安静下来,慢慢沉入到她的故事中。
航明静是一个安静的姑娘,在我们的朋友圈里,她仿佛永远都不会成为主角,但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不管是我还是陈暮,亦或是童童,当我们有了不开心的事情,总是第一个想到向她倾诉。
我沉醉在这首歌中,没注意到舒夏走到身边,直到航明静唱完,我抬头鼓掌时,眼角余光才看到她。站起身来,我有些得意地问她:“怎么样,我的音乐秀办的还可以吧?”
“嗯,你朋友唱的很不错,我喜欢她的声音。”舒夏点点头答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
“真臭屁。”舒夏撇撇嘴,难得的露出些小女儿态:“你刚才唱的也很棒,只是……”
“只是什么?”我看到舒夏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要打击我,佯装冷脸往她身前迈了一步,冷哼道。
舒夏翘起嘴角:“只是还是没有《彩虹》好听。”
“切!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喜欢彩虹也不能老听这一首啊,我这是给你换换口味。”我嗤之以鼻,心想舒夏是没听过我的拿手曲目,否则一定会被震到。
“我不想换口味,我就是喜欢这首歌,我现在每天睡觉前都要听一遍你唱的彩虹才睡觉呢。”舒夏有些不满意我的话,抗议道,可是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闭口,低下了头。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每天都听我的歌?”
“嗯。”舒夏良久才用细纹一般的声音回答我,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我则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些其他的意味来,旋即想到那一晚在废弃的彩虹乐园,她对我说过的那番话,有些发蒙,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
我们两个原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人,只是因为一次酒后邂逅,才能够成为朋友。跟她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但这种舒服是因为我把她当朋友,就像我和罗素的关系,他也是个富二代,但在我眼里他和我这个屌丝没有任何区别。可如果我和她谈论感情……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有一条鸿沟巨堑。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抛却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当她真的是喜欢这首歌:“你是上次在这里听我唱的时候偷偷录的吧?音质肯定很差,回去我给你用唱歌软件录一首,给你当睡前音乐。”
“真的?”舒夏闻言高兴地看着我,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点儿小事我要都不做,还算朋友么。”我笑着说道。
舒夏怔了怔,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哦了一声放开了我,转身坐到了一边。
随着音乐秀渐入佳境,外面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而我安排在人群中的万美她们开始发放咖啡厅的宣传单,这样大好的宣传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
天色渐暗,阳台上早已准备好的灯光亮起,让音乐秀更多了几分文艺色彩。在我和舒夏聊天的空档,李昊陈文斌和赵磊他们乐队分别演唱了歌曲,一静一动让气氛更加热烈。
在这样的氛围里,我突然有些想喝酒,可转念想到这是在自己的咖啡厅里,不是在酒吧,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始终不是个能静下心来放松的人,或许酒吧里喧嚣的环境更适合我。但我相信,绝对有很多人,会喜欢在咖啡厅这种舒适的环境里,听听音乐,聊聊天,伴随着咖啡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或者晚上。
在咖啡厅里想酒,看来我和罗素骨子里还是一样的人。
朋友里面还没有唱过的只剩下方琳和陈暮,在两人相互推让一番后,方琳率先登台。她唱的是一首自己写的歌,不过显然跟赵磊排练过,两人配合非常默契。当她唱出第一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阵惊艳。
方琳的嗓音十分空灵,不带一丝烟火气,她的技巧也是绝对的专业级别。这样的条件,加上她出众的外表,我相信她绝对能在音乐圈混出一片天地。
想到能在她成名之前有幸与她合作一曲,我觉得非常高兴。
一曲结束,陈暮终于登场,看到她坐在阳台边拿起话筒,我的记忆仿佛突然回到了大学时代跟她一起泡吧的时候,那时候陈暮经常跟我们在酒吧唱歌,我特别喜欢她用自己那独特的爵士嗓音,去把每一首歌都演绎出不同的味道。
在最靠近她的位置坐下,我准备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时刻,我已经太久没听过陈暮唱歌了,而这一次,还是我用玩命喝酒换来的,其中辛酸,只有我自己知道。
可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去,是尧瑶,她嘻嘻笑着挤了挤我,让我让出半边凳子,紧挨着我坐下后,她习惯性地抱住我的胳膊:“西西哥,我们明明是咖啡厅开业,你却开成了演唱会,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
我哈哈笑起来:“高调才好,我恨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在长江边上,有我们这样一家非常不错的咖啡厅。”
“嘻嘻,我觉得全世界太难,全重庆还有希望,我早就说过,你一定能行的!”尧瑶用崇拜地目光看着我,开心地说道。
我拍拍她的脑袋,很赞许地点点头:“小丫头,你捧哏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尧瑶撇撇嘴,伴随着音乐摇头晃脑起来,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我被她看得一阵发毛,忍不住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有话你就说。”
尧瑶挑着眉毛,示威一样又看了我半天才道:“西西哥,我知道我送你的这份礼物你不喜欢,但我相信它总有一天会成为你成功路上不可或缺一道台阶。所以,看在我这么用心良苦的份上,你是不是也该送我一份礼物?”
我没想到尧瑶会在这个时候给我要礼物,愣了一下后还是点头道:“当然,你想要什么礼物,只要我能拿得出,绝对没问题。”
“你当然能拿得出。”尧瑶抱紧了我的胳膊,贴到我的耳畔道:“我要你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