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反将陈锦荷一军

糖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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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身两人就特别引人注目,梁幼音又故意说的很大声,立刻有更多的人注意到这边。

    那些站在大厅里的、正三三两两闲聊的甚至忍不住往门口移了移。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哪怕他们此刻受邀参加程家的晚宴,可如果能有机会看程家的笑话,也没人会不想看。

    程福本来是打算让人悄悄把梁幼音带走,这下肯定是不行了。

    “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又无父无母。墨娶了我对程家一点助力都没有,可你们也不能……也不能让他连回自己的家都不准,还被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被赶!”

    梁幼音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话里话外影射程家势利。

    原本宾客只会觉得她出身不好不被程家看重,所以才不被邀请。可她却说就连程以墨也不被程家接受,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

    因为哪怕知道程以墨只是三房的私生子,他也到底是三房唯一的血脉。

    程玉涛身为大伯,陈锦荷身为大伯母,又是程家的当家人,却连去世的弟弟唯一的血脉都不能容忍。说出来,怎么可能不丢脸。

    说白了,程家老爷子既然已经过世,那么话事人就是程玉涛。

    哪怕将来程家继承人需要优胜劣汰,能者居之,他也可以暗中动手脚强行交给自己的儿子。但那些只能在私底下,哪怕所有人心知肚明。

    一旦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就等于是扯开了遮羞布。

    众人看来,难免小家子气。

    如果最初那些宾客还能若无其事的看戏,现在却不得不露出严肃凝重的神情来。

    这已经不是程福一个小小的管家能处理的事情了。

    陈锦荷也不是傻的,在看到那边的情况后就立刻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程福,你怎么带着人把三少爷堵在门口?”

    陈锦荷沉声质问,一开口就把自己放在不知情的位置上。就好像是她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所以才来问问看。

    “大伯母!”

    梁幼音在程福开口之前走过去,委屈哀婉的看着她。

    陈锦荷压下心底的厌恶,明明恨不得把梁幼音赶走,表面却不得不装作和风细雨:“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大伯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太任性了,仗着墨对我的宠爱就在您面前为所欲为,冒犯了您。我明明那么过分,您却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接纳我。真的对不起,我都知道了。”

    梁幼音前面不断诚恳认错,后面又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可谓是一波三折,吊足了周围人的胃口。

    都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接纳?

    真是笑话!

    谁不知道这次程玉涛的生日宴,那些小辈以及小辈的朋友里,就只有梁幼音不在邀请之列。现在她居然说陈锦荷愿意接纳她,甚至还感谢她。

    陈锦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暗中狠狠地瞪着梁幼音。

    你都知道了?都知道什么了!

    陈锦荷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虽然极力忍着,可语气里还是充满了咬牙切齿。

    “这是在说什么呢?”

    “大伯母,我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在整个程家,只有您是最心疼墨的。”

    呵,她陈锦荷最厌恶瞧不起程以墨,梁幼音就偏偏在所有人面前说她心疼,疼爱他。

    狠狠地膈应陈锦荷。

    不等陈锦荷说什么,梁幼音又一副急切的模样,声音更大了几分:“外面都说程家不接纳我,因为我没有背景,不能帮助程家。可他们都不知道,您根本不在意这些。您那么心疼墨,当然也希望他是跟真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把婚姻当做筹码。”

    “我……”

    陈锦荷受不了想反驳,梁幼音却忽然上前,热情的搂着她的手臂。

    “真的对不起大伯母,我之前误会了您。墨跟我说了,这次请柬的事情也不是您的错。是某些人自认为在程家呆的久,资历深,又想要巴结您所以才擅做主张把给我的名字从邀请函里去掉。”

    “我没……”

    “当然,我也得承担责任。如果不是我太爱墨,以至于昏了头,偏执的认为您身为当家主母不可能容忍侄子比自己的儿子更有能力。如果我没有这么想,就不至于在见面的时候给您脸色,让自认为了解您的某人误会。”

