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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佟大师说:“佟大师,老孙家太惨了,现在这事最后得咋判啊?孙奶奶可咋办啊?”佟大师叹了口气,难得的收起了牛比哄哄的样儿,说道:“这家人啊,也是够倒霉的了,不知道咋惹上的麻烦,你们放心,像这老太太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只要调查清楚了跟她没关系,就不会判她,但是你们想想,她一家子人都没了,她判不判刑又能咋的呢……”
听了这话,我跟老赵一起叹了口气,是啊,一家子就剩了孙奶奶一个人了,她能不能受得了呢?想想昨天还挺好的一家人,今天就遭了大灾了,这可能就是老辈人说的世事无常吧。老赵抬起头,对佟大师说道:“佟大师,我和二子没啥能耐,但我俩是在这平山县长大的,也算是混个脸熟,亲戚朋友也认识一些,只要你办案用得上我们尽管开口。”我也赶紧说:“对对,佟大师,只能帮得上忙,你就说话,我也想为老孙家尽点力,我小时候可是没少吃孙奶奶的东西……”说到最后,我鼻子已经有点酸了。佟大师斜了我一眼,说道:“瞧你那点出息,是爷们儿就别尿汤子,想帮忙就跟着小爷,这个案子估计还真得耽误几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明白,起码到现在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老赵又问了下他大秃头老板的案子有啥进展没有,佟大师摇了摇说,现有的线索都在追查中,没啥进展,那个王萍的精神受了巨大刺激,现在真疯了,啥也问不出来了。说话间,佟大师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那边的大嗓门快赶上免提了,是他二叔佟主任,吼道:“你吃的什么饭!俩小时还没吃完?!赶紧给我滚回来!”佟主任吼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我和老赵赶紧装作啥也没听见,老赵说,时候不早了,佟大师咱回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儿。佟大师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走吧,这帮人没我就不行,真操心!”
老赵结账,饭店的胖老板好像对佟大师特别感兴趣,一直问老赵这是哪的朋友,老赵只说是市里官面上的朋友,佟大师牛比的鼻孔都快冲天了,胖老板一顿夸老赵混出了名堂,连市里的大人物都认识,不像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么大了还啃老,就知道上网。胖老板给抹了零头,还一直送到了饭店门口,我们走出挺远了,他还在门口张望,喊我们明天再去吃饭。
我们拐弯往老孙家的方向走的时候,佟大师问老赵那个胖老板是不是跟老赵很熟,老赵说,不咋熟,胖老板姓金,一直都有钱,挺牛气的,他儿子叫金鑫鑫,跟老赵是校友,比老赵高两届,但关系一般,金鑫鑫总好欺负低年级的同学,有一次俩人干了一架,俩人出手都挺重的,后来惊动了家长,当时是赵爷和老赵他爸爸去的,两家人见了面,也不知道咋沟通的,从那之后金鑫鑫看见老赵都绕着走,金老板看见老赵也挺客气的。佟大师听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没说啥。我说,老赵那一架,我记得,老赵从小脾气就好,我们上学的时候他就打了那么一架,那一架还是老赵替我打的。佟大师一听来了神儿,叫我讲讲咋回事。
金鑫鑫小时候又高又胖,爱欺负人,我又瘦又小,还没人管,大家都看不起我,只有老赵总带我去他家蹭饭。有一回我在校门口等老赵,遇见了金鑫鑫和他的几个小跟班,金鑫鑫看见我脏了吧唧的,就骂我好狗不挡道,我本来就有点怕他,就假装没听见往旁边走,谁知道他还没完没了,接着骂我是野孩子,没人管,他那几个小跟班把我拦住,还推我,说,我们老大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我吓的不敢出声,又躲不过去,金鑫鑫看我那样,又骂说,看你这狗样吧,只配钻裤裆,来,今天叫你钻你金爷的裤裆,钻过来给你10块钱。那几个小跟班就起哄把我按到了地下,让我钻金鑫鑫的裤裆。
我这个人,从小没人管,也没人教,干啥都没有底气,也不知道骨气是啥,但是我知道下跪、钻裤裆这种事是不能干的,那几个人一边按我,一边哈哈大笑,我当时感觉血不停的往头上涌,暗暗的攥起了拳头。
血不停的往头上涌,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拳打在了我正对面那个跟班的脸上,打的他一个跟头摔在地上,鼻血流了一脸。那几个跟班正笑着把我往金鑫鑫的脚边推,没成想我会突然暴起,还打倒了一个人,全都吓愣住了,我当时虽然愤怒,但我并不傻,知道他们人多,我肯定要吃亏,所以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脖领子,拽倒在地上,然后就被人骑在了身下,我感觉都快被压没气了,是金鑫鑫那个大胖子,他一边使劲打我的头一边骂:“你个犊子,还敢还手了,今天我非打到你叫爷爷为止!来叫爷爷,叫爷爷就饶了你!”我被压的喘不了气,又被打的直发蒙,但也被打出了脾气,梗着脖子喊道:“我就不,你有种就打死我!”金鑫鑫一听,更来气了,抡圆了胳膊打我,后来不解气,见怎么打我都打不服,后来干脆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挣不开金鑫鑫的大粗胳膊,感觉越来越没力气,自己马上就要没气了,眼睛已经看不清金鑫鑫那张肥的流油的大脸……突然间,我就感觉身上一轻,金鑫鑫已经不在我身上骑着了,我赶紧翻过身,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抬头一看,老赵和金鑫鑫已经打成了一团,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老赵这么猛,跟比他高一头多的金鑫鑫对打,一点都没吃亏,俩人下手都特别狠,那些小跟班都不敢上前帮忙。打到后来金鑫鑫有点不行了,从兜里掏了点什么扔到了老赵的脸上,老赵被迷了眼睛,金鑫鑫又朝老赵扑了过去,我刚爬起来要帮忙,就看老赵飞起一脚把金鑫鑫踹到地上,爬不起来了。这时候老师出来了,把两拨人分开,给我们一顿骂,叫老赵和金胖子的家长明天到学校来,不来就开除。
当时,我扶着老赵回家,问他眼睛咋样,他说没啥事,回去拿凉水冲冲就好了,但是我看他呲牙咧嘴的,肯定特别疼,到家之后,赵爷看了下老赵的眼睛,就叫我先回家去,过两天再来找老赵玩。后来,过了好几天老赵才去上学,问他咋回事,他神秘兮兮的也不说。
佟大师听了,哈哈大笑说,想不到你们俩青梅竹马的还有这么一段呢!老赵也笑了,说:“二子,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记得这么清楚。”佟大师笑眯眯的问老赵:“我说老赵,我比较好奇,当时你眼睛是咋回事。”老赵顿了顿,说:“当时我爷爷不让我往外说,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也没啥事儿了吧。当时回家,我眼睛疼的特别厉害,看不清东西,后来干脆什么都看不见,疼的直打滚,我爷爷会跌打正骨还懂点武术,点了我的穴位,我就昏睡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眼睛上敷着东西,已经没那么疼了,就这样敷了三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