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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的目光,扫过赵来福、赵旺,沉声道:“你们长平村这一次起冲突的事情,我是清楚知道的。依照我的观点,你们这一次,虽说不曾率先动手。可是,你们在上游截断水源,于情于理,都是站不住脚的。”
“也就是这一次的冲突,你们不曾先动手,以及你们打死的人不多。所以,你们还勉强有一些优势,不至于直接被处置。”
“换做这一次,是你们先动手。即便你给我钱,我也不敢收也不能收。”
说到这里,孙尚稍稍一停顿,继续道:“你们肯定都认为,我孙尚贪婪,尤其是贪财,对吧?我告诉你们,我收钱,那是收钱办事,不会收了钱不办事,也不会收钱却办不好事。所以你们的事情,我给你们指点一条路,看你们如何选择。”
赵来福道:“请孙大人示下。”
孙尚沉声道:“我建议,你赵来福带着长平村的百姓,去永和村道歉,化解干戈。同时,掘开堤坝,任由河水往下游去,让下游的百姓也能取水。这么做,即便你们的人被羁押。那么,问题也不大,不至于多么严峻。”
赵来福面色陡变。
去道歉?
这怎么行?
如果去道歉了,长平村以后还怎么立足呢?
赵来福沉声道:“孙大人,我们长平村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可这一次的事,也不能全怪我们。凭什么,要我们的人去道歉呢?”
孙尚冷冷一笑,道:“你们真的天真认为,你们能占上风吗?”
赵来福道:“请大人赐教。”
孙尚解释道:“这些来到戒日郡的齐国百姓,虽说很多人已经在戒日郡的地方上扎根。可是这些人,大多数在齐国本土,家族都是有着一定身份的。”
“各大家族,派遣了人来,自然也是关注的。涉及到的永和村,你确定,里面没有大家族的人?万一遇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稍稍走动关系,显露身份,要对付你们,会很难吗?”
“人啊,还是得现实一点。如果真的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是不惧任何人的。恐怕,距离衰败也就近了。”
孙尚道:“这,是我的建议。”
赵来福闻言面色大变,这是他不曾考虑到的。
孙尚深吸了一口气,再度道:“我之所以劝说你们,是两个村紧挨着。如果你们一味的强横,最终吃亏的肯定是你们。”
赵来福道:“孙大人,这事儿我得想一想。”
孙尚瞅了赵来福一眼,冷冷一笑,道:“夏虫不可以语冰,罢了,随你们吧。这点钱,我虽说有些眼馋,但是我孙尚,有底线的。你们要坚持和永和村为敌,别拉我下水。钱,我不要了,告辞!以后,也少联系。”
说着话时,孙尚站起身,就径直离开了。
在孙尚离开后,赵来福、赵旺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赵来福道:“赵旺,咱们怎么办?”
赵旺道:“大哥,我建议把这箱子的钱,还是安排人给孙尚送过去。另外,这一次的事情,听孙尚的语气,不好办。要不,我们干脆服软,去道歉吧。”
“不行!”
赵来福断然拒绝了。
他咬着牙,掷地有声道:“赵旺,孙尚的道理我明白,可是两个村子,本就是存在竞争的关系。如果现在,我带人去了永和村道歉,以后咱们长平村还怎么抬头?咱们长平村的百姓,还怎么见人,我威信何在?到时候,就一直都抬不起头。这事儿,绝对不行。”
赵旺顿时哑然。
他明白赵来福所说的道理。
只是,赵旺却是一脸担心,说道:“孙尚提及的,也是一个问题。在如今的局势下,一旦真的闹大了,咱们长平村,也不占优势。”
赵来福咬着牙道:“甭管如何,我们也不怕,毕竟不是我们先动手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咱们先走一步看一看。”
“至于这个钱,你说得对,必须给孙尚。至于我们村子,现在依旧不管。我就不信,谁能拿我们长平村如何?他永和村,想要欺压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赵旺道:“大哥决定了,那就这么定了。”
“咚!咚!”
敲门声,忽然传来。
赵来福的女人进入,连忙道:“夫君,外面来了人,说是找你的。”
赵来福道:“知道了。”
他站起身,带着赵旺走出房间,来到门口,看到了先一步进入的林安顺,也看到了紧随其后的李重虎。赵来福是认识李重虎的,这个人,打死了好几个长平村的人。
赵来福瞪大眼睛,咬着牙,愤怒道:“李重虎,你竟没有被羁押。如今,你还敢出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刻,赵来福满脸的杀气。
“来人,来人呐。”
赵来福高声呐喊。
他的声音传出,转眼间,在赵来福的屋子外面,道路上有许多的村民跑来,云集在赵来福的住宅外面,堵住了道路,把李重虎重重包围了起来。
赵来福眼神锐利,咬着牙道:“李重虎啊李重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这一次,活该你倒霉,你自己来找死。这一次不杀了你,我怎么对得起,我长平村内死去的兄弟呢?”
“住嘴!”
林安顺见状,顿时呵斥一声。
林安顺的脸上,透出一抹严厉,他呵斥道:“你就是赵来福吧,身为长平村的村正,身为长平村的表率,你就这样起带头作用的?”
赵来福道:“你是谁?”
林安顺淡淡道:“本官林安顺,象州州牧。”
轰!!
赵来福的脑中,一下轰然炸响,他彻底懵了。
林安顺!
象州州牧!
这是王奇之下,最大的官,怎么突然到了他家来?这样的事情,简直让赵来福心尖尖都在颤栗,心中无比的惧怕。
扑通!
赵来福直接跪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无比惧怕。
他以头叩地,高呼道:“林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您大人大量,不计小人的过错。这一次的事情,我错了,恳请大人原谅。”
林安顺盯着赵来福,很不喜,因为眼前的赵来福,戾气实在是太重了。
林安顺沉声道:“周边的人,都散了。”
“是!”
所有人闻言,便各自离去。
谁都听到了林安顺的话,哪里还敢耽搁,哪里还敢逗留,犹如鸟兽散。
林安顺道:“起来吧,进入大厅去谈。本官这一次来,有些问题要询问,你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你连带着长平村,都要受到处置。”
“我一定如实交代。”
赵来福站起身,这时候他背脊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实在没想到,这前脚刚送走了孙尚,转眼间又来了象州的州牧。
赵来福道:“大人,您先请。”
林安顺带着赵来福进入,到大厅中各自落座。林安顺不曾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这一次长平村和永和村的双方冲突,你是亲历者,更是指挥者。现在,你老老实实的交代,本官需要详尽的消息。”
“是,是!”
赵来福连忙道:“我一定交代,绝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