    如果梁幼音是真心认错,就不会把她的担忧说出来。

    在此时,她说这些更像是暗示。

    一个比当家人的儿子还要优秀的侄子,可想而知这在豪门大户是一件多么心塞的事情。

    陈锦荷不把程以墨当眼中钉肉中刺就算好了,怎么可能心疼他。

    可梁幼音偏偏把陈锦荷说的那么好,还说她心疼程以墨,更把一切风波都归咎到旁人身上。

    至于这个旁人是谁……呵,那还用问么。

    程福站在一边,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在程家多年,后来又成了陈锦荷的心腹,甚至一些有求于程家的人都对他和颜悦色客客气气,什么时候这么难堪过。

    可现在,在那些有头有脸的宾客面前,被梁幼音指桑骂槐、冷嘲热讽。

    偏偏,他不能反驳。因为他开口反驳就等于把锅甩给陈锦荷,让她在众宾客面前成为众矢之的。

    那样的话,以后恐怕他这个程家管家就做到头了。

    甚至以后都不可能再在H市待下去。

    程福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别说他了,就连陈锦荷也被梁幼音放在了高位上。想顺顺当当的下去,就必须顺着圆她的话。

    否则就是自打嘴巴,自己在宾客面前丢脸。

    “以墨也是程家人,他越是优秀,我们程家就越是风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因为他比以凡能干就对他心生嫌隙。”

    “就是,大伯母可不是那样的人。是我误会你了,真的对不起。我今天陪墨来是真心诚意跟你道歉的。希望大伯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个做小辈的计较。”

    梁幼音说着,还非常真诚的弯腰鞠躬。

    标准的九十度,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她的真心。

    陈锦荷心里憋满了怨气和怒火,恨不得让保镖把梁幼音丢出去。脸上却硬要维持着和蔼可亲的笑,简直快精神分|裂。

    “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跟大伯母您客气的。”

    梁幼音这话听起来是没毛病,可总让人觉得哪儿有些违和。

    只有程以墨知道,她说的不客气是真的不客气,而并非客套。

    于是,梁幼音就真的不客气起来。

    “大伯母,我知道您心善,但是有时候人善被人欺。就好比这次,如果不是墨告诉我您的好,我可能会一直误会您。甚至把别人的错误也算在您的头上。不过咱们是一家人,误会嘛,说开了就好。可如果下次再发生时,牵扯到的是外人呢?所以啊,我觉得大伯母您该硬起心肠,把只会阿谀奉承暗中搅乱的人赶出程家。”

    “幼音说的是……”

    “当然是他!”

    梁幼音看向程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委屈的说:“他是程家的管家,是您最信任的佣人,请柬这种东西当然只有他才有机会改动。其实最初墨跟我解释时,我只是怀疑。可没想到他竟然在看到我之后就按耐不住找人要把我赶走!他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担心我跟您对质。”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想相信都难。

    周围那些人看着程福的目光也不喜起来。

    一个因为服侍时间长就胆大妄为的管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讨喜。今天他只是偷偷改了请柬,明天说不定会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陈锦荷这下是骑虎难下。

    她原本是想给梁幼音难堪,暗中打程以墨的脸。可现在却被梁幼音反将一军,逼迫她在自己的名声程家的名声跟最信赖的佣人之间做选择。

    而这也是明面上。

    因为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对程福下手实际上就是打陈锦荷的脸!

    她如果辞退程福,就表示程以墨跟梁幼音的再次胜利。

    可她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对陈锦荷来说,她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而程福,再信赖也不过是个佣人。辞退了,再从众多佣人里培养一个心腹就是。

    “程福,幼音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锦荷这么问就表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程福的脸一白,眼底闪过不甘,却只能屈服。

    “对不起夫人,这一切都是程福的错。”

    “程福啊程福,亏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对不起。”

    程福低着头,没有辩解。

    陈锦荷则是露出满脸的失望:“程家是容不下你了。念在你在程家工作多年的份儿上,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多谢夫人。”

    程福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谢,然后被保镖带走。

    陈锦荷心里气的要命,脸上却要挤出笑,看了看周围,说:“抱歉,让各位看笑话了。”

    “夫人言重了,都是那个管家犯的错,跟您没有关系。您用不着道歉。”

    “是啊,夫人您太客气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适时的换了话题。很快就又是一片其乐融融,好像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

    “大伯母,真是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还不知道那个程福背地里会怎么欺负我,欺负墨呢。墨说的没错,您果然最善良,最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