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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艾米还没明白我在说什么,重复我的话问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嗯。”我对艾米说道:“在你心里认为是牢不可破的友情、爱情……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他们所有人都是演出来的,你还会有勇气面对他们么?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么?”
艾米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点着我的脑袋说道:“别和你姐在这玩深沉,到底怎么了?”
我把冉静刚刚打电话和我说的事告诉了艾米,“米姐,其实我心里挺矛盾的,我明知道陈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在背后算计我,但是我宁愿相信这些都是误会。这一次,又牵扯到了苏羽冰,难道苏羽冰出现在那里录制视频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么?我觉得这……”
艾米接着我的话说道:“你觉得这有点太难以置信了对么?”
“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能是我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谎言吧。”
艾米用手指点着我的头说道:“你吖!就像一只遇见危险的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面以为看不到就没发生过。”
“或许……是吧!”端起啤酒抿了一口,狡辩说道:“我觉得这是大多数人的本能反应,我不能算是一个特例,也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孤独……”
艾米微笑说道:“你这是赤裸裸的狡辩,姐以前也是这样,习惯选择逃避,后来遇见一些事,知道自己没办法逃避了,才开始学着去面对。”
我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事?和感情有关么?”
艾米似乎并不想和我聊起这些,起身说道:“我不陪你了,你自己在这等她吧。”
看到艾米“落荒而逃”,我更想知道她所谓的“事”是一件什么事了。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冉静才来到艾米的酒吧,坐在我对面说道:“对不起,来的有点慢了,我从北市区过来的。”
“没关系。”我问道:“喝点什么?今晚我请你。”
冉静随口说道:“咖啡吧。”
我叫服务员帮上一杯现磨咖啡,咖啡送上来之后,冉静连糖包都没加,我问道:“喜欢喝苦咖啡?”
冉静抬起眼皮看看我,又点点头说道:“最近喜欢上苦咖啡的味道了,秋寒我今天来是专程给你道个歉,对于你,我心里除了亏欠还有一些感动。”
“感动?”我有点不理解的看着冉静,“亏欠我还能理解,感动又从何说起?”
冉静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低声说道:“从在学校食堂相遇的那天说起吧,我知道在学校喜欢我的人很多,但是像你这么有勇气的还真是第一个,或许那就是所谓‘冲动的浪漫’吧,我相信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有点感动,你站在我面前说喜欢我时都会有点脸红,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的日子。我去医院看你,知道你们要去打人……这种事在中学时代再平常不过了,只是我们都已经长大成熟,再也没有了那些年的冲动,重新感受一次,真好。”
说这些的时候,冉静的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微笑,的确,她说的都对,那些年就是这个样子。
“那天在医院我遇见了陈冲,后来你又约我一起去酒吧玩,那是我第二次和陈冲见面,你还记不记得?在酒吧你去洗手间,陈冲的女朋友夕颜也跟上去了,那会儿巴掌和另外一个阿辉出去买烟,就剩下我和陈冲在场,陈冲从钱包里面拿出五千块钱给我。”
我很不希望自己听到这些,端起扎啤杯喝了一大口,冷着脸对冉静说道:“你没有证据,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诋毁他。”
“你别急,证据我会给你看的。”冉静继续说道:“陈冲给我五千块钱要求只有一个,让我和你去开房,发几张睡在一起的照片给他,我当时还以为他有什么性格缺陷,后来他解释,夕颜是你前女友,对你一直余情未了,他为此很苦恼,想把照片拿给夕颜看,所以才会有了那天晚上我们去开房的事。”说到这里,冉静的声音很低,低到甚至都要听不到了,“我承认我物质,为了钱我出卖自己的肉体,和妓女有什么不同?”
我苦笑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这是你的自由,我理解你,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冉静抬起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低声说道:“谢谢,谢谢你能理解。第二天早上我不辞而别,真的很想和你从此断了联系,但是几天之后我的噩梦开始了,把我肚子搞大的那个混蛋骗走了我所有的钱,彻底玩起了失踪,我不可能在这个年纪生下孩子,我也没有能力去抚养,在我走投无路绝望的时候想到了你,我联系你,和你说我怀孕想要去做人流手术,还和你说我没钱。说实话,你陪我去堕胎那天什么都没问,我心里真的超感动,可是……”冉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咱们只在一起住过一夜,而且才是前几天,关于生理常识,我以为你都懂……正是因为你什么都没问,我还以为你愿意原谅我以前犯下的错,接受我……”
“好吧。”我特无奈的说道:“我当时的确不懂这些,陪你去做手术,我就以为你肚里的宝宝是我的。”
冉静的表情特别无奈,“这些都是常识,你竟然不知道……你也真够单纯的。复查那天发生的事也是巧合,我坐在医院走廊等你,你回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单子丢在我的脸上,还指着我吼,问我孩子是谁的?那一刻我都懵了,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呢,面对你当众的质问,我的内心已经在崩溃了边缘了。我是一个女孩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你大吼大叫的指责……别人会怎么看我呢?原谅我当时的自私,本能的就把黑锅推到了你的身上,还有个陌生的女孩录像发到了网上。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我激动的问道:“那个录像的女孩你不认识?不是你提前安排的?”
“肯定不是啊!”冉静用一种特别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怎么会想到录制视频的女孩是我提前安排的?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还好!还好!”这一刻我的内心是如此的轻松,至于为什么轻松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是真的惧怕苏羽冰和冉静是提前串通好的,我追着问道:“整件事就只有陈冲和你的五千块钱交易是提前安排好的?”
“是的。”冉静说道:“我向你道歉,是因为复查那天把你害惨了,还有就是想和你说一声,陈冲这个人不值得你把他当成朋友。”
“都过去了。”我如释重负,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轻松的说道:“我真害怕你和我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算计我的。”
冉静略带委屈的说道:“我有必要陷害你嘛……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误会那个孩子是你的,也怪我没早点和你说清楚,如果早点说清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不说这些了,我给你看看证据吧。”说着,冉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和陈冲的聊天记录,说道:“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从冉静和陈冲加好友开始,第一条信息是冉静发给陈冲的,一张我睡着的照片。
陈冲回复:拍秋寒自己的有什么用?要你们两个人的。
冉静又发了一张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的照片,我露出了上半身,她侧身赤裸着背,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身上。把自己的胸部隐藏的很好。
陈冲回复:这个还不错,再发两张,我的五千块钱怎么也能买五张照片吧?
冉静又给陈冲发了几张照片,收到这些照片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我默默的把手机还给冉静,微笑说道:“谢谢,我和陈冲已经闹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给我看这些,关于那些误会,我们彼此都有错,我也不应该冲动的站在医院走廊吼你,没有顾忌你的自尊心。”
冉静也回给我一个苦涩的微笑,说道:“用你的话来说就是‘都过去了’,我们彼此都有过错。今天能和你说出来这些,心里挺舒服的……”冉静停顿了一下,问道:“秋寒,如果没有这些误会,我们会在一起么?”
我愣了一下,从心底搜寻有关冉静的所有记忆,如果没有这些误会,关于她的一切都是憧憬与美好,我认真的点头说道:“会。”
这一刻,冉静突然就流泪了,捂着嘴起身说道:“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冉静的背影,心情无比的复杂,如果没有那么多误会,我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呢?今晚冉静和我说这些,是否又是暗示着什么呢?如果冉静主动向我表白,我还会喜欢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