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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刚想说什么,却见李瑞辰朝着身后两位军人一挥手:“阿天、阿龙,把他带到G4监狱,密切监视二十四小时。如果二十四小时后,他没有变异,就可以把他放出来;假如变异了,立刻开枪击毙,不要犹豫!”
“是!”两名士兵异口同声说道,同时闪到林峰左右两边,把林峰控制住。林峰使劲挣扎了一下,无奈两名士兵力大如牛,牢牢拽住林峰,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赵子杰陪着笑开口道:“哎我说兄弟,你说他又没犯什么事,为啥要关进监狱是不是。要不这样,不如把他交给我们监视,不是一样么。”说完,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子,取出烟递上。
然而表情严肃的李瑞辰鸟都没鸟他,转身就要走。
赵子杰暗骂一声“你奶奶”,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教训这帮家伙,却被杜睿及时拉住。“别冲动,老赵,冲动是魔鬼。”
“那我们能咋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帮混蛋把林峰往监狱里送吗?”赵子杰反问道。
“没什么办法,只能看林峰的造化了,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假如他真要变异了,我们还得亲手了结了他,咱下得去手吗?如果没变异,虚惊一场,那也没什么,顶多让他在那里睡上一觉罢了。我之前打听过,G4有规定,如果他们为难林峰,他们就都得滚蛋,还会落得和那些囚犯一个下场。”
“再说,他们之中有两个兵,手上都有武器。那个叫李瑞辰的人,看上去也很不简单。你有把握能打赢他们吗?”杜睿又补充道。
赵子杰嘟囔了一声,没吭气。
就在他们四人就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林欣雅突然发话了:“那么李先生,他被监视的时候,我们可以探视他们吗?”
李瑞辰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林欣雅。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林欣雅的双眼,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脸色也没有发生丝毫改变,脸部红心不跳的,一直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似乎根本没为林欣雅姣好的外表所动。
人群后面,一直没说话的孙梦彤也挤出来,红着脸焦急地问道:“就是就是,我们看不到他,会很担心他的。”
“让我想一想。”李瑞辰轻抚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监狱并没有这方面的规定,我也没有规矩可循。这样吧,我给你们破个例,今天下午两点钟,你们可以来探视半个小时,两点半必须得离开,病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完,李瑞辰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在上面一笔一划地记着什么。
林欣雅微笑着说道:“谢谢,那就麻烦你了,李先生。”
孙梦彤则激动地张开双臂,朝着李瑞辰冲了过去,嘴里喊着:“太感谢你了,李大哥!”
李瑞辰眉头微微一皱,迅速地向后闪躲了一下,也没有理她,直接带着林峰走了。
李瑞辰离开后,杜睿立刻走到林欣雅面前,抬起头问道:“你我有点面生,请问你是谁。”
“对,美女你是谁啊,分房间的那天我就想问你来着。你咋走这么快,办好手续就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离开了。”赵子杰也凑过来,尽量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说道。
“林峰的姐姐,林欣雅。”林欣雅简洁地回答道。
“林峰的姐姐?奇怪,我怎么没听他说过。”杜睿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问林欣雅。
“别说你了,就连他自己,也是今天凌晨才刚刚知道的。”林欣雅说道。
杜睿还想继续问,可转念一想,这件事这么奇怪,又是人家家里的私事,就知趣地没多嘴。
赵子杰倒是没想那么多,刚想追问,林欣雅却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匆匆离开了寝室。
“你看看你赵子杰,就你那副德行,哪个女生都不喜欢你。”孙梦彤嘻嘻哈哈地说着,说完还摆了个鬼脸。
“去你的吧。”赵子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说不定啊,她只是看到我这么帅,有点紧张而已。”
“噫,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厚得和城墙有得一拼!”孙梦彤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就你,还不如人家杜睿呢,好歹人家也是真的颜值高,人又有本事,要不是人家没那个心思,他还不让你嫉妒死!”
