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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赵的工作证,巩凡平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们的来头,问我们是不是佟主任的人,老赵点点头说,我们是归佟主任领导。巩凡平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小眼睛转了转,说道:“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我跟老佟是老朋友了,合作过很多次,就是现在也正在合作,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我们合作的这个案子来的?”
老赵看了我一眼,我说道:“不是,我们是因为私事过来的。”巩凡平听了似乎是松了口气,又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说道:“咱们特事办都是一家人,到了金陵就是我的地头了,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啊!”说着就让我们上车,要给我们安排住处。
我跟老赵都赶忙推辞,说不去打扰了,巩主任刚接了个大案子,肯定得忙,我们自己走更方便一点。那巩凡平却坚持要招待我们,说:“必须招待,而且要招待好,不然回头老佟知道他的编外小分队过来了,我都没说招待一下,就他那暴脾气,不得拆了我的办公室啊!”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我们实在是拗不过巩凡平的盛情邀请,就跟着一名特事办的工作人员上了车,而巩主任则带着其他人去处理钱百顺的案子了。
这位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叫潘安,没错,就是跟那个古代的美男子重名,只是这长相,也就是个普通人的相貌,顶多说是不难看,我心里感叹,好多爹妈当年美好的愿望,都变成了孩子长大后的讽刺,就像当初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名叫孙貌美,那女孩真的是长的让人不忍直视,结果天天跟她爹妈作着要改名。
这潘安看上去三十左右岁,个子在南方很出众,差不多有一米七八,虽然长相平常,但眼睛很有神,给人一种非常精明干练的感觉。我们几个上车后简单聊了几句,对潘安的印象还挺好的,互相介绍了姓名,潘安问四喜:“四喜兄弟可是东北朴家的人?”
四喜点了点头,说是。潘安有点激动的说道:“我五年前有次办案去了龙江省,跟佟主任合作,犯事的是个用毒高手,我不小心中了招,命悬一线,是佟主任把我带去了朴家大院,经过朴玄烈先生的全力救治,最后才得以活命,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真想不到今天能在金陵遇见朴家人,真是缘分啊!”四儿笑笑说:“我们朴家人本就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应该的,潘大哥不用记在心上。”
那潘安还问起了五福,说当年看见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特别聪明可爱,听说是朴先生的小女儿,就夸那孩子是个小美人,想把随身带的一串星月菩提子送给那孩子,本来是想借机表达一下谢意,哄哄小孩开心,却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佟主任的侄子,好像叫佟一二,那孩子当年也就十四五岁,年纪不大,脾气可不小,不让五福要我的东西,还给了我一顿臭骂,说我是流氓,说我不安好心,佟主任追着他满屋子跑,他嘴都没闲着,直到现在也没明白当年是咋惹着的那孩子。
我们几个听的都快憋出内伤了,唯独四儿听了之后有点走神儿的样子。一段故事讲完,我们也到了金陵市特事办的招待所,说是招待所,但是看起来更像是一家非常高档的宾馆,这潘安挺善解人意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走了,让我们好好休息,留下了电话号码,说用车就给他打电话。
我们四个人在早上快五点的时候,住进了一间公寓式的大套房,两室一厅,还有个简易小厨房,进屋之后四喜就从挎包里掏出了纸和笔,写了一句话递给了我们,上面写着:“潘安有问题,小心窃听和监控!”我们刚要放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着小舞那张憔悴的小脸,我们一致叫她先进屋睡一觉,有啥事都等睡醒了再说。我们三个把房间里里外外能翻的地方都翻了,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我们不敢放松,我和老赵让四儿进屋睡觉,我们俩轮流在沙发上休息,另一个负责警戒。
在我唯一睡的一个小时里,我梦见了佟一二,梦中的佟一二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而是表情呆滞,就像失了魂一样,他用一种没有语调的声音对我说:“云天二哥,我好惨啊,我想五福,我想你们,我想吃四儿做的饭,我好惨啊,我好惨啊……”我一下就惊醒了,醒来以后感觉心急如焚,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唯一希望小舞快点恢复过来,就算算不出佟一二的情况,起码可以算一下我们几个的活动方向。
就这样熬到了上午十点多,小舞和四儿都起来了,叫我和老赵好好睡一会儿,但我和老赵都没同意,从昨晚到刚才,我跟老赵一直在跟老家所有人联系,却是完全联系不上,这太反常了,现在谁也靠不上,只能靠我们自己来找佟一二了,必须珍惜每一点时间。
我们收拾好了所有东西,走下楼的时候,又傻眼了,大堂里坐了个人,看见我们走下来直接就迎了过来,不过这人不是潘安,而是那个巩主任——巩凡平。我们几个这个闹心啊!简直是有股邪火没地方撒!
巩主任没注意到我们的脸色,一脸激动的握住了老赵的手,说道:“昨晚招呼不周啊,应该是我亲自陪同的,真是没想到这个案子的情节这么恶劣,一个是毒王钱百顺,另一个是铁老虎周荣,这俩人本身就是咱们系统的一级通缉犯,这次这个案子又这么危险,没有你们,我们江南省特事办可要遭了大殃了!几百号的人命已经够惨了,还有被取完血仇配方之后的瘟疫,一想这些,我就后背直冒冷汗……”
自顾自的说到这,巩凡平才发现我们几个的脸色不太好,滴溜圆的小眼睛转了一转,问道:“几位可是要着急出去?”老赵点点头没说话。巩主任又问我们用不用车?老赵摇头拒绝了。巩主任的小眼睛又一转,问道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方便联系,老赵点了点头,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了巩主任。
这巩凡平没再纠缠什么,只是嘱咐了我们几句,说江南不是龙江,风土人情不同,不像东北人那么直爽,而且这边的方言我们也听不懂,让我们凡事多留个心眼,最后,他看了看老赵,又看了看我,说道:“最近金陵省的邪教活动很猖獗,有一个叫自然会的邪教组织,打着崇尚自然,返璞归真的幌子,背地里笼络民众,收敛钱财,现在我们只知道他们要谋划一个大事件,但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钱百顺他们这次的案子跟自然会脱不了干系,而血仇也只是这个大事件的一部分而已。”
说到这,巩凡平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降低了音量,继续说道:“我们的线人刚才报告,今早有一辆可疑的车开进了自然会的总部,有一个叫王小二的年轻小伙子被人挟持进了那里,据说这个人对自然会非常重要,被严加看管了起来。自然会的总部在江宁区的一个化工厂里,那里有很多圈内的高手,戒备森严,易守难攻……”说到这儿,巩主任话锋一转,说道:“所以我们就不方便陪你们游玩了,得赶紧继续不间断的审问,看从钱百顺身上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说完,巩凡平冲着我们身后说道:“安子,你来的正好,送我回去,咱们来活了!”
我们回头一看,来的正是那个有问题的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