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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宋小暖父母在内的人,都是一样的尖酸刻薄,不过我也没有因为跪在地上,就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我已经读高中,不是个小孩子了,自从我爸把人打死后,我就习惯了对社会低头,向来如此。
看了眼陆莹姐紧闭的房门,我跪在地上默默收拾,心里憋的难受,眨眼时间,眼泪就有些晃荡了。
收拾持续了半个钟头,宋母还真是没有留手,只要一个女人能抬起来的东西,全被砸了。
一切收拾完毕,我站在陆莹姐房间门近前,小声的说道:“陆莹姐,对不起。”
令我感觉难受,甚至想哭的东西,是先前陆莹姐眼底的失望。里面没有动静,我知道陆莹姐生气了,看见家里的锅碗瓢盆被宋母摔了,她可以无动于衷。唯独我跪在了地上,于她来说,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
我沮丧的转过身,打算回房睡觉。
房门被打开了,陆莹姐抱着手靠在门上:“许园。”
我欣喜的转过身:“陆莹姐,你不生气?”
任何时候,陆莹姐漂亮的脸蛋上,总是带着一丝清冷。瞧见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谁都鼓不起打招呼的勇气。
她望着我,我也在望着她,看她样子好像在跟我置气,几秒后,她松了一口气:“许园,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你爸留下来的种。以前记得你爸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儿,怎么轮到你,怂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是你爸的事情改变了你,还是生活方面的原因,把你变得这么怯弱。”
听见陆莹姐这么说,我自卑的不敢去望她。
摇了摇头,她开口道:“学校方面的事情,我跟老师打了招呼,小事情而已。今晚准备下,明天去上学,我的天,要是你被退学了,她又要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不敢确定,陆莹姐嘴里的‘她’是指我妈,还是另有其人?
陆莹姐和我结婚,只是有更好的机会来照顾我,可她不是我的老婆,对于这点,我们心照不宣。
刚回到房间,我手机上的微信就响了起来,不用看我也知道,陆莹姐在找我。和她关系越深,我越害怕被她发现这件事,天知道她会生气到什么地步?
每天晚上,她的消息都会如约而至,似乎我们逐渐养成了一种默契。
她发来一段语音:气死我了,那小子居然当着我的面,给人家跪在地上。
表面上陆莹姐不在乎这件事情,其实心里却耿耿于怀,我心里有些难受,因为我在意她对我的看法。
我输入一条信息:或许是他有苦难言呢?你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莹姐冰雪聪明,我不敢在和她的交谈中露出什么破绽。
接下来她跟我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具体的没有多大差别。我输入道:可以试想一下,你说人家的父母找上门,要是他抱着不想让你生气,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去解决这件事呢?
借着和她的聊天,我吐露了心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我多么多么的希望陆莹姐会理解我。我在乎她,害怕她生气,所以跪了。
可是陆莹姐的回答,让我心寒。
她发来一段语音:他?你想多了,我和他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发现他很自私,给人家跪下,就是害怕而已。他才不会为我想呢,我讨厌他,又不能离开,我受够了。
我心脏皱缩,十分的难过,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害怕,陆莹姐说她受够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哪一天她忍无可忍了会离开这里。
不等我回复,陆莹姐又说:要是我能收到一束花就好了,我喜欢百合花。
此后,陆莹姐没有再回复,想必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简单的收拾了下,往学校赶去。大家看我的异样眼神,历历在目。那天我当着全班师生的面,亲了宋小暖,而后还打了她一巴掌。尽管我承担了足够多的后果,但是宋小暖和全班的学生不会这么想。
按照宋小暖刁钻的性格,她会恨我一辈子,只要我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貌似麻烦是不会断绝的。
上课时,黎韵瞪了我一眼,没有多说。我松了一口气,至少在退学这件事情上,算是平息了。不知道陆莹姐帮我说了什么,能让黎韵改变主意。
上着课,我不敢像其他同学一样睡觉或是玩手机,端正的坐着,害怕任何一点把柄落到黎韵手里,看得出来,经过这件事情她更讨厌我了。
讨厌我这个没有钱,穿着老土,还逃学,顶撞老师的人。
表面上我认真听课,背地里却观察了宋小暖的行径,记得一节课的时间,她瞪了我十七次。
黎韵穿着一件白领衬衫,前凸后翘,腿上套着一双黑色丝袜,她最喜欢披着头发,这样能凸显她的气质。和往常一样,她走到的地方都有几双眼睛盯着她的腿看。
刚下课,几乎黎韵前脚才走出办公室,有几个人后脚就走了进来,他们往我走来,五个人。为首的叫黎松,我们市三中的天,无关于他个人的本事,只因他爸是正宗的黑涩会,偷矿起家,传言杀过人。值得一提,黎韵是他的姐姐,这就是黎韵为什么能以班主任的身份,在市三中一手遮天,决定我能否继续在这里上学的原因。
他才走进教室,就是一向刁蛮任性的宋小暖,也在顷刻间站了起来,退到墙角,全班学生都是这样,低着头,不敢去看。
黎松在这所学校的身份,比校长还有用。
他跳起来做到我桌子上,摆了摆手:“其他人全部出去。”
一句话,所有人跑了出去,教室只剩我一个。
黎松望着我:“你叫许园?”
不等我点头呢,他袖子里面滑出来一根钢管,朝着我的脑袋砸了下来。这就是他的性格,想打就打了,而且事后不用负责任。
咣的一声,我捂着头,火辣辣的痛。
见我低着头,黎松接过一瓶矿泉水,倒在地上:“舔了它。”
我看了眼地上的水,随后跪了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跪么,不就是舔水么,这样一来就可以少挨一顿了,不是么?
笑着笑着,心酸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