两人开着玩笑,实际上都是希望气氛,别因为林峰的离开而变得太悲伤,于是活跃一下气氛,让大家乐观点罢了。谁的心里,又不在担心着林峰。可唯独杜睿,始终没有加入两人的玩笑之中,一直是一副悲伤的表情。
良久,杜睿轻轻说道:“准备一下,去探望林峰的事吧。”然后,就转过身去,从背包里取出一身新衣服。
“什么?现在才早上十点!”赵子杰有些奇怪地说道。
可是看到孙梦彤也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去准备的时候,他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往里屋去了。
而被押解在半路上的林峰,则早已不淡定了。
还没走到G4监狱,林峰就感觉到明显的发烧。浑身的肌肉开始酸痛,头也疼得要命,甚至走路都走不太稳了。
“你们两个,小心点,他看上去已经不太正常了。”李瑞辰走到两位军人旁边提醒道。
两名军人闻言,加大了控制林峰的力度,弄得林峰胳膊很疼。然而这比起感染病毒的滋味,几乎算不上什么,完全就是九牛一毛。
“要是我真的变了丧尸,我肯定第一个咬你。”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的林峰,死死瞪着李瑞辰,紧紧咬着牙冠,恨恨地说道。
“恐怕你是没这个机会了。”李瑞辰说完,来到林峰身边,竟毫不畏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兄弟,你也不用太担心。据说有生物学家分析过这种病毒,如果只是微量的病毒感染人体,运气好的话,并不一定会变成丧尸。要不然的话,我在寝室的时候就会开枪击毙你,而不是把你押解过来观察。”
林峰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生存的欲望一时间使他忘却了痛苦:“那我有多少可能能活下来?”
“这个几率每个人不一样。我不了解你的身体状况,只能说,照这个病毒摄入量,假如你经常锻炼,体质较好的话,有七成以上的几率能活下来;就算身体状况欠佳,也有大概三成的几率幸免于难。”李瑞辰解释道。
“而且,据说有一部分人,他们的免疫系统与常人不同,可以识别并杀死病毒细胞。这你应该也知道,有些人,先天就注定不能接受TAL-30接种,这种病毒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说,振作一点吧,接下来的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林峰先前也并没有过接种TAL-30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属不属于那类人。只知道,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这就足以让他很高兴了。
而林峰看李瑞辰的眼光,也开始改变了。他知道,似乎这个人,也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不近人情,反而有着善良的一面,否则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不必要的话来安慰自己这个感染者。
从宿舍到监狱,总共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林峰却走得像一年那么艰难。症状无时不刻不在加重,此时的林峰,已经开始视线模糊了,并且不断地耳鸣,甚至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他的精神,也慢慢开始变得狂暴,健康的皮肤,渐渐地转变成没有血色的煞白。他已经感觉不到两名士兵紧紧控制自己的疼痛,也再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情。
好在林峰最后的意志还没有失去。他知道,一切还都没有尘埃落定,他还有希望。他还有机会做个正常人,能回到那个宿舍,回到自己的朋友和姐姐、母亲身边去。至少现在,他暂时还是个人,不是怪物,不是丧尸。
林峰就这么一路恍惚地被送进监狱。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坐在了一个椅子一样的东西上,四肢都被绑上了。
林峰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却发现视线里只有一片模糊,模模糊糊透出几只丧尸张牙舞爪的脸。“MLGB,醒过来啊!”知道这是幻觉的林峰大吼一声,脑袋狠狠往椅子背上一撞,吓了正在固定林峰的两名军人和李瑞辰一跳。
钻心的痛让林峰暂时清醒了些。再睁开眼看,眼前的幻觉已经消失了。
只见这间监狱,名为监狱,却更像一间旅馆。自己此时此刻坐在轮椅的软垫上,捆绑四肢用的也是橡胶绳。在监狱里,不仅有床,甚至还有电视,根本不像是用来观察感染者的。唯一像监狱的一点就是房间的墙,牢固而坚硬的白色瓷砖,唯一的窗户,是被铁棍阻挡的。
可这些对林峰一点价值都没有。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挺过这二十四小时……